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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一百发的烟花放完后,男生们在离开前,收拾了烟花爆竹的残骸垃圾。
  时至凌晨,他们却还意犹未尽,毫无睡意,于是有人提议一起去看日出。
  此提议全票通过。
  一行人回到民宿,向老板询问最佳的日出观看地。
  在进门的时候,任明炜注意到顾倾淮的嘴唇破了皮,关心道:“淮哥,你的嘴怎么了?”
  之前在外面,一片漆黑,所以没人注意到。
  到了灯光下,却是挺显眼的。
  顾倾淮回味似的舔了下伤口,才勾唇一笑:“当然是牙齿不小心磕的。”
  任明炜惊奇:“你怎么磕的,能把自己上嘴唇磕破?”
  顾倾淮回想起什么,眼底笑容更甚,映得黑眸光彩熠熠。
  他看了眼楚程,忍不住低笑了一声,然后拍了拍任明炜的肩,怜惜道:“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任明炜:“???”
  一旁的楚程垂下眸,唇齿间还留着挥散不去的薄荷糖的味道,莹白的耳朵顿时又悄悄地爬上了一抹粉色。
  民宿老板是个中年男子,也是个夜猫子,这个点也还没睡下。
  他很喜欢这群热闹的孩子,听到他们说要去看日出,便告诉他们,村后面那座山的山顶可以看到很美的日出。
  老板还贴心地借了他们几个露营包和手电筒,嘱咐他们走山路要小心。
  他们跟老板道了谢,便热热闹闹地出发了。
  山路寂静,好在他们十多个大男生,倒也没觉得有多少害怕,一路说说笑笑的。
  他们体力好脚程快,走了一个多小时就爬到了山顶。
  然后挑了处平地,合作着动手搭起了帐篷。
  帐篷不大,一顶帐篷勉强能挤两个人。
  时间已近三点,闹了一晚,亢奋的男生们终于有了困意。
  任明炜倒下前,还不忘叮嘱顾倾淮:“淮哥,明天记得喊我们啊。”
  “知道了,快睡吧。”顾倾淮帮他拉上帐篷帘子。
  顾倾淮钻进自己帐篷里的时候,楚程正脱了羽绒服躺下。
  见顾倾淮进来,楚程往一旁让了让,给顾倾淮空出位置。
  顾倾淮脱了身上的羽绒服,拉好帐篷帘子的拉链,将寒冷的山风挡在了外面。
  两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躺在小小的帐篷里,曲着腿,连翻身都困难。
  他们将两条羽绒服叠到一起盖着,相拥而卧,倒也暖和。
  楚程心疼地抬手摸了摸顾倾淮唇上的伤口:“还疼吗?”
  “不疼。”
  “怪我。”之前一紧张就磕到了。
  顾倾淮捉住楚程的手,亲了下唇边的手指,邪气地调戏着:“多练练,就熟能生巧了。”
  楚程扭过脸去定闹铃,耳朵却又开始不争气地红了起来。
  顾倾淮喜欢的紧,抱着人又亲了那红彤彤的耳朵好几下。
  楚程钻进顾倾淮的怀里:“别闹,睡三个多小时就要起来了。”
  “嗯,”顾倾淮抱紧他,又亲了亲他的眼睛,“睡吧,能起来就起来,起不来就算了,日出什么时候不能看呢?”
  话虽这么说,但在闹铃响起的时候,两人还是起来了。
  不过其他人就不同了。
  几个帐篷里一片鼾声,闹铃一响就被“啪”的按掉了。
  顾倾淮挨个叫了一圈无果。
  这些人不是勉强睁了睁眼嘴里咕哝一句“马上”身体却翻了个面继续睡,就是干脆没能被叫醒,鼾声震天睡得死死的。
  顾倾淮和楚程索性也就不管他们了。
  东方的天际已经翻出鱼肚白,笼罩在黑暗里的树影已开始能逐渐看出真实的模样。
  山顶有一块巨大的岩石横卧,顾倾淮将一小条毛毯铺到岩石上,两人正对东方,并肩而坐。
  地平线被金光染上瑰丽的色彩。
  黑暗褪去,山河远阔,万物生机。
  顾倾淮揽着楚程的肩膀,与他一起举目远眺。
  “楚小程。”
  初晨的山风刺骨,楚程白皙的脸落在毛茸茸的帽兜里,转头看向顾倾淮:“嗯?”
  顾倾淮将搭在楚程肩上的手上移,温柔地隔着帽子按在他的脑袋上。
  桃花眼映着天际逐渐翻腾起来的朝霞,犹如另一轮盛阳。
  “你还有我。”
  “以后的日子,我们会一直在一起。”
  “所以,不要难过。”
  楚程看着眼前人。
  这人好像是一副游戏人间万事不上心的模样,可心思却细腻得很。
  总会润物细无声地不着痕迹地逗自己开心。
  前天去了那个老小区之后,他怕自己的情绪会受影响,所以变着法地哄自己高兴。
  可实际上,楚程除了在自家亲生父母生活过的那间屋子里有些感慨之外,并没有什么遗憾。
  “我不难过。”
  楚程定定地望向顾倾淮,淡色的眸子如七彩宝石,流转着跟天际同样瑰丽的光。
  他从不奢望那些他不曾得到过的东西。
  眼下他最珍惜的人只有顾倾淮。
  只要顾倾淮在。
  他就会高兴。
  就像现在,他们一起看着新年的第一轮旭日从东方升起,他也看到了两人沐浴在阳光下的,无尽的未来。
  两人十指紧扣,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