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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奈何骨顾禾晚的笔锋总带着私情,最后受不了大纲放弃执笔。
  因此,她被编辑骂的狗血淋头,没有领到稿费。
  后来顾禾晚总关心那本书,发现原稿还是被用于发表,没有丝毫修改。
  再后来,编辑将她拉黑,也就没了下文。
  “这些都是十年前的琐事了,现在想来也无所谓。”顾禾晚无所谓的勾唇。
  阮棠却立刻又往门口拉开了两步:“那个,能不能借我点钱?我出去住,不然你爱人回来……”
  “你不用担心,她已经去世了。”顾禾晚垂首抿了口汽水。
  阮棠愣住。
  “我们年轻的那个时候,社会是不接受我们这样的群体的。她被家里人骗回山里老家去,和男人发生了关系,她怀孕了之后,就被强迫领了证。但那个男人不好,沾花惹草出轨。孕中六个月的时候,孩子被家暴打掉了,她被老公婆婆关进了小屋子里,最后我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咽气了,瘦的就剩一把骨头了。”
  顾禾晚语气平平,可阮棠看得出,她握着杯子的手在轻轻发颤。
  “所以我在故事里看到你,我害怕你也会是一样的结果,我想保护你们,但又嫉妒你们。”
  “可你最后还是选择成全我们。”阮棠往深处说。
  当初,顾禾晚的病例她看过,只要好好休养,可以恢复。但她依旧选择身死,亦或者说,放弃写那些违背本心的东西。
  阮棠在顾禾晚的家里住了下来。
  半个月的时间一晃而过,警局都没有传来阮棠有家人的线索。
  调查之下,阮棠的背景如同新生儿。
  最后,阮棠在顾禾晚的户口本上落了名,关系是投靠。
  办了身份证和各种手续之后,阮棠就在家附近的便利店找了兼职的工作。
  好在,故事世界之中学的知识还在。
  凭着经验,阮棠用第一个月的工资置办了一个小地摊。
  白天上班,晚上摆地摊,外加上有顾禾晚提供的住处和吃饭,短短半年,她攒下了五万块。
  终于在一个明媚的日子里,阮棠过劳病倒了。
  顾禾晚匆匆赶来医院时,眼看阮棠还扒拉着手机,和网上聊得来的一个策划,聊着如何搞自媒体的选题。
  气从心头起,顾禾晚反手抢走了她的手机。
  “别搞了!我这边正好有个签售活动,在海南那边。你跟我一起去,一场下来我给你的数,比你摆摊一周都赚得多!”
  “不要,我不去!”阮棠起身就要去抢手机。
  “你这别扭的性格,到底遗传谁啊!”顾禾晚一把把人推躺回去。
  话出口,忽然又懊悔。
  这不是在自己骂自己么?
  当初得知噩耗,自己也是如此模样……
  再看阮棠,她半张脸缩在被子里,只留一双赤红的眼眶在外面,哀怨的盯着顾禾晚。
  这将近半年的时间里,阮棠不是没有找过。
  可那个灵魂杳无音讯,她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阮棠也问过顾禾晚那本书的事,然而那本书早就因为政策原因下架了。
  除了旧电脑里的旧稿件,再没有她存在过的痕迹。
  生命除了寻找,似乎没有了别的意义,但阮棠依旧好好的吃饭。因为之前她缠绵病榻的时候,还说要自己记得吃饭。
  但除了吃饭睡觉之外,阮棠也不敢闲下来。
  记忆因为故事的修改而混乱,可越是混乱,她和自己那段日子的相守,就越是抽丝剥茧的清晰。
  “其实你慢慢找,总能找得到的。”顾禾晚的声线又软和下来。
  “你凭什么这么肯定?”阮棠反问,她自己都没这个自信。
  “神因信仰而存在,你之所以能存在,也一定是因为有人记挂着你,爱着你。不然你的世界都崩了,你凭什么能到这个世界来?”顾禾晚讲道理。
  阮棠被说得没话反驳,半晌只能反问:“真的?”
  “嗯,真的。”
  顾禾晚将视线移向别处,希望病床上的人没发现自己一本正经的胡扯八道。
  许是有了盼头,阮棠好的很快,出院就被顾禾晚拽着去签售会。
  候车大厅里,顾禾晚瞧阮棠一直盯着广告牌上的沙滩,思索片刻才开口。
  “咱们去的地方也有海,签售结束之后,我带你去转转吧?”
  “不了,”阮棠百般聊赖的收回视线,“反海的另外一边,什么都没有。”
  “胡扯八道!海上有海岛,海外还有大陆,有异国风景……”
  “她说的没错,海的另外一边,确实什么都没有。”
  顾禾晚辩驳的话未完,忽得又被另外一道烟嗓女声打断。
  阮棠微愣,闻声看去,就见对面的候车位子上,一个短发的女生从手中的书本里抬起头来。
  那女孩的年岁和阮棠相仿,手里的书,正是顾禾晚的最新作品。
  “是阮棠吧?我是你的网友,前两天我们还聊策划来着,你身体怎么样了?”
  女生十分自来熟,眸底异光流转,惊喜中带着难言的贪婪之欲。
  阮棠却惊的说不出话来。
  女生又扬了扬手中的书本,将视线落在顾禾晚身上:“看来,书还是得掏钱买,看正版的。不然我天天都得骂作者混蛋。”
  “是你!?”顾禾晚瞪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