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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及川彻:“……”
  世礼都欣慰了,他能怎么说?
  咬碎牙都要认了这个好兄弟咯。
  世礼带着及川彻,原本想着他在忙的时候出个苦力就行,却没想到远超预期。
  有时下班过后,世礼都不好意思:怎么还真的带人家上班了。
  他心思细腻周到,很快就适应造型师的节奏,加上对世礼本人有十二分的在意和关心,有时候世礼做造型都不用跑来跑去,像做手术似的,一伸手要用的东西就递过来了。
  力气大效率高这方面也不用提。
  而且没想打他排球的技能也有用武之地,有一次需要一个球精准打到某一处的演出效果,节目组都快放弃了,结果及川彻主动问能不能试试。
  他是谁,一个能在异国职业混出名堂的超强二传手,发球控球在高中时就已经很有威胁力了,现在当然不在话下。
  试过几次及川彻就把握好手感,正式录制时一次到位。
  大家不免惊叹出声,世礼被气氛感染,恨不得空气鼓掌。
  不过这次事件也给她提了个醒。
  久违看到他跃起的身影,世礼蓦地想起,及川彻一个月的假期,也就只剩下一周的时间了。
  也就是说七天……不,也许是五天、六天后,他就会坐上回阿根廷的飞机。
  而下次见面的时间,遥遥无期。
  那种需要面对的迫切感再次袭来,世礼深知他们之间看似和谐,实际还有问题没有解决。
  可她有些犹豫,该找什么时机对及川彻开口。
  ……看来真的要找些一瞬间来临的感觉。
  等工作完毕、回家的路上,两人并肩走在一起。
  这时已经入夜,开始下起微微的雨,及川彻撑好伞,世礼听见伞骨支撑起来的声响,她突然觉得这是一个开始的信号。
  黑色的伞面撑在头顶,挡住路灯的光,倾斜的雨丝摩擦而下,发出无机质的白噪音,带着略微湿润的气息,侵入口鼻。
  “阿彻,”世礼低声道,“明天的工作,我一个人去吧。”
  及川彻的脚步停顿了一下,很快又跟上为世礼遮雨。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老是让你跟着我忙来忙去,还没什么报酬,这样不太好。”
  “你知道我不是为了钱来的,世礼。”
  “不仅是这样,而且……我也不知道回日本后你有没有继续在排球上的训练。我想训练还是更重要,明天、后天,你都可以去体育馆或是俱乐部练习,或者打个娱乐赛什么的,找找手感也不错。”
  及川彻停下来,他侧过身与世礼面对面。
  伞下是没有光能进来的,只有脚底湿漉漉的地面带来微弱的反射。
  世礼看向他时,他的脸上好像带了夜晚模糊的噪点。
  及川彻轻声道:“你是想说,还有一周我就要回国了,对吧。你在提醒我这件事么?”
  “……你在赶我走么?”
  声音很轻,起伏也不大,但听起来……很可怜。
  世礼觉得自己面前的不是及川彻,只是什么害怕被抛弃的某种大型犬。
  大型犬的控诉是:难道不要我了么?
  她否认:“我不是这个意思。”
  “或者说你是觉得适应忍耐了这么多天,还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
  及川彻例举着他能想到的理由,世礼说的太少,他却在意太多,以至于升起过分的危机感和不安。
  甚至撕开那块布:“我知道你是过意不去我一个人才客气说带着我的,可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就算我怎么都要贴过来的样子很滑稽,我都不在乎。”
  他小声道:“……可是你在乎,对吗?”
  世礼拒绝这样过分的解读,她有些大声地反驳:“我也不在乎。”
  她胸口重重地起伏了一下。
  很奇怪,不应该是这样的走向的。
  世礼回忆起大半个月以来两人的相处,自从出院后她就不再表现得抵触了,意识到自己因工作太忙忽略了对方,也在想办法弥补。
  在这段时间,仿佛回到了以前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隐晦的暧昧埋下种子,少了一丝青涩,像是朋友,像是快要成为恋人的恋人。
  相伴的一日三餐、默契的举止,他开始了解自己崭新的全部,也会在看见空气中的雨丝时,拿出习惯放在他包里的伞。
  所以就算是意识到及川彻要回国,久违的迫切重新袭来,世礼也没有在同学会时那样应激。
  她不相信对方没有思考过一样的问题,但及川彻的反应并非预料之中。
  及川彻接连不断不妙的猜测,仿佛只为了堵住她的嘴,不让她说出什么更难以接受的话。
  看来他们之间的问题要比世礼想象中的还要深刻、模糊不清。
  “聊一聊吧,”世礼意识到停在大街上不是谈心的好时机,“我们去便利店买些酒,或是什么宵夜,这样不会让气氛变得那么僵。”
  及川彻先是发出了抗拒的信号。
  然后才软化道:“不是为了聊结束?”
  世礼再次肯定:“不是为了聊结束。”
  两人这才脚步沉重迈向便利店,在世礼看向简易宵夜的货架时,及川彻才冷不丁道:“冰箱里还有,回去我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