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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天书 > 都市 > 施主,请自重 > 施主,请自重 第8节
  清荷茫然的看着自家姑娘蹙着眉头,随后在梳妆台上的匣子里翻翻找找,看着小姐大大咧咧的翻弄着匣子里贵重的首饰,心一下一下地跳。
  “小姐,那可是夫人去年曾给您的生辰礼……那个是价值一百金的耳坠……”
  ”嗯……找到了!”就在清荷哭丧着脸的时候,单萃儿举起手中的胭脂盒满意的笑了笑。
  “小姐,您什么时候把一盒胭脂放进了匣子里?”要知道,那匣子里基本都是金银首饰,一盒胭脂能被小姐放进去,莫不是价格也这么贵!
  清荷吓一跳,好奇地打量这盒胭脂,普普通通的盒子,也没个什么花纹雕刻,和外面那些几十个铜板便能买到的胭脂盒子没什么区别。
  “你说这盒胭脂吗?”单萃儿想了想,有些记不清了,应该是谁送的吧,“想不起来,不管那么多,这盒胭脂可算是我的心头爱!”
  单萃儿笑眯眯的将胭脂盒放在手中把玩,又道:“你可别小瞧这盒胭脂,它作用可大着呢,涂上了,遇水不化,擦也擦不掉,一天过后,自然就褪去了。”
  “小姐,这等好东西,您怎么才拿出来!”
  清荷瞪大了双眼,头一次听说这世间还有这等胭脂,转念一想,待小姐用上了这等胭脂,无疑不用担心蹭花了妆容,必定能让人一言难忘,想到今晚的家宴……小丫头眼睛一亮!
  “咳咳……”单萃儿瞅着铜镜中嘴角一弯,不知道想什么笑的傻乎乎的小丫头,轻咳了一声,示意小丫头看过来。
  当然,没好意思告诉她,这玩意她经常用来出去玩才涂上的。
  顿了顿,对着清荷期待的双眸,慢慢打开胭脂盒,满心欢喜的清荷,待看清胭脂盒里的的胭脂,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
  那胭脂盒里怎么是灰色的胭脂?这……这还算是胭脂吗!而且这胭脂也就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了,少得可怜。
  “小姐,您真的要用这个嘛?”清河苦着脸,心疼的望着自家姑娘白白嫩嫩的脸蛋,她就想要将姑娘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这胭脂怎么看都不像是好东西!
  单萃儿眨了眨眼睛,点头肯定:“就用这个。”
  视线移向一旁的三套衣裙,都是色彩华丽张扬的颜色样式,沉默了一瞬,对着清荷轻声道:“前些日子里,我不是穿了那件红色的吗,那件还可以,样式简单些,把那件拿过来吧。”
  “小姐有样式简单的衣裳吗?”清荷皱着眉头,想了想了,迟疑道:“可是前段时间去青山寺穿的那件?”
  “就那件!”
  清荷点了点头,去了隔间将衣服拿过来后,服侍完单萃儿更衣后,就开始给单萃儿化上妆容。
  化妆的间隙,偷偷瞄了瞄单萃儿的神色,也不知上次小姐偷溜出去干了啥,回来满脸不高兴。
  那几天除了躺着看话本子就是睡觉吃饭,也不乐意出门了,也就夫人以为小姐性子变安分了,还赐了不少东西给仆人们。
  不过这气直到昨天才消下去,眼下好像又有些气了,不过清荷想归想,到底没问出口。
  好不容易将小姐从床上拖起来,要是气急了,又爬回床上不乐意出门可咋整。
  清荷的手巧,没一会儿就将单萃儿的妆容整理好了。
  “小姐,你真的要这样出去嘛……”
  清荷看着眼前的少女,心都要哭了,原本白白嫩嫩的脸蛋硬生生的被那胭脂糟蹋了,变得灰扑扑的,脸色不仅暗淡了下去,看着都粗糙了不少。
  虽说模样没有大变,可这般模样,怎么看,都只能勉强算是个小美人,这还是在清荷拼尽全力下,只用了那一点点的胭脂下造成的。
  要不然,怕是连美人都算不上了。
  “别哭丧着脸啊!难不成你家小姐变成这样了,你就不喜欢了?”单萃儿凑近铜镜,看了看自己的模样,砖头看到清荷耷拉着脸,不由笑道。
  “小姐!”
