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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要是别人也就算了,但对方是陆厉城,安以辰的第一反应就是拒绝。
  毕竟太危险了。
  大少爷思想上任性,行为上也很容易脱轨, 安以辰可不想再次当着那么多镜头的面“任人宰割”。
  于是, 安以辰立刻挣掉陆厉城的手, 后退三步,先开口为强:“咱们站远点吧, 距离太近的话容易斗鸡眼,那样太丑了。”
  “…”
  纵然对某人确实很在意自己形象这件事早就有所了解,但陆总也不傻,当然知道这是故意防着他。
  说实话,有点失望。
  倒不是因为没机会做点什么,还没到那情境里, 陆总这会儿都还没来得及产生那什么非分之想,他就是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就某人这反应来看,很显然, 他在人家眼里就是个逮到机会就占便宜的流氓。
  要说他这几天的所做作为, 似乎也真挺对的起那个头衔,可他明明不是那样的人, 硬生生给自己塑造了那么个人设,实在太难看了。
  霸总要脸, 当时决定从此刻起严格约束自己的言行,争取把坏印象掰回来。
  如是,陆总半点不挣扎, 并且十分配合,见安以辰后退, 他也立刻跟着后退了两步。
  这么一来,两个人之间仿佛就像是隔了千山万水那么远。
  导演不行了。
  前有牵手,后有拥抱,就差一个吻,这组cp就能直接稳稳的锁死了,如果不趁热打铁,一鼓作气,那么作为一个合格的粉头,导演估计得当场自闭。
  当然,还因为导演早已看透了陆总,知道他和安以辰对视别说十秒钟,就是三秒他都扛不住,就不可能不亲上去。
  于是,嗑高了的导演直接忘记了答应过安以辰以后注意尺度的事,坚定的在场外强行摁头,指示工作人员重发了条投屏:
  双方相隔距离与要求不符,无法获取密码。
  房间里的两位先后撇了眼书桌上跳出来的那行字,相继皱了皱眉。
  他们当然都知道这是导演又嗑高了,是故意的,但对于安以辰而言,他作为一个普通嘉宾参加人家的节目,并没有多少发言权,只能先照做,往前走了两步。
  而陆总…
  某人都没说什么,他当然更没必要拒绝,于是也往前走了两步。
  这时,桌上的投屏又来了一条:请再靠近一点。
  “…”
  安以辰很无奈,但没办法,纠结片刻,只能再次往前挪了挪。
  陆厉城见状都不用迟疑,立刻跟上。
  当然,就算两人再次各自往前走了走,那距离在cp粉头子眼里也还是太远了些,导演指示工作人员发出的隔空投屏仍然是:请再靠近一点。
  于是,连续五次“请再靠近一点”之后,两人就近到几乎快要贴上了的距离。
  说实话,这么近的距离对视,还要毫无杂念,为难死霸总了。
  安以辰比陆厉城要矮半头,近距离对视就不得不稍微仰一下头,他本来就长在了陆厉城的审美上,对陆总来说很具迷惑力,这会儿又因为心里有点怨气导致有些下意识的撅嘴,再仰着头,用他那双带有埋怨情绪的眼睛看着人…
  反正陆总就那么低头看着他,思路又控制不住的跑了偏…
  越看越觉得某人那像是在向他索吻。
  这直接导致陆总活了三十年头一回对自己的人品产生怀疑,发现自己可能并不像自己想的那样是个正人君子。
  毕竟,安以辰抬眸看向他的瞬间,他就已经把两分钟前刚发过的誓给推翻了。
  之所以能做正人君子,那可能还是因为诱惑不够,面对自己的精准理想型,别说正,心思歪的找都找不回来。
  反正,就是认定了某人那就是在向他索吻,既然如此,他还矜持什么。
  陆总用短暂的两秒钟把自己说服,这就要往上凑。
  然而…
  刚要动,耳边突然又传来了小崽子的小奶音:“不!许!亲!”
  以及紧随其后的一阵嘈乱的吵闹声:
  “小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带宝宝去那边玩会儿吗!”
  “不是导演!小家伙儿心眼儿太多了,我根本摁不住他。”
  “我就知道!你们就是骗我,然后偷偷亲辰辰!哼!我才不会上当!”
  “宝宝,你陆总叔叔对你多好啊!跟辰辰在一起的话肯定也会对辰辰好啊。”
  “可辰辰是我爸爸的!除了我和爸爸谁都!”
