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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上下打量了对方一番,觉得这位留着半长碎发的帅哥最近过得大概并不好,“已经出院了吗?”
  同样是被同僚坑,同样是因为爆.炸负伤,同样是伤到了头部,他诡异地对这位名为萩原研二的警官产生了一丝同情。
  “其实还没,但是太闷了,就偷跑出来了。”萩原研二掀起外套的下摆,给对方看藏在里面的病号服。
  清水清了然,在医院那种地方待这么久,任谁都会蔫掉的。
  “这家伙连着几次申请出院医生都不同意,就想偷跑,我下班后去看他,结果正好在医院门口被我抓到了。”松田阵平想起面前的另一个人也曾想偷偷溜出医院,仔细想想两人好像还是在同一个地方被他抓到的。
  脑海里又浮现出这两人执意出院却被医生们无情镇压的画面,松田阵平吐槽道:“某种意义上讲,你们还挺默契的。”
  “但是,你抓到他后也没有把他送回病房?”清水清抓住重点。
  “那当然是因为这家伙可怜巴巴地求我,我念及友情,一时心软——”
  “因为我答应出院后会请他吃大餐。”萩原研二讲出事实的真相。
  清水清觉得这两人的相处模式很有趣,他顺手从冰箱里拿出瓶绿茶,又把怀里抱着的两包薯片和饮料一起放到收银台上,准备结账。
  “一起付。”一包香烟和钞票几乎同时被放在收银台上。
  清水清侧头看过去,认真说道:“我自己付。”
  松田阵平按住他正掏出钱包的手,“就让他付吧,你救了他,让他请你吃个薯片不过分吧?”
  说话间,萩原研二已经把购物袋提在手里了,笑道:“就不要推辞了。”
  清水清不太会应对这种局面,来回看了看两人,回了一声:“哦。”
  “你接下来要去哪儿,回家吗?”松田阵平问道。
  清水清点点头,他已经闲逛得够久了,是时候回安全屋休息了。
  “一起走,送你一程。”松田阵平熟练地揽住银发青年的肩膀带着人向外走去,不给对方拒绝机会,嘴里振振有词道:“防止你走到半路上又看不到了回不去家,我们就勉为其难地做一下护花使者好了。”
  踉跄几步被迫跟着走起来的清水清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有挣脱,他隐约间觉得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他并不讨厌。
  萩原研二提着购物袋走在两人旁边,自从警校毕业后,这个两个人的队伍终于又增加了新成员。
  他在医院时经常会想起那天的一帧帧画面,那个向他奔来的身影,悬在高空中时逆光下闪着光芒的银色发丝,以及紧紧握住他手腕的手。
  明明他才是警察,在那种危急关头,却反过来需要一个“普通人”来拼命救自己。
  好友向他说了很多关于那个人的猜想,在拉面店偶遇并送对方回家后,松田阵平便改变了最初的想法,开始怀疑起那位清水君是否经历了一些变故,这才导致了一些视觉和听觉上的障碍。
  他们的好友诸伏景光幼时目睹了父母被杀害的惨剧,受到极大的刺激,因此患上了失语症,他们不禁将这两人联想起来,揣度起独自居住也没有亲朋好友的清水清是否也经受了一些变故,所以患上了心理障碍,从而出现了在视觉、听觉方面的各类问题。
  或许他们心中还是另外存有一些探究的,毕竟这样一个神秘的青年,有胆量和意志在一瞬间决定求生方案,敢当机立断打碎玻璃跳下高楼求生,这绝非是一般人敢做的,也不是敢做就能够做到的。
  而警方的资料里却显示,清水清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年轻人,甚至大学都没有读完便草草退学了。
  到达公寓楼下,接过萩原研二手中的购物袋后,清水清一时沉默下来。
  他不太会应对这种局面,也不知道应该说点什么才好,但是他又觉得,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应该是要说些什么的。
  清水清看向还处在医院逃亡中的萩原研二,试探性地说道:“……祝你早日康复?”
  几秒过后,三人一同笑了起来。
  “我不擅长应对这种局面,不知道该说什么。”
  “怎么自在怎么来就好。”萩原研二拍了拍自己这位似乎不善与人交际的救命恩人的肩膀,“或者说一声‘下次见’就够了。”
  清水清虚心接受了对方的建议,“那……下次见?”
  “ok,下次见。”两人转身离开,放风已经放够了,他们得趁着护士小姐没有大发雷霆之前赶回医院才行。
  走了几步,松田阵平突然想起什么,转身喊道:“清水,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他们已经互相留过电话号码了,黑色卷毛的警官再次强调道:“我可是警察啊,遇到事情尽管放心找我!”
  清水清没有出声,远远地看着两人,挥了挥手。
  回到安全屋内,他独自坐在沙发上。
  他们不提自己倒是差点略过了这个问题,那可是两个警察啊,他为什么要和两个警察说说笑笑的?
  他觉得自己该讨厌警察的,可现实状况却是,他在不停地与各路警察产生联系,从日本威士忌到今天的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清水清不明白日本到底哪来的这么多警察可以被他随意碰到。
  说到底,当时他到底为什么要捎带上那个警察逃命啊,清水清开始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