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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用,我靠会就行,表演嘛,又不动真格。”
  老黑狗腿地端过杯水:“喝点,解渴。”
  夏油杰指尖都不动一下:“‘首轮都撑不过的软蛋’,你是这么说的吧,说出这种话,还认为我会喝你的水?”
  老黑把水杯搁在一旁,浮夸地扇着自己耳光:“我该死,真该死,居然说出这种话!”
  男人点了另一个人:“你,去给学生倒杯。”
  正当夏油杰想着怎样拒绝内容物不明的液体时,敲门声适时响起。
  “我朋友到了。”夏油杰说着,提着箱子走到门口,手握着门把手,拧了两下没拧开。
  他回头冲凳子上男人喊道:“可以帮忙开个门吗,打比赛手没力气了。”
  不起眼的小个子走过来,满脸虚伪的歉意:“不是您没力气,是我进来时不小心把门反锁了,这就开。”
  他从怀里掏出把钥匙,插入锁头,轻轻一转就打开了门。
  门外是衣冠楚楚的黑心中介,和有过一面之缘的讨厌诅咒师。
  “给。”夏油杰半点没迈出门槛,递过箱子,便要关门。
  门板被人抵住,留有一拳宽度。
  夏油杰面色怪异看过去。
  抓握铁门的手骨架偏大,凸出的骨节力量感十足。
  “等会在哪见?”黑心中介从门缝里问他。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
  只是金钱往来的浅薄关系,孔时雨的任务里绝没有送他离开这项。
  夏油杰突兀的从这句话琢磨出点关心的意味。简直等同于深夜送女性朋友出租车时说的“到家报平安”,比起讲给他听,更像在告知里头坐的一圈人——比赛结束见不到人会来找麻烦。
  “电话联系。”他含糊道。
  夏油杰刚关门,小个子又“不小心”把门给锁了。
  房间正中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声音比之前多了点温度:“我以为你是害怕了,喊朋友过来带你走,没想到,还挺有胆识。”
  “为什么要走,”夏油杰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衣服,“害怕的话就不会来参加比赛了。”
  男人扯出个爽朗笑容:“说的不错,这次输了不要紧,下回再来,我给大人建议让你拿个第一。”
  “我很期待。”
  和五条悟不同,夏油杰并不是把“最强”“第一”,诸如此类嚣张话语挂在嘴边的人,但是他骨子里的傲气并不比任何人少。
  他尊崇强者,保护弱者,自然见不惯这群将力量用于争斗的混混,同样见不惯观赛台上漠视生命的赌徒。
  见不惯,瞧不起,可他也身处其中。
  夏油杰仰头看向屏幕,这是他每场上台后标志性的动作,只安静的伫立着,不似身旁擂胸吼叫的对手,凝固着如同静止的画。
  红色方块发疯似的飙涨,若不是改了计量单位,恐怕早戳出屏幕了。
  身旁顶着夸张胸大肌的对手是老牌选手了,最辉煌时刻是三次蝉联冠军。
  可观众偏爱新人,爱他大开大合的招式,爱他痛快爽利的风格,反映到数据上,便是一骑绝尘的票数。
  “计时结束!狒狒得票7782!学生得票——27092!!”
  狒狒冲他呲牙一笑:“是不是很开心,票数是我的三倍多,记住,这是你生命最后的高光时刻。”
  “高光?”夏油杰轻笑了下,“这种肮脏的令人作呕的地方,有光吗?”
  双侧肩关节脱臼压倒在地时,狒狒也没弄懂输在哪里,他只知道夏油杰的拳很重,敲在脆弱关节上格外疼。
  他梗着脖子咆哮着:“说好了赢得是我,我会是冠军,你这个骗子,居然敢夺走我的冠军,你知道我废了多少功夫吗!你知道我为了胜利付出了多少吗?我不会输,绝不认输!有本事你就把我杀了!!”
  喷吐的唾沫飞溅,四肢被制住,他大张着嘴露出歪歪扭扭的牙列,跟只野兽似的,去咬抵住他胸骨的手臂。
  夏油杰眼疾手快避开,手指握上狒狒下颌,一声脆响,敌人掉着下巴只能发出模糊的吼叫。
  失去行动能力的狒狒被抬下场。
  他没有下台的意思,虚靠着台边的绳带,目光对上与他缔结约定的男人,那张脸一阵青一阵白,精彩极了。
  夏油杰露出个好看的微笑。
  没错,他是骗子。
  可都来这了,没有善没有光的地方,是否手染罪恶,谁又在乎呢?
  “学生!学生!学生!学生!学生!学生!学生!学生!学生!学生!学生!学生!学生!学生!学生!学生!学生!学生!学生!……”
  不知谁第一个喊的,但声音越来越嘹亮,鼓掌的节拍越来越齐,高低起伏的拧在一起,是群体的失去理智的情感表达。
  夏油杰觉得这场面似乎在哪见过。
  人群狂喜的面孔,击掌欢呼,请“神”上座,仿若看不见脚下同类的死亡。
  想吐。
  他晃了脑袋,定睛去看最终对手。
  记得是叫血刃……
  上台的却是个熟悉的面孔。
  迎面是秋雨冰凉的潮气,湿漉漉的白发垂在眼前,发梢水珠滴落到脸颊,滑下的水痕像滴澄澈的泪。
  夏油杰的第一反应是——不是说无下限能防水吗,怎么还是淋湿了。
  他想去拂落那人额发上雨水,但远处一张张笑脸让他骤然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