  “好了好了,不逗你,娘该等急了,我们走吧!”
  正厅内,一名年迈的老人看着身旁不断往前看着望着的人,端着茶水上前笑道:“夫人,您别急,小姐此刻可能还在梳妆打扮中,您先喝口茶。”
  “哎……这孩子,每次到了宴会的时候,就拖拖拉拉,要不是没我这个人在这等着,我看她呀,指不定一头闷在屋内哪也不去……”
  安嬷嬷听着眯了眯眼,眼角细纹皱起,乐呵呵的看着前方,远远地,便有人影过来了。
  安嬷嬷扭头对着夫人笑道:“您看,小姐这不是来了吗。”
  第13章
  十三
  身着红衣的身影慢慢走近,身姿摇曳,举手之间,都透着一股世家闺秀的气息。
  “你……!”待林夫人看清单萃儿的妆容后,温婉的笑容僵在脸上,眉间狠狠的皱起,斥责道:“你怎的这般模样就出来了,今晚是许家的家宴,会有不少人前来,你不可再胡闹!”
  说罢,转头对着躲在单萃儿身后的清荷摆了摆手:“清荷,你去将萃儿脸上乱七八糟的东西洗干净重新上妆。要不然就让喜鹊去给你家小姐上妆。”
  喜鹊……那是母亲身边的贴身丫鬟,做事一板一眼,只听母亲和安嬷嬷的话,要真的让喜鹊来,自己那盒胭脂估计就保不住了。
  “娘~”单萃儿眼皮跳了跳,瞅了瞅娘身后的喜鹊,对上那冷冷的眼神,赶忙挽住自家母亲的胳膊,桃花眼微微垂下,嘴角一抿,端的是一副可见尤怜的模样,轻声道:“我也知道这般不好,但是那些男子的视线着实令我不舒服。”
  说着,便红了眼眶。
  自家娘亲什么脾性,没人比她更清楚了,以往她闯祸时,总是这般,娘便不舍得罚自己。
  可这次单萃儿等了好一会儿,娘的声音迟迟没有落下来。
  单萃儿愣了愣,方才想要抬起头,脑袋上忽然传来一阵阵的抚摸,接着,一声叹气传来。
  “你啊,总是这样,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
  林夫人担忧看着自己的女儿,这世间本就对女子不公,如意郎君更是少之又少,能够有与自己相敬如宾之人亦不多见。
  单萃儿扑哧一笑,握住母亲的手,笑道:“咱们家大业大,嫁人如何,不嫁人又如何,我总归吃喝不愁,莫不是娘嫌弃我了,不肯养我了?”
  林夫人跟着笑,伸出手指轻轻的点了点女儿的额头:“是,再怎么样,养你还是够的!”
  “那我这妆容……”单萃儿眨了眨眼睛,湿了眼眶的眸中笑意俨然。
  林夫人没好气地轻哼一声,“便这样吧。”
  “夫人,小姐,咱们要走了。”安嬷嬷见二人谈完,这才上前,“小厮已经备好了马车。”
  林夫人应了一声,便拉着单萃儿的手朝着马车走去。
  与府内雅致却不俗的风格不同,马车看着极为普通,一匹棕色健壮的高头大马,身后拽着的马车不大不小,刚好能容纳四人,并没有夸张的装饰。
  车内也是,除了该有的坐榻,就是一个小小的几案,上面放了一壶茶和几盘桃花酥。
  单萃儿一上车便自觉朝靠窗的地方坐下,又拿着几案上的桃花酥啃了几口。
  清荷紧紧的挨着自家小姐身边,坐得笔直笔直,毕竟还是头一次和夫人同一辆马车,得表现的好点!
  林夫人看了看一脸紧张的清荷,再看看旁边只顾着吃的女儿,闭了闭眼,无力再去纠正女儿的仪态,扭头对着安嬷嬷道:“启程吧。”
  安嬷嬷点点头,撩起车帘的一角,吩咐坐在车前板子上的小厮:“阿酒,启程吧。”
  外边的小厮哎了一声,只听的一声马的嘶鸣,马车便开始缓缓动起来。
  单萃儿啃完手中的桃花酥,撩起窗帘子的一角,津津有味地看着外面越来越热闹的街市,顺口道:“爹这次还是不出来?”
