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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门口站岗的云城心道:“屁咧!要不是少言捂着我的嘴不让我通报,少主早就知道了!”
  齐释青的眼神悠悠地瞥向门口,少言对上眼,立刻把门给他们关好,接着对云城道:“我说过,少主不会在意的。”
  云城拧起眉头来,分外不解,小声问道:“你如何就那么笃定?换做另一个人听少主的墙角,不用少主吩咐,你直接就把人给打晕了。”
  少言注视着云城,眼里写了一行“朽木不可雕也”,但云城能问出这种问题,自然确实是有些迟钝,毕竟作为少主的心腹弟子,身边的暗卫,观察这么久也没看出任何端倪。于是少言沉默片刻,告诉他:“总之,这位齐归公子是不同的。他要做什么就让他做什么,出了任何事少主都会兜底。”
  云城张大嘴巴,压着声音惊叹道:“这什么啊?!亲弟弟也不至于这样啊!”
  少言冷酷地转头,不再接云城的话,徒留云城一个人在那里苦思冥想。他用余光瞟了一眼云城困惑的表情,心道:“少主给了亲传玉佩的人,只可能是少夫人。偏偏少主不愿意让齐公子知道玉佩的事,可见少主的一片真心到现在都没有剖白。”
  “听见了多少?”齐释青给第五君推过去一盏茶。
  第五君颇为端正地在椅子上坐好,矜持地撅嘴沉默了一阵,终于在玄十和齐释青两人的视线下撅不住嘴了,在椅子上扭了一下,说:“也没多少。就你们打开密室之后吧。”
  玄十:“……那就是都听见了。”
  第五君抿着嘴,过了几秒之后,“……嘻嘻。”
  齐释青:“……”
  齐释青挑眉看着第五君。“既然都听见了,肯定知道楼上藏了一个面目全非、见人就扑的人魑了。想看看吗?”
  第五君脑袋里还隐约回荡着那从暗梯口传来的恐怖嚎叫,拒绝得干脆利落:“不了,谢谢。”
  齐释青和玄十眼里不约而同地滑过一抹笑意——齐归从小胆子就小,偶然看过一次炊事房的师傅拧断鸡脖子的场面,愣是三天没能和眼。
  齐释青那时大概有十三岁,在发现小归睡不好之后,就十分有担当地、像个大哥一样,搂着小齐归在一张榻上睡觉。
  “睡吧。”齐释青拍着齐归的被子,安慰道:“他拧断的是鸡脖子,不是人脖子。你的脖子很结实,没人敢碰。”
  齐归在被窝里缩了缩,把脸都埋了起来,隔着被子顶在齐释青胸口上,小声嘟囔:“太残忍了,可怕。”
  齐释青思考片刻,问道:“鸡肉好吃吗?”
  齐归愣了一会儿,点点头,闷闷的声音传出来。“那个师傅做的小鸡炖蘑菇最好吃了。”
  齐释青把齐归的小脸从被子里扒出来,捧在手里,认真地说:“那只鸡死而无憾,它变成了小鸡炖蘑菇。”
  卧房里一片黢黑,齐释青却清清楚楚看见了齐归随着“小鸡炖蘑菇”这几个字,咽了一下口水。
  齐释青笑了出来。
  “乖,睡吧。明天还吃小鸡炖蘑菇。”
  齐释青和玄十眼里的笑意没能逃过第五君的眼睛。他心道:“虽然我有那么几样怕的,但堕仙我还真不怕。”
  但第五君并没有对此进行澄清,而是默默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说:“少主好胆量。堕仙都敢放楼上。”
  这话就连玄十都十分认同。
  齐释青瞧着第五君,玩味地说:“好胆量的不是我,是千金楼的老板。”
  第五君手一顿,把茶杯放下,惊疑道:“难道这就是六年前,你在银珠村要查的事?”
  齐释青颔首。
  “当年,我与掌门都算到蓬莱仙岛将生大变,而关键之处就在银珠村。”
  第五君隐隐感到接下来的话题走向对自己不利。
  “我当时带着一个不听话的小家伙,”齐释青面向玄十,给玄十讲述他未能亲历的故事,“一面要查此地的蹊跷之处,一面还要看着小家伙不要乱跑。”
  第五君紧紧闭着嘴,作为“小家伙”本人,感到脸上有些挂不住。
  玄十理解地微笑,认真聆听。
  “本来进展比较顺利,后来出了点变故。”齐释青一句话带过。
  第五君垂下眼睛,默默喝茶。若他那日没有去赌坊,齐释青想必也不会和那些流氓发生冲突,导致后来的一系列事情。
  “我查到问题就在千金楼的那一天……”齐释青却忽然收住了话头。
  第五君不禁抬眼看他,正好落入齐释青的视线里。
  这个视线就是个陷阱。
  第五君被齐释青的眼神牢牢抓住,就跟被蜘蛛网抓住的小飞虫一样无法动弹,咕咚一声吞了下口水。他听见齐释青一字一句地说:“那天我回了住处,却发现小家伙跑了。”
  第五君当下就打了个寒颤。
  玄十饶有趣味地看着齐释青跟第五君俩人的目光交锋,自顾自喝着茶,还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小把刚刚第五君在屋里给他的瓜子。
  作者有话说:
  玄十:前排吃瓜(*^__^*)
  第44章 恣肆(十六)
  过了半晌,第五君咳了一声,从齐释青的眼神里挣脱出来,压下了一个哆嗦。他非常淡定地转移话题,自然得仿佛刚刚齐释青说的不是他一样:“那么少主在千金楼里查到了什么呢?”
  齐释青深深看了他一眼,却没跟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