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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平去的时候他还没出院, 一问,要住到十五。
  编剧一见梁平的脸就说:“我稿子发你了!”
  梁平笑着点头:“我收到了, 看了,挺好的。”
  编剧:“合同约定的次数已经改完了, 我不改了啊!”
  梁平:“不改, 不改, 挺好的, 可以用。”
  编剧一直谨慎的盯着他,直到梁平出去,他都不放心, 喊护工给他倒杯水。
  护工倒了杯水给他端过来:“大哥, 喝水, 小心烫。”
  编剧:“没事。”一边把手机从枕下拿出来泡水杯里了。
  护工大惊失色:“啊呀大哥!你这手机万把块呢!失心疯吧你!”
  编剧:“没事, 没事,泡会儿再拿出来就行了。”
  护工:“哦,你是抖音搞手机测评的吧,我看过你们这种视频,我还以为你们都是拿模型来演的呢,你这是真的是假的啊。”
  编剧:“老弟,你出去抽根烟吧。”别跟这儿bb了。
  护工被赶出去抽烟了,抽了一天才回来。
  梁平通知初八开工,广发消息,把全剧组的人都给拉到微信群,先发一块钱红包,见群中如金鱼抢食都出来了,才通知说初八开工。
  众人皆沉寂,无人应答。
  梁平又发了一块钱红包。
  众鱼又浮出水面抢。
  梁平连发十条:“初八开工啊!初八早上八点开工!各组工作人员七点到场!”
  众鱼再次沉入水下。
  梁平又又又发了一块钱红包。
  众鱼再次上当,出水抢红包。
  梁平:“装听不见的扣奖金了啊!各组组长报数!我知道你们都在北京!”
  一鱼终于答话,问曰:“我刚才抢了一分钱,我就问问,还有谁!”
  下面一条鱼答:“那我比你多,三毛八分。”
  下面就开始接力了:“一分在这里。”
  “五分。”
  “两分。”
  “一毛一。”
  “一毛二。”
  “怎么都这么小?梁导,你发了多少钱的红包?是一千吗?”
  梁平又又又又发了一块钱红包,众鱼争抢!
  抢完,众人发现数额又是十分的小,终于,他们明白了。
  “梁导,你发的是一块钱还是十块钱?”
  梁平发出一张宝宝大笑的表情包。
  终于引起了众怒。
  梁平在众人的口诛笔罚中再次重申:“初八开工!有开工奖金的!奖金绝不是一块钱红包了,先到先得哦!”
  众人大骂资本家的套路就是多。
  于是,初八开工。
  柳苇去牛总家吃了一顿饭,吃得身心俱疲,那种自己明明是话题中心点,却不由自己控制的感觉太糟了。这样的她对梁导开工的消息接受良好,至少她知道怎么拍戏,她能做好。
  唐希还在老家没回来。柳苇当时给她放假就说让她过了十五元宵节再回来。唐希也在梁导的微信群里,还抢了两分钱呢。她对着柳苇哭,说马上定票,一定尽快赶到。
  柳苇安慰她:“不用着急,我这边有小兰和天南,你慢慢来没关系。”
  其实一个成年人真的不需要有另一个人前后脚的照顾,她又不是没人喂就吃不下饭。唐希跟在她身边做的最多的就是给工作人员点外卖,特别在她拖戏的时候。
  她在牛总家里就说起过这笔支出,牛总让她不必放在心上,还问高浪这笔钱归到哪里去了。
  高浪:“在我的交际支出里。”
  牛总:“这部分钱不能省,艺人在外面工作,需要应酬的地方有很多。”
  柳苇是才知道唐希的支付宝里竟然会专门挂一张交际卡,片场外卖支出全都是用这张卡付的。
  唐希离开前把手机带上了,她让柳苇回片场后手机支付宝登她的号。
  唐希:“你的手机号也是我的名字,可以直接登我的支付宝的。你登进去就能看到上面的支付方式里有一张招商银行的信用卡,那个就是高姐给我办的,我平时在片场点外卖全都是用这张卡付的。你把手机给小兰,需要点外卖时就用这个卡点。”
  柳苇没想到一个外卖还有这么多门道,但她也确实需要,就把手机给孔泽兰了,告诉她:“假如我拍戏出现问题,你就需要马上点外卖给工作人员,防止他们出现情绪。”
  孔泽兰不接手机,说:“没事,思思,我也有一张卡是干这个用的,不用给我你的手机。”
  柳苇一愣,惊讶的问:“你也有?也是信用卡?专管我的事的?”
