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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席台上、看台上,还有院子里的墙上,到处都挂着红色的纸花,院子正中的红旗在风中飘荡,迎接着一批又一批来参加大会的乡亲们。
  “来来来,布厂的工人往这边走,注意秩序。”
  “天气比较冷,大家可以坐得近一点,都是一家人,不用太见外。”
  “李春红同志,李春红同志,请听到广播后来主席台一趟。”
  主|席台上坐着乡长和各位领导,看台就在主|席台的旁边,各个厂的优秀员工和先进干部以及他们的家属就坐在看台这里。
  远安村被安排在距离主|席台最近的位置,一扭头就能看到主|席台上的那些领导们。
  “这花真好看。”
  主|席台上用来布置的假花做得逼真,杨龙龙刚要伸手摸一下,就被赵翠花给按住了,“别动,要是动坏了,咱们可赔不起。”
  坐在主|席台上做靠边的位置,雷任军转过头,冲着下面的赵翠花笑了笑:“不碍事,孩子想摸就让他摸摸吧。”
  雷任军是发展砖厂的厂长,这次表彰大会的活动款都是由发展砖厂出资的。
  原本乡长要把主|席台正中的座位让给他,可雷任军一再推辞,这才给他安排了最靠边的位置。
  雷任军长了一副凶神恶煞的样貌,笑起来却有几分慈祥,尤其是跟身边的人说话时,一点都没有厂长的架子。
  正说着,雷任军就从花盆里抽出一支,交到了杨龙龙的手里,“给,拿去玩吧。”
  杨龙龙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礼貌地向他鞠了一躬:“谢谢伯伯!”
  表彰大会马上就要开始了,雷任军几次三番地看着远安村旁边的那两排空位,又过了五分钟,才看到厂里的工人们风风火火地赶来。
  “袁叔?!”
  厂里的工人一眼就认出了坐在第一排的袁建国。
  袁建国转过头诧异地看着他们,第一眼竟然没有认出穿着蓝色工装的雷鸣和刚子。
  上次见他们还是两个月前,当时他们穿着自己的衣裳,回想起他们手拿啤酒瓶痞里痞气的样子,好像已经过了很久。
  袁建国缓缓站起身:“雷鸣?!你,你怎么在这儿啊?”
  几个月不见,他们瘦了不少,尤其是刚子,记得他晕倒的那天还肥头大耳的,两个月的功夫竟然瘦了好几圈。
  “这几个月我们表现不错,就来接受表彰了。”雷鸣“嘿嘿”地笑着,抬手挠了挠头。
  雷任军?雷鸣?发展砖厂?
  结合记忆里的片段,袁建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雷鸣是雷厂长的儿子,发展砖厂又出资了不少钱……雷鸣在这里出现,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许久没见,程功也跟他们寒暄了几句:“最近怎么样?怎么瘦了这么多?”
  “忙着生产嘛,累得多了,身上的肉就掉了。”
  自从那天离开宿舍楼后,雷鸣他们几个就跟开了窍一样,全身心地投入到了生产之中。
  没日没夜的工作不仅提高了他们所在车间的生产效率,还超额完成了今年的指标。
  正是因为他表现出色,这两个月的表现超过了他之前一年的表现,这才有了来参加表彰大会的机会。
  雷鸣一边说,目光一边偷偷地在人群中打转,找了一圈,也没看到袁奕的影子。
  “叔,袁奕呢?她今天没来吗?”雷鸣没忍住,还是问出了口。
  袁建国朝后台的方向指了一下,“她今天有唱歌的节目,这会应该正在后台准备吧。”
  听到袁奕也来了,雷鸣悬着的心这才放在了肚子里。
  “臭小子,当真看不到你爹是不是?”
  雷任军的声音一下子变得冷冰冰的,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不见。
  雷鸣赔着笑脸,赶忙走了过来。眼睛虽然在这儿,心却飞到了别的地方:“错了错了,爸,我呆会还有节目呢,得先去后台准备了。”
  他和兄弟们没啥拿得出手的才艺,就一起出了个军|体拳的节目。
  强身健体,勉强算拿得出手。
  雷任军:“坐下,你们那节目那么靠后,急着去后台干嘛?先坐那,等快到你们了再说。”
  老爷子都发话了,雷鸣自然要乖乖听话才是。
  雷鸣找了个地方刚坐下,屁股上就像长了痱子一样扭个不停,没两分钟的功夫就又站了起来:“我先去上个大号,要是轮到袁奕了记得来叫我。”
  听说远安村的村民要来,又听说袁奕可能在里面,雷鸣一大早就起来收拾准备。
  上次因为临时加班,袁部长给袁奕办的庆功宴他没赶上,只好今天来得早点向她表达自己的祝贺。
  既然她先去后台准备了,那等她上台时,自己一定要当第一个鼓掌的人!
  刚子点点头,“行,你去吧。”
  看着雷鸣离开的背影,雷任军这心里七上八下的,一直在琢磨着一件事。
  上次儿子说要高考,结果考试当天竟然跑回到工厂上班了,也就是从那天起,他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干啥活儿都冲在第一个,嘴里也喊着“生产第一,不给组织拖后腿”的口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