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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牛车小伙满脸古怪:“这有些难,牛也不是我让哭就能哭。”
  问荇要这个干嘛?他总不能拿烟熏自家宝贝摇钱树,就为了给问荇弄牛眼泪。
  “没事。”问荇也就问问,见小伙不乐意,多给了他一文钱把人打发走了。
  得益于柳连鹊的能力,问荇对于和鬼有关的事物感知变得十分敏锐,哪怕是在白天,只要一到室内,哪个符箓有没有用,什么石头该不该买,他一看便知。
  他从不打无准备的账,赚了钱不光是要存,还要去用。
  之前在镇上就看好了几家店,有卖石料的,有卖中药的,还有卖丧葬物品的,这种地方出现能对付鬼的东西概率极高。
  能联系到长生是最好,联系不上就多买些和鬼有关的材料,反正现在不用后面还能用。
  问荇先来到醇香楼落脚,他这次走得急,没有带要交的蔬菜或调料,但许曲江看他风尘仆仆,还是热情迎接了他。
  “黑鸡血?”
  许曲江以为问荇是拿回去做菜:“你若是想吃,我让厨子替你装点鸭血,鸡血口感一般。”
  “不,就要黑鸡血。”问荇将许曲江带到边上,压低声音,“我家最近有邪门事,所以想找点东西驱邪。”
  “呀,这可得重视。”
  许曲江信了他的话,神色凝重:“据说李足家里就是闹鬼,才会把他人弄成那鬼样。”
  许曲江本来不爱信这些,可当听阿明说李足家里供着神龛,导致整个人现在都疯疯癫癫神神叨叨,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况且问荇不是会胡诌险情的人。
  问荇趁机继续往下说:“我这次来镇里就是担心这事,我家里供着我夫郎灵位,要是让什么不干不净的鬼怪打扰他可麻烦了。”
  “你说得在理!”
  这事牵扯上柳连鹊,许曲江立马更加严肃愤慨:“我能帮你什么吗?”
  有邪物敢染指柳少爷安宁,真是岂有此理!
  这正中问荇下怀:“掌柜的人脉广,有没有认识什么靠谱的神棍道士,或者僧人能介绍给我?”
  生意人对鬼神都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毕竟万一哪天不顺心拜一拜,后面顺遂了呢?
  问荇相信许曲江哪怕不迷信,也认得些这方面的人才。
  “僧人真不认识,酒楼杀生开荤太多,他们不乐意来,至于神棍,那多半是挂个名头,不靠谱。”许曲江想了想。
  “道士我是认识两个,只是这事重大,我也不敢随便让他们来作法。”
  这可是柳少爷的灵位,要是把他恩人灵位弄出好歹,许曲江这辈子都偿不清愧疚。
  “掌柜的认识头发灰白的年轻道士吗?”
  问荇想到长生,他游荡在镇里神出鬼没,或许许曲江还真认识。
  “灰白头发肯定上了年纪,怎么还会是年轻人?我不认识这号人。”
  许掌柜虽然不认识,但他指了指楼下:“阿明人缘挺好,镇子里天天到处窜,是什么三教九流的人可以问问他,他可能认识。”
  问荇嘱咐许掌柜帮忙联系个道士备用,再三同他保证自己会保护好柳连鹊的灵位,然后下楼去找阿明。
  阿明正在整理破损的桌椅,听完问荇的叙述,倒还真给了点线索:“是不是眼睛也是灰白色?我不认识他,但是见过他。”
  “就上周在东边桥头,我当时替掌柜的买笤帚,桥上围了好多人,我差点撞在他身上。”
  “他头发太扎眼了,见过一次就很难忘。”
  “他当时在干什么?”
  阿明抓了抓头发:“不清楚,但那天桥头围了很多人,好像是有人落水死了,可能在看热闹吧。”
  他觉得死人可怕,就没凑上去,匆匆抱着笤帚就跑开了。
  柳连鹊第一次见长生,是长生主动来找他,因为他身上有邪祟气息;第二次见长生,是李足出事,长生循着鬼的踪迹来凑热闹,“恰巧”和问荇说上话。
  而阿明见到长生,则是长生在围观落水死亡的人。
  那长生出现的地方,就很可能有鬼的痕迹或是气息。
  可这线索还是渺茫,除非现在突然出点事,不然要找长生还是大海捞针。
  本来他预留的找长生时间压根不止一天,现在突发状况被强行缩短,瞬间难度暴增。
  辞别阿明,问荇向集里走去。
  先去石料店买上血玉,这是已知能够镇压魂魄、且对魂魄没有伤害的有效材料。他为了给柳连鹊备用上,特意多买了三块。
  这血玉一小块就得一两多银子,工匠来时收的价高也多半是因为血玉贵重。
  石料店老板码出十来块血玉:“小店的血玉都在这里,需要我和客官介绍吗?”
  这年轻人看着初出茅庐,肯定分不清好坏。他本来想宰把问荇,好在问荇眼睛锐利,迅速从十来块血玉中找到效用最好的四块:“不用了,就这些吧。”
  他利落举动引得石料店老板虽然失落,却也刮目相看:“可以啊小兄弟,这几块品质绝对上乘,你这眼睛还真尖。”
  他以为问荇是哪家大户新来的采买,那这大户可真是慧眼识珠,问荇也就笑笑不置可否。
  随后问荇马不停蹄去了纸扎铺,纸扎铺里面布置看着阴间,可定睛看反倒让他略微失望。
  放眼望去看似阴森森又栩栩如生的纸人、刚扎好的花圈,挂在半空的长绫,居然没有一个能够牵动或者排斥他体内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