  孔泽兰点点头:“我和天南都有。来你身边的第一天就有了,上个月我给胖胖它们买零食才开了张,天南的也只有一笔礼物支出。”
  柳苇坐上车了还没反应过来。
  唐希有就很正常。但她还没签陆哥公司呢,孔泽兰和梁天南竟然都已经有了专门照顾她的信用卡了。
  难道那时陆北旌已经想好要签她了?
  这么想的话,怪不得她一回北京,孔泽兰和梁天南就到她身边来了。以前在嘉世的时候,她身边的工作人员来来去去,每回都不一样。但孔泽兰和梁天南来了以后就不走了,也不见他们去干别的工作。
  就像唐希来陪她玩游戏之后才留下来的,在那之前,嘉世应该还没打算给她一个固定的助理,一个专属于她的工作人员。
  那路露也是她一回北京就出现了,还一直跟着她。他是陆北旌公司的副总,应该很忙的,对比就是嘉世的高浪,他的地位应该比高浪还要高。高浪都只是让马芬过来看看她而已,路露却是亲自出马。
  是公司的企业文化不同?
  还是当时陆北旌已经决定要签她了,所以直接就把她的待遇给提上去了?
  柳苇觉得是后者。
  在她回北京以前,陆北旌就已经想好要把她从嘉世要过来了。
  想明白这个时间关系,让柳苇忍不住激动。
  在她还不知道的时候,完全没有察觉的时候,陆北旌就已经看中她(的才华)了。
  她有一种知遇之感。
  千里马遇伯乐。
  她希望这一回会比嘉世更好。
  希望吧。
  希望她待人以诚,他人也回报给她相同的真诚。
  过年后开工头一天,大家都有点懒懒散散的。
  工作人员八点到场,十点了准备工作还没完成。
  一组导演和副导都从编剧身边又回来了。梁平退居二线,把导筒还给了一组导演,他自己躲在小黑屋里看片,还占了一个会议室,跟剪辑那边视频连线,吵来吵去,拍桌子骂人,抽烟像着火,还让人把烟雾报警器关了,没人理他,最后梁导自己站到桌上把屋顶上的的烟雾报警器的电池扣下来了。
  一组导演经过这场发配后,变得淡然了,佛系了,知道世间真实了,也就不再跟柳皇后争宠了。
  他仔细研究了拍摄计划,发现梁导完全没按本子拍。
  一组导演:“……”
  再翻看年前已经拍好的素材表,发现梁导给柳皇后加了戏。
  一组导演:“……”
  那他接下来该怎么拍啊。
  一组导演去厕所闷头抽了一根烟,鼓起勇气去敲会议室的门,小心翼翼的询问:“梁导,今天拍什么?”
  梁导现在一肚子火没处撒,笑眯眯的说:“你是一组导演你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该怎么拍怎么拍。”
  一组导演敏锐的发现梁导今天来大姨父了,赶紧退下,抱着本子重新翻了几遍,决定:先拍配角的戏。
  棚戏也不全是陆哥和柳苇的戏,还有别人的戏也要赶。
  一组导演让道具组按分镜布景,让副导通知演员到场,然后亲自点了外卖送到柳苇的休息室。
  一组导演点头哈腰的进来,把咖啡外卖放在桌上,客客气气的说:“柳老师,今天让你久等了,您先休息休息,今天可能要先拍他们的戏,要不然你也可以回去休息……”
  柳苇很惊讶:“今天没我的戏吗?一天都没有吗?”
  一组导演苦着脸:“梁导没说要怎么拍,我也不敢拍大场面,棚子又不能空着,只好先拍拍边角料,这样,一会儿我再问问梁导。”
  一组导演再三道赚,出去了。
  柳苇和孔泽兰都不太明白。
  柳苇:“怎么回事?我的戏出问题了?是吧。”
  她又要不安了!到底哪里出问题了,年前怎么没听说呢?是又改剧本了吗?还是她演的哪里不对了?
  孔泽兰连忙说:“思思你别急,我去打听一下,我也没听说这个。”
  柳苇:“你问谁呢?大露哥吗?”
  孔泽兰想了想,觉得应该更尊重梁导的权威,说:“这样,我先去问问梁导。”
  但她去会议室门口转了一圈就不敢进了,实在是因为里面声音太大,梁导看起来火气很足的样子。
  孔泽兰回休息室,说:“我看,让天南去问问吧。”
  柳苇马上想起来了:“对啊!天南是梁导侄子!”
  梁天南一听就赶紧站起来:“行,我去。思思你放心,我一定打听出来。”
  梁天南出去以后,在外面外卖桌上挑了一杯咖啡给梁平送去了。
  他敲门进去,举着咖啡轻轻放在桌上,默默的等梁平跟视频里的人吵完架,看他端起杯子喝水了,才敢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