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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吓呆的村民们,终于回过神。
  两个村里的地痞率先跑出院子,从邻居家拽了几张门神和钟馗像,朝着空中的三道鬼影扔。
  血雾速度很快,已经没了影子。剩下的黑发男人,被钟馗像砸中,气得直骂街。
  “睁大你们的狗眼好好看看,老子他娘的是黑无常,是阴神!”
  男人甩起铁链猛砸,砸烂三个小胡子男。
  白无常挥动哭丧棒,白纸在空中飞舞,扫过村民们的眼睛。
  迷失理智的众人,终于回过神。
  他们茫然地跪在原地,怔怔地看着院中的场景。
  身上的现金,变成了冥币。手中的神像,成了木雕老鼠。
  黑白无常手持武器,和一只一人多高的大老鼠缠斗。老鼠被打吐了血,吱吱乱叫着钻进地下。
  大铁锅倒在地上,锅里满是鸡毛和血水。
  许夏女仿佛被抽干了灵魂,佝偻着背,呆呆地站在旁边。
  村长最先回过神,他惊叫着丢掉冥币,“有鬼啊,耗子出来害人了!!!”
  村民们什么都顾不上了,尖叫着往外跑。
  没过几秒,院子就空了下来。
  小媳妇壮着胆子,回去拉许夏女。
  老人像是焊死在原地,“我把孙女煮了,我把孙女害死了……”
  “老太太!快走啊!这里有鬼!”
  “我把孙女煮了,我把她害死了……”
  黑白无常钻进地里,追着大老鼠打,村民们也离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院子里只剩下许夏女一个人。
  她捡起一块被烫掉的人皮,“孙女啊,我的孙女啊————”
  就在这时,外面响起一阵脚步声。
  一大两小,像是大人牵着两个孩子。
  一双沾满血污的运动鞋,出现在许夏女视线中。
  耳边,响起一个男人温柔的声音。
  “不要怕,叔叔不是拐小孩的坏人。我带你们找到奶奶了,去吧。”
  两个套着大人短袖的小孩,扑进许夏女怀里。
  失明的男孩睁开了眼睛,毁容的脸,变得白净可爱。
  被烫得劈开肉绽的女孩,委屈地抹着眼泪。
  “奶奶,我好疼,你都不救我。”
  许夏女胸口剧烈起伏,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救、救你!是奶奶错了,奶奶再也、再也不信他们的话了。”
  长发男人背着光,静静地望着她。
  有那么一瞬间,许夏女看见男人胸前,漂浮着一颗颗米粒大小的微缩世界。
  几个世界黑得像是焦炭,另一个纯白色的微缩世界,正在缓缓向下方坠落。
  只是一晃,那种感觉就消失了。应该是她惊吓过度,出现了幻觉。
  许夏女瞪大眼睛,朝着男人咚咚磕头。
  “谢谢菩萨,谢谢神仙!神仙显灵了!”
  岑笙:?
  ————
  容冶急着救人,被玉菩萨砸了好几下。
  他憋了一肚子火,不愿意搭理老太太,转身去找老鼠精的麻烦。
  在用医疗舱,治疗两个孩子时,岑笙就听容冶,描述了这边的情况。
  老鼠精撒的冥币上,都携带着诅咒。
  许夏女和村民们被迷惑了意识,再加上厉鬼形态的容冶,长得确实不像好人,他们更愿意相信老鼠的话。
  道理岑笙都懂,但容冶帮许夏女恢复神智,她还帮着老鼠精打他。拿着玉菩萨,朝着容哥扔。
  还好先到场的是容冶,如果换成小白,早被砸得魂飞魄散了!
  岑笙同情老人的遭遇,理解她当时的心情,可他做不到无条件原谅她。
  “你这是做什么?要把玉菩萨和念珠送我?不用,这是应南寺僧人给你的,你留着,以后或许用得到。”
  “我不是神仙,我只是个侦探。你也不用给我磕头,你……唉,我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
  岑笙将老人扶起来,“寺里的高僧不是给孩子看过病么?他们最多围着念经洒水,再激进点的,就是拿柳条抽,夹手指喝符水。”
  “违背科学的东西,你怎么能信。哪个正经的和尚道士,会煮人蒸人。”
  许夏女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只是木讷地点着头。
  “谢谢!谢谢,侦探大仙!”
  “唉……”
  赶来帮忙的萧洁洁,第一次在笙哥脸上,看见这么复杂的表情。
  容冶被人打伤,岑笙处于暴怒状态。
  他很想打她,出于同情和教养,克制住了。
  想安慰开导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跟她讲道理,她又听不进去。
  伍庞怕把人憋出内伤,连忙把岑笙拉走。
  萧洁洁蹲在老人旁边,无奈地叹着气。
  “婆婆,不用给我们磕头。以后要听警察的话,要听正规僧人和道长的话,不要信路边的野神仙。”
  “我们家岁岁,帮她忘掉了当时的痛苦。她只记得你没救她,现在很难过。好好哄哄两个孩子吧,他们吓坏了。”
  ————
  半个小时后,容冶捆着大老鼠,回到岑笙身边。
  黑白无常在他身后,边吃耗子精的尸体,边闲聊。
  岑笙给王警官打电话,说明了这边的情况。
  他只是侦探,权力没那么大,后续需要由警方接手。许夏女和两个小孩的去处,警察也会尽力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