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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安不想和这小子多话,又道:“你把消息带回去就是,你们奶奶自己会考量,快些家去,我还有事要办。”
  莲心家的小厮接过帖子,千恩万谢的去了,常安又提点门房几句,出门办事。
  林如海家小哥儿出身第三日,崔氏、王夫人、还有隔壁东府的两个奶奶,领着家里面大大小小的孩子过来,给他洗三。
  “安静些,你们哥俩,不许去爬假山石!”
  崔氏实在害怕自家这两个从床头打架到床尾的皮猴子,又嘱咐一遍。
  贾瑚穿着一身藕色衫子,很不服气:“母亲,我又不是小孩子,今日是什么日子,必定会管住琏儿不捣乱。”
  听起来很懂事,但是昨儿才把贾琏揍得直哭。
  看看那边文文静静的贾珠,就是个读书胚子,完全两个样。
  崔氏对贾敏笑道:“夏日里坐月子,莫要闷出痱子,但也不可贪凉吹风。”
  贾敏无奈,“嬷嬷们管得很严,半点风也见不得,还要熬过好几日,往后肯定更热。”
  崔氏只能安慰她,“夏日也好,现下洗三就不怕冻着他。”
  皱巴巴的婴儿被抱出来,贾瑚和贾琏感叹:“这表弟和你以前刚出生一样,也是像个猴儿。”
  贾琏信服的点点头,这大概就是生得早的好处,反正大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仪式过后,崔氏和王夫人和几家奶奶各自留了一样吉利给小儿用的物件,怕打扰贾敏休息,赶紧散了。
  林如海的日子过得很规律,在翰林院当差,回家看孩子和妻子,心里又多一分惦念,别有一分的充实。
  京中没听见义忠亲王有什么消息,大约就是宴饮取乐,伴驾游猎那些事,兴许是再娶之后收心了,只愿贵人多忘事。
  苏哲闲来打趣他:“如海喜得麟儿,可惜我没个女儿,不然肯定抢着与你定亲。”
  林如海回敬他:“我看苏大人有两个喜获麟儿,肯定也是有人上赶着定亲。”
  苏哲赶紧道:“你也真是,玩笑而已,怎么这么当真,这样定下的也不知将来孩子长大是什么心意,岂不是造孽。”
  林如海横了苏哲一眼,冷声道:“还好我家是个小子,若是个女儿,苏兄要玩笑,我不饶你。”
  朱谦看见二人你来我往,在旁笑道:“苏大人你可不如林大人,林大人比你护犊子多了。”
  林如海见朱谦过来,也不与苏哲继续磨牙,连忙关心:“你外派的差使可出来了?”
  朱谦还没成个家,也没想过要留在京中,现在一心想去外任上。
  朱谦道:“上面说江西有个县先前的县令在任上没了,过几日就能给消息。”
  “如果是去江西,后面连着江南,看起来似乎不远,气候相差也不大。”
  庶吉士多是从县令做起,朱谦也没什么不满,他算学出众,在户部那边有点人缘,这回谋差就算没打点银子,也很顺利。
  朱谦向林如海抱歉:“先前林大人家的满月酒,在下忙不开身,实在抱歉。”
  朱谦客气起来,林如海还不习惯,笑道:“这有什么,今后还有相聚的机会。”
  第二日翰林院中少了几个人,已经有四五个庶吉士交割完事情,离京赴任,又换过一代人,似乎只有林如海仍是坐在那个位置上。
  新来的探花有三十岁,还是比林如海年纪大,其余人免不得要多看他几眼,又年轻又俊俏的探花郎,果然名不虚传。
  贾敏才出月子,还没完全养好,林如海休沐在家的日子没什么事情消磨时光,一早抱着儿子出来晒一晒早间的太阳。
  一个月又吃又睡,一张小脸圆润了许多,左手握着拳头,眯着眼打哈欠。
  什么瞎讲究抱孙不抱子,林家老爷归西都多少年,他还不能抱一抱自己的儿子?
  “爷,这是朱大人家送来的!”
  林如海还没把儿子哄睡,外面常吉揣着一个布包进来,林如海把孩子递给乳母带回去,领着常吉往书房走。
  凭着包袱上的轮廓,林如海大约猜得出来是银锭,放到桌案上打开,果然是激酶银锭,总共一百二十两。
  看来朱谦不仅还了本金,还有利息,这人可真爱算账,样样都算得那么清楚。
  “怎么会突然送这个来?那人说了什么?”
  常吉挠挠头,“他说,他们大人离京,让把银子快送来。”
  离京?
  前儿不是还等消息,怎么也不像是外任的流程,不是说好走的时候,一定去送他?
  历来朝中官员,急匆匆离开京城不会有好事!
  朱谦也是,总这样神出鬼没,虽然林如海记得前世朱谦深得圣宠,甘愿当新帝手里的一把好刀,这一世,他也不知朱谦能不能把握住。
  “备车,我亲自去看看。”
  林如海沉着脸吩咐下去,常吉没见过大爷这样的脸色,自个儿也跟着紧张起来。
  林如海上了马车,车夫赶着车往朱谦住的巷子去。
  林如海也不敢保证,此刻还能遇到朱谦。
  “如海!如海!”
  车子忽然停下,有人在外面猛拍马车车厢,林如海掀开车帘一看,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哲。
  车子停下,苏哲爬上来,抹了一把汗。
  “应天府尹遭遇暴毙,圣上点了钦差大臣过去,户部举荐朱谦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