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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芬:“那时我也不在呢,听高姐说是很小的, 被她父母带过来的,她父母可狠了,思思当时个头已经很高了,瘦得很,高姐说一看这孩子就没好好照顾。当时咱们公司还不在这里,高姐亲自带柳思思去楼下造型工作室洗了个澡又剪了个头发。”
  唐希没想到竟然这么惨。
  马芬:“是不是很可怕?我听着也觉得吓人。她父母好像很不负责任,谈的时候一直在问可以赚多少钱。”
  唐希:“那思思当时是什么反应?”
  马芬:“高姐说她当时一句话都不说。”
  马芬:“我觉得咱们公司对她是有大恩的,你说是不是?要不是咱们公司帮了她一把,她那个父母肯定早把她卖了。”
  唐希连连点头:“嗯嗯,对对。”
  马芬好奇的问:“她电影拍得不顺利?怎么又突然要去上学旁听?”
  唐希赶紧说:“梁导别提多看重思思了,剧组里都对思思挺客气的,分组导演都管思思叫柳老师,梁导和陆哥管我们思思就叫思思。”
  马芬惊讶:“那是挺好的。我听说牛总也想投资陆影帝的电影的,没投成。”
  唐希是第一次听说,马上问:“怎么没投成?”
  马芬:“人家不要啊。陆影帝那边回话说项目已经启动了,股权书都签了,现在没人能再加投了。”
  唐希:“啊?送钱都不要啊。”
  马芬:“可不是嘛。咱们公司没投钱,人家还对思思这么好,看来还真的挺看好她的。”
  唐希与有荣焉:“我们思思是女主角嘛。”
  终于,柳思思的原始档案翻出来了。
  马芬和唐希赶紧打开看,都很好奇啊。
  一看,两人都震惊了。
  马芬:“初中结业证?柳思思是初中学历?”
  唐希也很震惊,但也要替自己人说话,马上说:“她进公司时年纪小,肯定学历不高的。”
  马芬惊了一下就不惊了,把那张保存的还算新的结业证又塞回档案袋,说:“现在的艺人有哪个学历高的?都是学跳舞学唱歌去了,没有几个是大学毕业。”
  唐希:“就是!”
  马芬:“那她这样能申请上旁听证吗?”
  唐希:“能吧?旁听还要考察这个吗?”
  两人又收拾完再往外走。
  唐希问:“最近你们在忙什么?”
  马芬:“高姐刚买回来两个新人嘛,就忙他们的事呢。拍照、拍mv、赶场站台,就是那些事。”
  唐希:“哦,也让他们上节目了吗?”
  马芬:“哪儿那么容易?你当综艺节目是大白菜啊?没点名气都是掏钱上的。思思当年是形象好,咱们公司主推,这两个一般般吧。最近想让他们上直播看看,直播购物嘛。”
  唐希:“带货啊?能行吗?”
  马芬:“试试嘛,开个频道也不费什么事,反正是商家出坑位费,他们就是去展示商品的。”
  唐希真实的感受到了公司对待柳苇和一般艺人的差别。
  对柳苇就是选秀出道、综艺首秀、电视剧镶边,至少也是有名有姓的女配,还准备日后做主。
  对一般艺人就是尽快变现。
  马芬:“为了买他们也是花了不少钱的,训练营的训练费也是我们公司给的呢,不赶紧赚回来怎么行。”
  唐希:“不能也让他们选秀出道吗?现在选秀那么多。”
  马芬:“不是我们公司投钱的都不太好进人,再说把他们送进去也是要花钱的,还要买名次买歌,花得钱多得很呢。”
  唐希发现马芬这回不再提让她赶紧放弃柳苇的事了,反而对她态度很好,临走还从仓库里拿了不少广告商的产品给她,竟然有阿迪耐克。
  虽然只是t恤袜子运动包,但也是有牌子的了。以前都是二线三线牌子的衣服。
  唐希直接抱了一箱子,喊一个男生过来帮她再抱两箱。
  带着三箱广告衫回去了。
  回到别墅,唐希特意把柳苇叫到房间里才把档案袋给她。
  柳苇打开一看,自己也愣了。
  唐希自己先尴尬起来,紧张的说:“思思,你别放在心上,这个学历的事没办法,你当时也是年纪太小就入行了。不知道这样能不能去旁听啊,要不我们问问大露哥吧。”
  柳苇拿着那张还挺正式的绒面初中结业证书,指着上面的名字说:“这上面怎么叫柳诚呢。”
  唐希还没注意到名字的问题,赶紧看,上面果然是手写的毛笔字“宋诚”。
  唐希:“拿错了?不可能啊。”
  她赶紧打电话给马芬,马芬又问高浪,一小时后把电话回过来,说:“柳思思是艺名,你见过哪个成名的女明星叫宋诚的?”
  柳苇赶紧在唐希旁边做口型“身份证”!
  唐希赶紧问:“那思思的身份证上是哪个名字?”
  马芬:“是柳思思。当时让他父母去改的。”
  唐希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么干啊?”
