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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奕有临时天赋的加成,可正常人谁能跟得上她这速度啊?几轮下来早就累得气喘吁吁了。
  秦奋年龄大了,搬了两轮就累得不行。
  坐在砖头上,他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她:“你不累吗?”
  擦了一把流到了下巴上的汗,袁奕笑道:“还行。”
  只要能让工程快点完工,这些苦累根本不值一提。
  这些天,袁奕如同一个不知疲累的机器人,从八点搬到凌晨十二点也没见她休息一会。每天直到最后一辆运冰的车驶离,大家才见袁奕坐下来喝一口水。
  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宿舍,没有了临时天赋的加成,她只觉得身上每一块肌肉都酸痛无比。
  “老爹?”
  刚推开门,她就看见袁建国坐在桌子前等她。
  他正随意地翻看着桌上那些工程图,手边还放着一盅温热的鸡汤。
  袁建国虽然忙着研究粮食,但心里还是惦记着自家的闺女的。知道袁奕这段时间一直忙着工程的事,没时间回家,这才主动来工地里看看她。
  他知道袁奕在忙,所以没去工地打扰她,在屋里干坐了好几个小时,困得他差点趴在桌子上睡着。
  袁建国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拉着袁奕坐在了椅子上,“忙了一天了吧?快来喝点汤,还热乎呢。”
  “还是爹疼我。”袁奕笑着回道。
  缓了十几分钟了,袁奕的两只手还是僵硬地打不过弯来。艰难地摘下那两层手套,双手的指关节紫得发黑,手心和手背更是通红。
  曾经她这一双手虽说算不上多么娇嫩,却也是如葱白般细长,在工地折腾了多年,风吹日晒的,多了不少细纹不说还变得更加粗糙。
  如今又生出了这些冻疮,倒是更丑陋了几分。
  看到自己闺女冻得通红的手,袁建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但嘴上却依旧什么也没说。
  为了建设祖国留下的伤疤,每一处都是光荣的功勋章。
  袁建国心疼地握住了袁奕的手,用掌心的温度替她驱赶深入骨髓的寒气,担心她会疼,揉捏时,他的力道很轻。
  “赶明儿我去买两支护手霜给你送来,没事多擦擦。”
  袁奕回道:“没啥事,这么热的天冻疮很快就能好。”
  拿起勺子盛了一勺鸡汤递到嘴边,软烂的口感里还能尝到菌菇浓浓的鲜香。
  不得不说,这些年老爹不仅在研究粮食上有所突破,做饭的手艺也是越来越好了。
  “对了,跟你说个事儿。”袁建国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你爷说他们退休了,过两天就从京北来看你。”
  这封信是他今天收到的,里面只有寥寥数语,却满是对他们父女俩的思念。
  袁改明今年就七十三了,陈冬梅也早就超出了退休的年纪。
  这些年,他们一直在坚持在岗位上奋战,就是希望自己余下岁月的光芒能为后人照亮一片路。
  看着有越来越多的人才投身水利部,他们这才能够放下心来,安心地退休。
  “那新任的水利部部长和书记是谁?”袁奕问道。
  袁奕整日呆在工地里,除了工程上面的事外,其他事都不怎么操心。
  倒是袁建国,因为偶尔会和媒体那边打交道,消息也要灵通得多。
  袁建国:“应该是秦奋和刘清平吧,他们资历最高,最有资格。”
  停顿了片刻,袁建国又补充道:“不过听说,推荐的名单里,也有你的名字。”
  袁奕:???
  ——
  袁改明和陈冬梅的年龄大了,身子骨也大不如前,最近几年一直在京北的水利部呆着,平时看看文件、做做决策,已经很久没有下工地看看了。
  不止是袁奕,秦奋和刘清平也很久没有见到袁改明他们了。
  听说他们要来,工人们特地往工地里搬来了两台风扇,还找出了工地里最软乎的两张座椅,只等着两位领导莅临视察。
  做了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又在公路上颠簸了许久,两人终于到达了工地。
  陈冬梅的身子还算硬朗,从车上下来时脸上看不出疲惫,扫视着工地上的沙石表情严肃,如同端庄大气的老太君。
  她换了一头短发,头发间的白发比上次见时多了许多,尽管穿着一件宽松的短袖,却仍有领导的气势在。
  “工程的进度蛮快的,看样子今年就能完工了。”陈冬梅肯定地点了点头。
  袁改明长长地吸了一口气,“哪能啊,估计还得七八年呢。”
  长时间的舟车劳顿,再加上天气炎热,袁改明从车上下来时缓了好久才恢复过来。
  陈冬梅白了他一眼,“我家囡囡这么努力,肯定能提早完成工程。”
  袁奕拿着瓶水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奶奶,这工程才刚开始没多久,就算再早也得五年呢。”
  多年未见,袁奕尽管脸上是笑着,眼里却泛着泪光。
  从袁奕的手里接过水,陈冬梅愣愣地看了她半天,空洞的眼神没有丁点重逢的喜悦。
  “你……为什么叫我奶奶?”陈冬梅僵硬地提了下嘴角问道。
  听到她的这句话,袁奕的大脑一片空白,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