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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15日,日天占领浦江的第三天。
  这天是个晴天,阳光清冷,比起前两天降温的雨天,是个适合出门的天。
  午饭后,阮织织拎着手提箱,婉拒李彬的陪送,坐上他安排的轿车回家。
  原本阮织织打算对李彬敬而远之,但小十说现在的浦江已经乱得没次序了,打家劫舍、杀人强奸,比比皆是,找他安排回家,路上绝对安全。
  为了安全起见,阮织织只能老老实实去找李彬,若是对方有意刁难,那她就勉为其难的撒撒娇,哄也要哄得李彬答应帮忙。
  没曾想,李彬这个人很有风度,根本没有因为她突然的冷淡而觉得驳了自己李二公子的颜面,一口应下,光明磊落到阮织织自己都觉得自己是不是心里阴暗偏多。
  轿车平稳地行驶在梧桐掩映的马路上,碾碎散落到路面的黄色梧桐枯叶,留下一地萧瑟。
  司机:“阮小姐,前面就是F租界和公共租界的分界口。”
  阮织织稍稍侧过身,目光透过挡风玻璃向前望去,只见前方的路口被一道长长的钢丝滚笼栅栏横亘着,宛如一道坚固的防线,将道路严密地封锁起来。仅留下一个狭窄的通道,上方设有可供轿车通过的抬杆,仿佛是进入另一个世界的唯一通道。
  “这边只能走车不能走人。阮小姐你若是要回来,最好提前打电话,方便饭店派车过去接您。
  您有通行证的话,其它通道也能走,不过那边人多比较乱,不太安全,还是这边可靠。”
  司机讲的很详细,大概是李彬提前叮嘱过他。
  离开F租界地盘就进入被日天占领的公共租界,这里与F租界完全是两个样。马路两侧人流涌动,许多人如潮水般往F租界那边赶,在他们的认知里,只要能进入F租界就能活命。那些人大多都摒弃繁重的大件,只拎皮箱或抱着包裹,麻木不仁地朝前;他们的脸上或多或少地流露出恐慌、茫然、渴望的神情……更多的是恐惧。每当有三轮摩托或是军车路过时,人群会下意识朝墙壁贴去或是朝巷子里挤去,生怕一个被看不顺眼就吃一颗子弹。
  阮织织看着心梗,没话扯话地问系统:[小十,现在这么乱,你说舅舅的面包店会不会被人打砸抢?]
  【不会滴啦。】
  小十得意的邀功:【窝老早就考虑到鸟,所以离开滴时候,特意给房子用了一个“忽视”滴Buff。】
  阮织织震惊:[房屋也能用这种类似游戏效果的技能?那你……]
  小十脸一僵,有种恨不得甩自个一巴掌的冲动,急忙打断阮织织:【没了。】
  它的小奶音有些慌:【介就素个一次性滴插件,锅锅只送了窝一个,用完就没鸟。】
  小十心虚地绞手——完了,炫过头了。锅锅说鸟,不能让宿主知道系统身上有插件,就该让宿主以为是运气好。
  [真的?]
  阮织织半信半疑,试探道:[那你有没有游戏里的那种地图插件?]
  听到阮织织的试探,小十反而舒了口气——锅锅还说过,如果宿主试探系统身上还有没有别的插件时,不重要的话可以用坦诚的语气大方承认。在合适的时候,还可以告诉宿主自己还有一些其它插件,用以表达自己对宿主的衷心。但是……必须只承认有那种不值钱的简单插件。
  小十想:地图插件普通的要命,根本不重要,可以承认有。
  于是它用那种很、很、很坦诚的语气回答:【介个肯定有,不过腻木有面板,用不上,而窝们又不会分开,所以窝就给窝自己装备鸟。】
  这话说的没毛病,阮织织听着也觉得没问题,把那小小的不信任抛开,嘀咕抱怨:[真没劲,难道就没有我能用的插件?]
