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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方子倒不像是柳携鹰想的,估计是他身边那群鲁家人在献计,刚好献到柳携鹰心坎上。
  只是柳携鹰弄巧成拙了,若是沉住气偷摸把银子埋在树下,再找些做伪证的直接诬告醇香楼,怕是难以让问荇抓到把柄。
  “真是歹毒的法子。”
  许掌柜接过钱袋子,略微掂了掂:“里头装的应当不到五十两,最多四十余两。”
  “那估计是中间有人偷摸顺了些银子,这就同我们无干了。”
  “也是,眼下得尽快把银子还回去,免得落人口舌。”
  这么多银子,加上此处还有个填平后依旧会留下痕迹的空洞,想要藏都是难上加难。
  许曲江当即开始想办法:“江安镇有些商铺是归属柳家的,可以从商铺下手。”
  只是这样找到的柳家人,未必能靠得住。
  “说起商铺,我倒是想到个能托付的人。”
  问荇微微一笑:“掌柜的,你还记得那位开酒楼的柳老爷么?”
  “他临走前告诉过我们,江安镇有间粮铺,正是他手下的人在管着。”
  许掌柜恍然大悟。
  那位柳老爷显然对醇香楼有好感,而且明显站在柳培聪一边,到时候把银子给他,佯装是被人强迫塞的。
  柳培聪若是知道了这消息,定然不会轻易让柳携鹰得逞。到时候有柳培聪和醇香楼唱双簧,说柳携鹰手下人有歪心思,柳携鹰想要反咬都寻不到机会,到时候又只能断尾求生,把手下的人丢出去。
  活人不是筹码,不停地让拥护者心寒,对他以后百害无一利。
  粮铺离醇香楼不远,许掌柜亲自带上钱袋,片刻不敢拖沓往粮铺去。
  问荇还没彻底暴露他不是普通小厮的事实,自然要接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回到酒楼里头帮忙打下手。
  柳携鹰身边的人,或者说是柳夫人身边的人已经悄然开始动手。
  今日只是他们遇着的第一重麻烦,像是无声的警告,若是醇香楼真敢接迎春宴,他们势必要死死压住醇香楼的动作,让他们不好过。
  知难而退?这必不可能。
  几日的等待变得格外漫长,原本约定好的日子来临,柳家并没出现。
  “咱们能被柳家选上尝菜都不错了。”
  “罢了罢了,这不是还有五十两银子的生意过来,柳家也不是没给尝菜的银子……”
  伙计们都以为是没戏,哀声叹了几句,就被许掌柜板着脸吓回去接着干活了。
  恰巧当日账房们对完了账,发下来的赏钱丰厚,彻底冲散了伙计们丧气的情绪。
  为犒劳最大的功臣,许曲江很大方地给问荇拨了十三两银子。问荇则拿了其中三两出来摊在给伙计厨子们的赏钱上,算是答谢他们这些时日的辛苦忙碌。
  他不觉得醇香楼是彻底输了。
  柳家就算没选他们,也会派人来知会,眼下没派人通知,应当是连结果也没出来。
  估计柳家那群家伙正因为那塞了四十多两银子的钱袋乱作一团,耽误了时间。
  又过去两日。
  醇香楼先来了个面容俊俏的下人,他脸上带着喜色,遇着许曲江开口先是恭贺。
  “许掌柜,我们柳老爷马上就到!”
  这种长相讨喜周正的下人不是随侍在少爷身边伺候,就是负责帮着大户人家通报喜事。
  伙计们面面相觑,后知后觉意识到了什么,欣喜若狂。本以为已经没戏了,可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可能选上了他们家才对!
  忍着激动的心情,阿明继续埋头打扫,可动作早已心猿意马,不住想要凑过去听柳家下人在说什么。
  “请进。”
  可许曲江比他们沉得住气,他将人迎进屋里,外头便什么也听不着了。
  “问小哥!问小哥————”
  问荇原本在屋里头喂鸟,阿明大呼小叫一嗓子过来,胖乎乎的鸟雀吓得四散飞离。
  出门后听伙计们七嘴八舌说完,他倒是不意外,赶忙同伙计们一起把醇香楼上上下下检查了便,确认仔细没有哪里太磕碜。
  一个时辰后。
  马车停在醇香楼前,柳培聪穿着喜庆华贵,从马车上缓步下来。
  他今日的穿着比几日前更加正式,路人们的目光纷纷被他吸引。
  或艳羡,或好奇的目光投向柳培聪,有些经常去县里的,已经认出来了他的身份。
  许掌柜刚刚换好身衣服,也迎了出来。
  问荇藏在探头探脑的伙计们中间,拉住问丁防止她被人流挤散,将自己的存在感压到最低。
  只见众目睽睽下,柳培聪掏出来一张被玉扣夹住的烫金贺帖:“恭喜许掌柜了。”
  “近些日子我们走过漓县周遭,看了十多家酒楼,最终还是定下来选醇香楼。”
  “醇香楼的诚信和诚意,实在是难能可费。”
  他在柳家也算是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一番话给足了醇香楼面子。
  阿明半句没听进去,盯得眼睛都直了,喃喃道:“问小哥,那,那帖子上的玉扣都得值几两银子吧……”
  “白玉做的,至少十几两。”问荇小声道,“那张烫金帖也能值小几两。”
  “一,一张纸几两……
  “我有些晕银子,先回去了。”
  小账房差点两眼翻白就要昏厥过去,还是几个厨子眼疾手快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