  马芬:“哈哈,一来是柳思思是牛总请算命师傅算过的,一定会大红大紫的名字,二来就是避免这家人再找来,再找上人。这样名字一改,小孩子过几年也大变样了,我估计她父母现在面对面都未必能认出她来。”
  唐希放下电话,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现在说什么都很奇怪。
  唐希低头按手机:“……我给大露哥打个电话吧。”
  柳苇:“我来打吧。”
  柳苇电话打过去,路露一边听一边皱眉,“没事,旁听证已经办好了,你可以去上学。剩下的事有我呢。”
  他放下电话就去找杜诚伟了。
  杜诚伟正在忙起诉的事,要拟起诉书,要请律师——他有律师证,这件事他也会从头到尾都跟着,但起诉上庭加调解是一件很复杂很麻烦的事,请一个专业律师跑这个会更轻松,他毕竟离开前线久了,而且他也从来没做为律师上过庭,术业有专攻,在上面坐着和在下面坐着,有时心态不同,做事的方式方法也会不同。
  杜诚伟听路露说完,不解:“那你问我什么呢?”
  路露:“她能参加高考吗?”
  他觉得这个学历也太低了,必须给提上去。
  杜诚伟起身,给他开门,把他推出去:“问教育局去,乖啊。”把门关上了。
  第二天,路露和杜诚伟一起去了别墅。
  路露是去送旁听证,并拿了柳苇的档案袋,准备去教育局问一下这个情况有没有办法让她继续上学。
  在这之前,他先问柳苇想不想上学。
  路露:“假如,有机会让你再去学校深造一下,你愿意吗?”
  杜诚伟坐在一旁喝茶。他觉得路露对艺人真跟老父亲似的,操心怎么演戏怎么接工作就算了,还操心起了艺人的学历,嫌人学历低了,要督促人上进。
  这不跟前段时间那个富婆包小狼狗,结果给小狼狗请家教逼人家上学一样了吗?
  富婆也不想想,小狼狗要是有上进的心,他会来干这个吗。
  能干这个的,都是企图不劳而获的,只是不敢去偷去抢,只敢卖。
  但杜诚伟没说话,他曾是个法律工作者,现在下海,心里多多少少有一点自己背叛了当年的理想的感觉。这又是一个利益至上的圈子,他见过的事太多了,久而久之,也觉得自己脏了,不干净了。
  路露是个好人,这对他来说是一件安慰的事。至少他加入的这间公司是一个好公司,这就行了。
  柳苇当即说:“我愿意啊,我当然愿意。”
  路露:“那我请个家教给你补补课吧。”
  初中学历,路露都不敢想像。
  柳苇想了想,说:“可以。能不能先买点书让我自己看?家教来之前,我先看看书,看看自己的水平吧。”
  路露:“行,我让天南去买书。”
  路露说完就把场子让给了杜诚伟。
  杜诚伟拿出起诉书来放在桌上,平静中带着一丝漠然,他说:“你好,我是杜诚伟,是公司法务。我可以为你解释一下这个官司的事,你想在哪里谈?”
  他扫视了一圈。
  孔泽兰、梁天南都在,只有唐希被支出去了。
  柳苇:“就在这里谈吧。”
  杜诚伟:“好。”
  杜诚伟说的很简单,没有添加丝毫感情因素,也没有煽动柳苇的情绪,他只是简单的说这场官司是可以打的。
  杜诚伟:“当年是由你父母为你签下的合同,虽然你现在成年了,但你当时签下合同时应该是受到了胁迫的,现在你觉得这个合同不合理,你就可以为了保护自己的正当权益起诉嘉世,要求取消或变更合同。”
  柳苇一愣,她以为这个案子就是要打取消合同,但杜诚伟竟然还说了“变更”。
  柳苇:“可以变更?”
  杜诚伟:“可以啊。民事诉讼是公民维护自己的正当权益的自诉案,你想怎么保护自己的权利都可以。你觉得这个合同不合理,想取消,就打取消;你想要这个合同,只是觉得其中几个条款不合理,那就主诉变更条款。现在,我还没有写主诉,只写了案情原由,这是必须交待给法庭和主审法官的内容。你现在可以考虑一下,是想取消合同,还是变更不合理的条款。”
  柳苇疑惑的看路露。
  路露也疑惑的看杜诚伟,他戳戳人:“怎么回事?”
  杜诚伟对他说:“我要说清楚这里面的分别。做为公司的人,我确实只需要打一个取消合同的官司,但现在我是要给起诉者讲清楚她可以选择的空间和条件,不然她误会了自己只能打取消合同的官司怎么办?这是不诚实的。”
  路露深吸一口气——有时,他觉得无法理解杜诚伟的脑回路。
  路露:“好的。”他给柳苇说,“你仔细听听,仔细想想,照你自己的心意去做就行。”
  柳苇倒是挺喜欢杜诚伟的这个做法的——她确实不知道这里面的分别。
  她想了想,说:“我想取消这个合同。”
  杜诚伟点点头,现场在电脑文档上打出来——他甚至还带了一个打印机,也不大,比柳苇见过的打印机都要小得多,这个可以放在桌面上,大小像一个大16寸的笔记本电脑,还挺轻。
  杜诚伟打出合同,自己看了一遍,再交给柳苇,让她签字。
  柳苇认真的签下了“柳思思”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