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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再过几日,天气就会转凉,不等到冬天就得多添上衣服。还是适合在屋里睡个好觉,邪祟飘在外面,鬼怪都畏惧他,他始终孑然一身。
  “我不用回去。”
  柳连鹊一字一顿,认真道,眼神里透露出些许温柔。
  “我就在,你在的地方。”
  我就在你在的地方。
  问荇呼吸一滞。
  他其实无法理解这没头没尾的话,只当是柳连鹊无意识的剖白,嘴角忍不住扬起:“好。”
  他走到门边,又往回看了眼。
  柳连鹊依旧孤零零站在原地,见他看过来,转瞬消散,乡野间无端刮起阵疾风,吹入院子里,吹得院中槐树上可怜的新叶在风里颤抖。
  下次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得从长生那里套出柳连鹊现在的处境,还有破局之法。
  能明显感觉到所谓的“两个夫郎”压根是一个人,也不会同时出现,他要帮柳连鹊尽快结束这种精分状态,找个安全的方式让他同进宝一样,至少能出入自如。
  至于柳家的事,更是要查清楚。
  “大人,大人!!!”
  进宝正坐在槐树上打盹,见问荇推门,咋咋呼呼蹦跳着下来:“大人总算回来了我想死大人了————”
  他力道太急,直接摔在地上,把头硬生生转了一整圈。
  进宝也不恼,只是安好头,又把掉出来的舌头推回去,勉强有人模样。
  “大人放心,这几天田里特别好,姓祝的还有那三个家伙都挺负责。”
  “院子我也扫了,狗我也给喂了,就是那黑狗就知道咬我屁股实在太可恶啊啊啊!”
  他气急败坏指着清心经,清心经睁着乌亮眼睛,不明所以歪头。
  “呜?”
  它只是小狗,什么都不知道。
  “大人。”
  进宝喋喋不休了好一会,才发现问荇没说话:“大人,你……在想什么啊?”
  “你见过柳连鹊吗?”
  “我这哪敢见柳大人。”进宝本来就白的脸更白了,“倒不是柳大人多吓人,就是他身上压迫感也太重了,最近几天我都躲着你俩卧房走,去坟头也没见着柳大人呢。”
  是意料之中的结果,问荇捻住片垂下的槐树叶:“别这么怕他,他有什么好怕的。”
  “我尽量,尽量吧。”进宝哭丧着脸。
  老虎脾气好也是老虎啊,猫见着老虎就是害怕。
  不过毕竟是大人的媳妇,下次他应该在柳大人面前从容一点,好显得自己足够成熟可靠。
  “你这几天做得很不错。”
  问荇眼底复杂情绪消弭,笑着摸了摸进宝乱糟糟的头发:“最近好好休息,我给你烧点蜜饯。”
  他还是没干给进宝烧次品蜜饯的黑心事,这蜜饯是从铺子里买的,非常新鲜。
  “蜜饯!”
  进宝总归是孩子,眼睛亮锃锃的:“好耶!!!”
  “我现在就…不不不大人刚回来,还是明天烧吧。”他眼馋看了眼问荇的口袋。
  “对了,差点忘记说了。”
  他扬起个灿烂的笑容,给清心经使了个颜色。
  小黑狗屁颠屁颠从窝里出来,蹲在进宝旁边,揣着爪爪。
  “问大人,欢迎回家!”
  “汪汪汪!!!”
  “嗯,我回家了。”
  问荇又看了眼紧闭的院门,眼底笑意愈发变深。
  他回家了。
  问荇推开卧房的门,没急着休息,先仔仔细细擦了遍灵位,将之前摆的供品全都换下来,换成挑过的最好的蜜饯。
  养在水桶里的荷花已经败了,问荇将水倒掉换了新的,打算过几天寻点新的花妆点进去。
  最后,他把银子仔仔细细核对后锁入柜子里,累得只草草洗漱,就倒在床上休息。
  还是家里的床舒服,淡淡的干草味比酒楼里的香还要好闻,这一觉睡得很踏实。
  清晨,江安镇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秋天将至未至,雨水也会渐渐丰沛。
  秋雨不似夏天瓢泼大雨即来及走,总是带着丝丝缕缕绵意。
  问荇戴上斗笠,冒着细雨去田里看个究竟。
  昨晚来去太仓促,又遇到遍野的小鬼,都没好好看自家幼苗长势。
  “问荇!”
  他过去的时候,刚巧碰到了祝澈,祝澈一脸惊喜:“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说声。”
  “昨晚刚回来,这几天麻烦你了。”
  他担心这群鬼不靠谱,当时还是麻烦祝澈来帮他偶尔照顾下地。
  “这都小事。”祝澈大大咧咧道:“不过还好你回来得及时,过两天我进山后,只能让祝清那小子来了。”
  “是去打猎吧?”
  秋季气温适宜,猎户们也比夏季活跃,他们要多赚些钱来让家里好过冬。
  “是,不过还要顺便捡点菌子。”祝澈笑得无奈。
  “过几天只要雨下得够多,山里就会长菌子,我家里也就我还能干点活,能赚多少是多少。”
  问荇若有所思。
  “怎么,你也想去捡吗?”祝澈热情地拍了拍他的肩,“你要是有心去,哪天和我说就行,到时候跟着进山也有照应。”
  问荇不语,他确实心动了。
  许掌柜和他说过,普通菌子价格不高,但炖汤味道鲜美,还有些比较罕见的菌子长在深山里,只要拿去酒楼,报价就不会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