  小十听到阮织织的嘀咕,知道表衷心的时刻来了。
  【有滴织织,当然有腻能用滴插件。例如,如何快速整理收纳衣物、面食的多种烹饪做法、小轿车的驾驶技术……等等,只要是衣食住行不需要有面板滴插件都有啦。】
  听到系统说的这些插件,阮织织满头黑线——我又不是要当万能家庭主妇,要这些没用的玩意干什么?
  她吐槽着,忽然灵光一现,想到地图插件的某个优势。
  [小十,那你应该可以查看金陵城的全貌吧,赶紧给我找个远离战场又在范围内的安全点。]
  她的想法与系统不谋而合,就算她不开这个口,小十也会做。小十拍拍胸膛,一口应道:【好鸭。不过不会很快,大概要花点时间。】
  锅锅还说了,简单的事情要说有点麻烦;麻烦的事情要说有点难;难的事情,要说很难。
  不能让宿主觉得什么都很容易得到。
  他可是个听锅锅们话的乖弟弟。
  *
  轿车停在川北路路口不远处,司机连车都不敢下,四处张望着说:“阮小姐,只能送您到这里了,您路上小心。”
  “司机大哥谢谢了。”
  下车后,阮织织原地张望了下,一道过脚风卷起地面尘土碎屑朝她这边吹过来,阮织织捂住鼻口朝马路对面小跑过去。
  川北路离港口军事管制区不远,路口长期设有关卡,特别是占领浦江后,为了预防某些不安定因素,不仅巡守关卡的士兵比之前多了,为了威慑还特意停了一辆八九式中型坦克。
  阮织织跑过坦克才缓下步子,微喘着朝岗亭走去。岗亭那边已经排了一条队伍,阮织织排到末尾,慢慢跟随着队伍移动。
  井山出田是日天陆军第三师下属的少尉,占领浦江后临时调动,让他管理巡逻日天租界的安全。这是一个有油水的活,没点点小后台的人还调过不来。
  不过,他一般都喜欢呆在居酒屋较多的川北、川南地界。
  井山出田无聊坐在岗亭内,扫视排队的队伍。在一众黑、深蓝的颜色中,阮织织身上那件橘粉粗尼大衣与鹅黄羊毛围巾的颜色粉嫩又亮眼,引起这个日天军官的注意,他似起了几分兴致,前倾身体看过去。
  从他这个方位看去,只能看到少女的侧脸。细软光泽的棕褐色落肩发内少女侧面轮廓精致小巧,稀薄内卷的刘海下看不清少女的眼眸,只能看到浓密微翘的长睫,挺俏秀气的鼻尖,线条秀美的嘴型。
  仅仅是侧颜,井山出田便断定对方是个稚气十足的小美人,肯定未经人事,想到这里,军官跨步出了岗亭,双手抱胸,斜倚在门框上,不怀好意地盯着阮织织。
  眼前的少女似乎很无知,明知浦江被占领,还有胆华服锦衣,独自出行,真是一个美丽又不懂得保护自己蠢货。
  可惜呀!蠢货注定是被人玩弄的命。
  井山出田玩味地摸了摸下巴,淫念大起——只要她是支那人,那么她就是他手中的待宰羔羊。
  他不禁开始幻想自己撕开少女衣物后那副纯洁无暇酮体……自己是如何揉虐、鞭挞、亵玩……
  然后,他勃起了。
  登记过检的速度算快,阮织织看到岗亭旁放了一张小桌子,桌子前坐着一个可能是华夏人的翻译,正在问阮织织前面的前面那个穿黑大衣的中年男子。
  “叫什么名?籍贯哪里?住哪里?工作地点?”
