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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时安此时眼神一凛,清俊的脸上同样沁着寒意。
  他声音冷冷的嘲讽道:“帝京夏家的人也不过如此。”
  夏廷筠静立在病房外的走廊上,病房门关着,听不到里面的交谈声,但他却能够想象到里面可能会发生的对话。
  他对陆时安的了解有限,但也知道这人是个有主见的人。
  一个出身微末,却依旧不屈不饶成长的这么优秀的人,并不是简单的用金钱就可以妥协原则的。
  若是之前,以他们夏家在帝京的地位,区区一个陆时安很容易处理。
  但现在……
  过了一段时间后,病房门打开。
  闻君兰迈着有些沉重的脚步走出来,病房门关上前,夏廷筠瞥见了眼神冰冷的陆时安。
  “妈,这件事本就是夏燃的错。”夏廷筠上前,“你想用钱来解决,本就没那么简单。”
  闻君兰对上他的视线,叹息道:“我知道你不赞成我这么做,但我总归要试一试。”
  “毕竟他是我辛苦生下来且养大的孩子,我怎么可能放任他不管。”
  “你管他的还少吗?他还不是这样任性妄为。”夏廷筠皱眉道。
  闻君兰听出他话语里的指责,语重心长道:“我知道你对你弟弟心存怨怼,但他毕竟是你弟弟,你们流着一样的血,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兄弟。”
  “他不懂事,做错了事,自然需要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做哥哥的替他承担。”
  夏廷筠撇开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你们就是太惯着他了,把他娇惯的目无法纪。他现在都敢对别人做出这种事,要是不给他一点教训,指不定将来会做出更可怕的事情来。”
  “到时候妈你难道再给他收拾烂摊子吗?你能收拾一次两次,难不成能替他收拾一辈子。他老大不小了,二十岁了。”
  “陆时安跟他一样大,不仅要自己兼职打工赚取学费、生活费,还要被人恶意伤害。”
  “我们不能因为陆时安没有亲生父母疼惜,就无视对他的伤害。”
  “同样是人,为什么就要被区别对待呢?”
  夏廷筠这一番话让闻君兰本就沉重的脚步越发难以迈开,母子俩站在电梯面前,没有一个人去摁电梯键。
  电梯默默的上升又下降,始终不曾在这一层停留。
  许久后,闻君兰幽幽轻叹了一声:“我只是不想你弟弟受牢狱之灾罢了,他现在那副身体,哪里经受得了一丝一毫的摧残。”
  夏文尧下了飞机直接赶来医院,看着小儿子躺在病床上弱小可怜的模样,十分心疼。
  “这件事没有回旋的余地吗?”他看向一旁沉默的夏廷筠。
  夏廷筠直接道:“人一直没醒,警察那边也不可能强制把人带走。”
  夏文尧又问:“那个人的态度呢?我们可以多出点钱私了。”
  夏廷筠撇撇嘴,闻君兰开口道:“我去找过他了,他拒绝了。”
  夏文尧皱起眉:“是不是嫌钱不够,那就再多加一点,一百万不够就五百万,五百万不够就一千万。”
  “我夏文尧的儿子怎么可以因为这种小事去坐牢。”
  “爸,人命关天,你怎么可以说是小事。”夏廷筠不赞同的说道。
  夏文尧:“他现在不是没什么大事嘛。”
  夏廷筠深吸一口气:“难不成真要夏燃把人害死了才算大事!”
  “怎么说话呢!”夏文尧瞪他。
  闻君兰见父子俩有些剑拔弩张,劝了几句。
  夏廷筠忍着怒气说:“爸,你别想着拿夏家的权势去逼陆时安,有傅柏宸给他当靠山,他根本不需要怕。”
  他顿了一下,“而且这次的事,真正想要追究的是傅柏宸。比起你们想要去说服陆时安妥协私了,你们更应该想想怎么让傅柏宸消气。”
  夏文尧的脸色有些阴沉,“怎么会扯上傅柏宸?”
  他看向闻君兰,闻君兰避开了他的视线。
  他只能把目光转回到夏廷筠身上。
  夏廷筠扯了下嘴角,冷声道:“因为傅柏宸是陆时安的男朋友,你心爱的小儿子动了傅柏宸的人,傅柏宸又岂会善罢甘休。”
  -
  陆时安刚和游子昊打完电话,听到病房门被打开的声响,以为是傅柏宸回来了。
  “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一抬头,却对上了另一张熟悉的脸。
  “怎么是你?”
  傅延川将病房门关上,阴沉着脸朝他走去,“怎么,很意外?”
  看着陆时安脸上原本柔和的神情瞬间变得冰冷,傅延川心情越发不爽。
  “是不是没看到我二叔失望了?”他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陆时安,“我倒是小瞧你了。”
  陆时安拧着眉,有些防备的看着他。
  傅延川突然抬手掐住他的下巴,力道大的让陆时安瞬间呼痛。
  “放手!”陆时安挣扎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痛的他几乎软倒。
  “我以为你有多清高,没想到一边拒绝我,一边勾搭上了我二叔。”他俯下身,一双黑眸阴冷的盯着陆时安,像一条充满了阴暗气息的毒蛇盯上了猎物。
  随时会露出尖锐的獠牙。
  指腹摩挲着他下巴处的皮肤,有点凉,但却意外的手感极佳。
  皙白的脸颊上带着几处结痂的伤口,暗红,却衬得他别样的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