  咔嚓,对讲线路大概是被掐断了,小崽子愤怒的小奶音戛然而止。
  “…”
  房间里近距离看着对方的两人大眼瞪小眼,瞪了半天,莫名其妙都笑了。
  什么心情不好描述,反正陆厉城的思路被拉回现实正常轨道,那点儿不正经的心思总算是被冲散了。
  笑过后,陆厉城抬手在安以辰后背轻轻拍了拍,然后稍稍后退了半步,对着主机位摄像说了句:“行了,差不多得了。”
  外面好不容易才把安小宝安抚下来的导演心情稍稍有些疲惫,这会儿没力气继续搞事,就指示工作人员把密码发了过去。
  日记本打开后,是一页规整的日记。
  「六月初三,小雨,近日天气多变,不慎风寒,去药铺抓了药,煎熬之后服下好转甚慢,耽搁了工事,属实对不住老板,老板待我恩宽仁厚,是我此生最为敬重之人,不知这几日店里是否忙的过来,望我早日恢复,为老板分忧。」
  读过第一页,安以辰发表了自己的看法:“生病了都还不忘惦记着店里的事,看来常老板对这位小李确实很不错,凶手应该不是他。”
  陆厉城听后笑了笑,问他:“你在公司里上过班吗?”
  安以辰摇头,很显然他没有,公司大多都是朝九晚五的坐班制,他还要带孩子,没有时间,但他没明白陆厉城为什么问这个。“怎么了?”
  “没怎么。”陆厉城笑着说:“就是很少见对老板这么满意的员工,觉得新鲜。”
  作为拥有着成千上万个员工的大老板,那么庞大的员工基数下都会觉得新鲜,安以辰当时就默默的在心里哼了哼:那肯定是因为你脾气坏又苛刻。
  某人的小心思没掩饰直接写在了脸上,但陆厉城并没有反驳的欲望,就看着他笑了笑,然后示意:“看下一篇。”
  「六月初六,晴,今日老张又和老板吵架,属实令人气愤,老板念及多年情谊,对老张处处忍让,可老张却不识好歹处处与其作对,依我看,便是同为乡野出身,一起打拼多年,如今老板开了自己的店铺,老张却仍然为人工役,大抵是心生嫉妒罢了。」
  读完这篇,安以辰又给了自己的看法:“老张和常老板之间经常有矛盾,他还嫉妒常老板,说明凶手有可能就是老张。”
  说完,看向陆厉城,担心又跟刚才一样什么都不说,就直接问了句:“你觉得呢?”
  “…”
  说实话,某人脑回路居然这么直,甚至连弯儿都不拐一下,单纯到这个程度,陆总是有些意外的。
  不过想想外面那个看似精明实际却又傻乎乎的崽儿,陆厉城就觉得也不至于那么意外了。
  如是,陆总就并没有立刻发表自己见解,笑着看了他一会儿,示意:“嗯,再看看下一篇。”
  安以辰自以为理解没问题,但却没有听到对方的回应,稍稍有些失望,于是先撇了撇嘴,这才翻了下一页:
  「六月十二,阴。今日店休,老板赏赐三掉银钱,我和小王去逛了集市,我买了果脯和点心,回来分了老板一些,老板夸我懂事,但我却知这是投桃报李,分内之事而已。小王买了把匕首,问他作何用,他却有些支支吾吾,说是帮老张买的,神情甚是奇怪。」
  安以辰又有新见解:“我现在觉得凶手是小王了。”
  “…” 陆厉城问他:“为什么?”
  “因为我刚才我看到了。”安以辰说:“常老板的胸口插了把匕首。”
  “…”
  虽然是拍节目,侦探推理不是主题,但也不至于到了直接把答案明明白白写给你的程度,陆厉城就又笑了,笑着问他:“你为什么不认为这真是替老张买的啊?”
  “不能吧。” 安以辰说:“如果真是老张让买的,他干嘛支支吾吾啊,直接说不就好了?”
  陆厉城说:“没准他早就知道这匕首要做什么用,二人合谋作案也不一定啊。”
  好像有点道理…
  安以辰问他:“那你觉得凶手是他们两个吗?”
  “不一定。” 陆厉城笑着说:“也有可能是小王。”
  “…”
  安以辰心说这人怎么自己推翻自己啊,皱皱眉:“为什么?”
  陆厉城说:“小王故意支支吾吾,做给小李看,企图嫁祸老张。”
  嗯,有道理,安以辰琢磨了下,说:“那看来凶手不是小王就是老张。”
  “也不一定。” 陆厉城说:“也有可能是小李。”
  他怎么又推翻自己,安以辰有些无语,哼了哼:“为什么?”
  “很简单。”陆厉城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
  安以辰感觉脑子有点跟不上了:“你就直说嘛,到底认为是谁?”
  “急什么?” 陆厉城忍住笑:“其他两个房间不都还没看过呢吗。”
  “噢。”
  安以辰又小幅度的撇了撇嘴,转身就走。
  但走出去两步后察觉身后的人没跟上来,回头一看,那人站在原地看着他笑,他立刻皱皱眉:“怎么了,走呀。”
  “走不了。”
  陆厉城继续看着他笑了会,身后朝他伸出了手:“我害怕。”
  安以辰:…
  第36章
  第二个房间是老张的住处, 两人手牵手走进去之后,陆厉城的第一反应是纳闷,毕竟这间屋子跟前一个相比实在是有点小了。
  照理说,既然老张是常老板的同乡故交, 又在店里担任比较重要的财务一职, 那就算是有一定资历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