  中年男子结结巴巴地回答,识相地放了五块大洋到桌子上,翻译满意地点头签名,然后撕下纸片一丢:“用它去巡捕房换良民证,换证时间只有三天,过期不候。”
  大洋的作用明显,翻译看在钱的份上愿意多说那么一句。
  轮到阮织织前面那个穿深蓝色对襟粗袄的年轻人时,年轻人没塞钱,半慌半结巴的用并不熟的日天语挤出一个招牌名。
  “八鸟居酒屋。”说出这个名后,年轻人就换回当地土话:“军爷,我是去八鸟居酒屋干活的。说好了的。”
  翻译一听就知道没油水,撇嘴骂道:“滚。”
  年轻人一走就轮到阮织织。阮织织拎手提皮箱把柄的手紧了紧,没什么表情的上前一步。她垂着双眸,听完流程,过了几秒才轻声回答:“我叫阮织织,籍贯明州,住前面不远凯莉面包店。”
  少女绵软轻柔的嗓音微微带着颤音,好听的紧,井山出田听不懂却笑了,笑得邪恶。他上前两步,走到翻译身后,用脚踢了一下板凳腿,大概是翻译经常收到这种讯号,反应很快地扫了眼阮织织,指着墙那边的小门:“阮小姐是吧,你带了行李,为了安全起见,必须要去房间里检查随行物品。”
  翻译的声音不轻不重也不凶,单纯的阮织织没领悟到去房间检查的险恶,只听到身后的人猛抽了口长气:“咝……”然后鸦雀无声。
  她似乎……隐隐明白检查不是好事,可又明白得不够透彻,抬眸懵懵地看着翻译。却见翻译身后那个穿着一身土黄色军服的军官,不紧不慢的从腰间枪套内掏出一把十四式手枪……
  阮织织惊惧的目光随着手枪的抬起而抬高,直到望见黑漆漆的枪口指向自己,还有逆光握枪军官那张充满淫欲的脸,以及对方鼻梁上那颗格外显眼的黑痣。
  阮织织大脑一片空白。
  那颗稍大的黑痣和黑漆漆的枪口好似在无限放大,吞噬着她周围的光和热。
  阮织织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手一松,手提箱笔直地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响声吓得她脸色惨白。
  小十被这突发状况给搞蒙了——糟了,织织可能要出事!
  军官看着少女惊恐地缓缓抬头,直到那如花似玉的面容完全展现在他眼前,顿时,“远山含黛、秋瞳翦水”这般的形容词便有了真实的写照。
  他看得简直挪不开眼。
  少女美得恍若姑射仙子,眉目如画,天姿灵秀。
  特别是她那双盈盈秋水的杏眸,惊恐含泪的眸子朦胧潋滟,像是水光都揉碎在她的眼里,美得我见犹怜,美得令人心碎。
  这种极品……天生就该扒光她的衣物,锁上铁链,关在笼子里做一条随时随地都能被主人肏的小母狗。
  军官呼吸有些乱,鸡巴兴奋地抽动。他情不自禁用舌尖舔了舔嘴角,头朝门那边一扬,手枪一晃,示意少女过去。
  少女身前的翻译假惺惺地提醒:“还不过去?当心惹怒军爷小命不保。”说罢,他不耐烦地起身,用力一扯阮织织,阮织织一个踉跄,尚未站稳,就被毫无人性的翻译转手猛地推向井山出田,同时嘴里还骂骂咧咧:“浪费老子的时间,下一个。”
  这是阮织织第一次在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中,亲身直击日天军人如此丑恶的行为。她惊恐万分,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想要推开井山出田,却被一个有力的倒葱扛动作扛在了军官肩上。
  阮织织大脑一片混乱。
  他会……先奸后杀吗?
  我会……死吗?
  阮织织怕死,怕到了极点,尤其是在这段时间,她体会到身体逐渐健康的美好感受,而如今,她再一次面临生命安全无法掌控的严峻处境。
  她恐惧。
  她畏惧。
  她愤怒。
  ……
  可她更怕军官一怒之下开枪杀了她。
  毕竟历史上的日天军人是没有人性可言。
  「系统最、最、最听哥哥们的话,其次才是宿主,所以它会按照哥哥们说的去做。虽然它与宿主之间相互信任,但感情还没好到能凌驾于哥哥们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