  话一落,车内忽地静了下来,单萃儿回神,暗道不好,连忙转身担忧地看着母亲。
  “娘……”
  林夫人的样貌也是极好的,虽已临近中年,但平时保养的好,除了眼角的细纹,看着就如同二三十岁的妇人一样,周身却散发着知性温婉的气息。
  只不过单萃儿是带了些令人夺目的艳丽,而林夫人眉眼相比较而言柔和了不少。
  此时此刻,林夫人面容上却带着一丝恍惚,察觉到女儿的视线,那一丝恍惚转眼便消失在眼前,快速的让单萃儿差点以为方才所见的恍惚是错觉。
  林夫人轻轻摇晃着从几案上的团扇,温声道:“喊我作甚,要不是不能对佛像不敬,你爹恨不得抱着佛睡,哪肯离开那间佛堂。”
  单萃儿闻言沉默了一瞬,偏头朝安嬷嬷的方向看了眼,只见安嬷嬷缓缓地对着自己摇了摇头,便知道这不该是自己过问的事儿了。
  林府坐落在城里,距离牛家村的位置有些远。等马车走到城里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时辰。中午走的,此时已经快到酉时了,天边已经开始泛黄。
  单萃儿上次来城里的时候还是三年前,那个时候是林府从牛家镇上迁移到城里,也因此办了一场乔迁宴。
  单萃儿趴在窗上,眼睛直直的盯着小摊上的玩意。
  城里与村里和镇上果真是不同,街上的人比村里和镇上的人加起来都多,熙熙攘攘的。
  到处都是叫卖声,还有小摊上的那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在村镇里更是没见过。
  看的单萃儿心里痒痒的。
  坐在旁边的清荷暗道不好,连忙凑到小姐耳朵旁,咽了咽口水,小心嘀咕:“小姐,您忍住,不就一些小玩意吗,大不了待会吩咐阿酒出来买,您这要是出去了,夫人非得把你关禁闭!”
  “嗯,我知道……”
  单萃儿有气无力,晃了晃脑袋保证自己不出去,清荷这才放心的掰回身子,坐的笔直笔直。好像方才不曾窃窃私语般。
  渐渐的,喧闹的叫卖声逐渐远去,马车拐进了一处宽敞的胡同里,这个胡同里已经停了不少的马车了。
  有些马车上甚至挂着一连串的铃铛,还有些给马上的马鞍都是带貂毛的,那马看上去就趾高气昂的。
  他们这辆马车普通到瞬间淹没在里头。
  “夫人,小姐,林府到了。”
  阿酒说着,便跳下车板子,从车后抽出矮凳,放置车前的地上,好让车上的女子下车。
  单萃儿和林夫人等人纷纷下马,还未站定,就听正门口传来一声声不耐的呵斥声。
  单萃儿抬头看去,原来是因林府宴请宾客,一些不知从哪跑来的乞丐和流浪汉跑过来,想要蹭些吃喝的,却遭到林府中守门大汉的斥责。
  看清是什么事儿之后,单萃儿摇了摇头,移开目光,转过身,安安分分的跟在自家娘亲后面。
  不是她没有同情心,而是她并不想惹上麻烦,再者这些乞丐和流浪汉好手好脚的,却不去寻些能养活自己的活计,偏要过来受人指指点点乞讨。
  “哟,这可是萃儿?”
  一道清亮的声音忽的传来。
  林夫人和单萃儿下意识的循着声源看去,确见一名身着鹅黄色衣裙的年约三四十的美貌妇人手撑着身旁的婢女缓步走来。
  那妇人身后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和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女。
  因着妇人的举动,身后的少年和少女亦在妇人身后好奇的看着她们。
  单萃儿眉尖轻耸起,脑中回忆着脑海中的记忆,没想一会儿,就放弃了,她不记得有见过那名妇人和那两人。
  刚想询问娘,就见娘脸色微不可见的一僵,下一秒面色谈定的迎了上去。
  “可是姚家娘子?”
  “是我,难为林夫人还记得我。”妇人以衣袖遮唇笑道:“咱们上次见面约莫还是十三年前吃宁儿的满月酒的时候呢!”
  “是啊,没想到时间过的这板快,眨眼间十几年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