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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汇聚的路人越来越多,柳培聪好似没看见般,继续同许曲江客套着。
  “迎春宴是柳家一年一度的大事,于柳家万分重要,望许掌柜能够承办好迎春宴。”
  “醇香楼定不负所托。”
  许掌柜恭恭敬敬,小心接过帖子,围观的人群中传来阵阵惊呼。
  “迎春宴?那不是柳家过年时候搞得排场很大的那……”
  “是啊,我记得去年是漓县那有五层高的酒楼承办的,今年居然能落到我们镇子头上!”
  “我才出去三四个月,醇香楼这么了不得了,改日得来尝尝鲜。”
  待到柳家人离开后,今晚的醇香楼又该要座无虚席。
  柳培聪客套完后,趁着人多,还假模假样同情了一番柳携鹰:“二少爷他原本也想来,只是手下有人手脚不干净,气得他闭门不出。”
  “所以只来了我一个,希望各位不要见怪。”
  “自然不会。”许掌柜忙道。
  柳携鹰不来,对谁都好。
  交待清楚事,柳培聪没有指名道姓点问荇出来,而是意味深长朝着伙计们的方向看了眼,吓得伙计们大气不敢出。
  只有问荇透过人群,静静地看着他。
  “时候不早,我就不留下吃饭了,随后柳家会派人来同掌柜说迎春宴的事宜。”
  柳培聪收回目光,笑着同许曲江虚以委蛇:“掌柜的,下次再会。”
  马车渐渐跑远,许掌柜拿着帖子,在众人的注目下折回醇香楼里。
  他也抑制不住喜悦,脸上露出笑容来。
  “成了?”
  惊喜来得太突然,阿明还没缓过来,用力掐了把自己。
  很痛,不是在做噩梦。
  “是,成了。”
  阿灿扔给阿明一根笤帚,笑道:“咱们接了柳家的大单子!”
  “我不是在做梦吧?”
  阿明愣愣看向阿灿。
  “你就是在做梦。”阿灿白了他一眼,又给他扔了块擦布,“梦醒过来,也该去干你的活了!”
  这傻子,又开始稀里糊涂。
  阿明拎着扫把和擦布又走出去几步,后知后觉才清醒过来,丢掉笤帚拍着掌嚷嚷。
  “咱们中了!”
  “好,咱们中了迎春宴啊!!!”
  身板细的小账房也魂不守舍,被他撞了下,差点从楼上跌下去。
  他扶着墙,小心翼翼看了眼乐颠颠跑上楼的阿明,又看向阿灿,慢声细语道:“掌柜说了,在酒楼里头肆意喊叫奔跑,扣……”
  “扣他二十文钱。”
  阿灿捂着脸,压根不想认这傻呵呵的家伙是自己的家人:“快些扣吧。”
  趁着酒楼里正热闹,问荇这个本该在中心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他带着问丁悄悄溜了出去。
  “小哥哥,不管他们吗?”问丁歪头。
  “今日不管。”
  倒不是担心柳家埋了人还在酒楼里头,就是单单想忙里偷闲下。
  问丁还是死死拽住他,胆怯环顾四周:“那,那小哥哥现在是可以出去了吗?”
  她严肃:“阿明说了,小哥哥出去,会被打的。”
  “……”
  问荇顿了顿:“那倒不会被打。”
  “你想吃什么?今天都给你买。”
  “真的吗?”
  问荇不可置信抬起头来。
  “真的。”
  他出来带了五百文钱,就是给自己买衣服,在问丁添几件新衣。
  要是往后和柳家打交道多了,就顾不上问丁了。
  问丁鼓着脸,认认真真想着。问荇走在她前头,等她做出选择来。
  待到走出去很长一段路。
  “糖葫芦。”她小心翼翼看着问荇,“小哥哥,可以吃糖葫芦吗?”
  要挂着糖特别多的,桥头那个爷爷卖的糖葫芦。
  “好,正好小哥哥也吃一串。”
  糖葫芦才几文钱一个,问荇牵着问丁来到摊子前,指了两串最大的。
  “好嘞!”小贩见来了生意,乐呵呵给他包好糖葫芦。
  “好大一串,我吃不了。”
  问荇着急用手比划了下,这串糖葫芦有她一半高了!
  “吃不下让做饭的哥哥们给你存着,明天接着吃。”
  问荇给竹棍上包着布,递给问丁:“吃吧。”
  今日天寒,恰好适合吃糖葫芦,赤糖挂在山楂上边形成薄薄的脆壳,不会往下淌。
  “小兄弟,这是你家姑娘?”
  小贩笑道:“难得遇着带姑娘出来的。”
  “是我阿妹。”
  “哦,是阿妹啊。”小贩有些尴尬,还是硬着头皮称赞道,“你对妹妹可真好。”
  问丁害羞地躲在问荇身后,低着头不好意思。
  小姑娘胃口很一般,走了很久也只吃下去一颗山楂,将剩下的糖葫芦捧在手里:“给阿灿吃。”
  的确,这个岁数的孩子也吃不了太多。
  “行,但你得记着让自己先吃好,才给别人吃。”
  问荇那串糖葫芦已经下去大半,他空出手来牵住问丁,状似不经意问:“阿丁想不想换个名字?”
  问丁懵懵懂懂:“阿丁就是阿丁,为什么要换名字?”
  “因为之前有些人把阿丁叫阿丁,是有坏心思。”问荇半蹲下身看着她,“我们换一个,没有坏心思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