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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医见沈然叫了家人来,便不再说什么。
  正好又有学生进来看病,她便去接待那位学生了。
  留下沈然和不认识的男生,尴尬地四目相对。
  这样的情况没有维持太久,沈然的电话便响了。
  沈母接到儿子的电话后,预料到肯定有什么急事,第一时间开车赶了过来。
  “我妈过来了,我、我们过去吧。”沈然收起手机,低垂着眼帘,没有去看瘦弱男生的脸。
  他从未做过这种罔顾别人意愿的事情,虽然是为了对方好,但到底有些心虚。
  他这副躲避对视的样子,正好方便男生直勾勾盯着他看。
  无人注意到,男生那一双闪着精光的凤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变红。
  幽深的眼底,掩藏着快要溢出的惊涛骇浪。
  “好。”怕情绪太过外露被察觉到,男生也垂下目光,好脾气地应声。
  “那、那走吧。”沈然又感受到那种浑身不自在的难受劲儿,拿起一旁的书本,率先离开医务室。
  男生跟在他后面,慢慢踱步出去。
  这个时间点,校园里没什么人。
  按说处在空旷的环境里,身边之人对自己的影响会变得很小。
  但不知为何,沈然就是非常在意,并肩同行的这个陌生男生。
  对方不仅存在感极高,就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有些吵不说,听着那略显急促的呼吸,沈然的心跳,不自觉地也跟着加快。
  怎么会这样?
  太不对劲了。
  如果沈然是只猫的话,此刻早拱起身子炸毛了。
  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给妈妈打电话,让她将车开进来时,已然熟悉的清冷声音在耳边说道:“同学,非常感谢你送我来医务室,要不是有你的热心帮助,我都不敢想自己会变成什么样,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说着说着,男生竟然将一次小小的举手之劳,上升到救命之恩的高度上。
  “你、你不要这样说,我也、没做什么。”沈然生怕对方误会了什么,磕磕绊绊地解释,“我就是发现你睡着了,把你背到医务室而已。在图书馆时,坐在我们对面的那两个同学,也帮了忙的,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你背着我?”男生的重点完全偏移了,饶有兴趣地问,“你怎么背的?我是不是很重?让你受累了,真是不好意思。”
  男生为了表示歉意,伸出两只手打算给沈然揉肩。
  余光瞥到身边之人的动作,本就全身汗毛直竖的沈然,立刻往一旁躲去。
  “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要偷袭你,我是想给你按摩肩膀,让你放松一下。”男生收回手,委屈地为自己辩解。
  “谢、谢你的好意,不用了。”沈然没有再回到男生身边,两人保持着可容纳三人的距离,继续往前走去。
  男生注意到两人之间过宽的距离,但是没有说什么。
  睡了短暂的一觉之后,他的气色明显好了一些,话也更多了。
  看到路过的亭子,飞走的鸟,就连绿油油的小草,都要点评几句。
  发现沈然一直沉默不言,他偏过头,笑眯眯问道:“忘了问了,同学,你叫什么名字?我发现和你挺投缘的,能和你交朋友吗?”
  沈然并没有觉得两人哪里投缘,但是对方既然这样问了,他不会冷脸不搭理:“我叫沈然。”
  “沈、然。”男生一字一顿念着这两个字。
  大概因为念得太慢了,无端给人一种缠绵入骨的错觉。
  “是哪两个字啊?”男生又问。
  “沈阳的沈,然后的然。”
  “这个名字真好听,”男生不仅很喜欢尬聊,还爱硬夸,“是我听过最好听的名字。”
  “……”沈然被这无通脑夸,弄得头皮发麻。
  “沈然同学,你不问问我的名字吗?”男生一点都不懂得察言观色,对着一直客气到有些疏离的漂亮少年,仍旧保持着满腔热情。
  “你叫、什么名字?”沈然礼貌回问。
  “我嘛……”不知道说个名字有什么可保密的,男生迈着大长腿走到沈然身边,抬起下巴,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叫沈期,沈然的沈,期待的期。”
  “??!”不知为何,沈然有种男生在开玩笑的感觉,本能地反问,“你叫沈期?”
  “对!”自称沈期的男生,肯定地点头,笑眯眯道,“我们一个姓,说不定前世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呢。”
  遇到同姓之人,一般都会戏称大家五百年前是一家人,或者是本家。
  从没有谁会说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这话太过亲密,也有些过于套近乎。
  沈然听得别扭,想指出这话有些暧昧了,无奈不善言辞,只好装作没有听到。
  青大是a市占地面积最大的学校,两人走了半天,距离校门口仍旧有些距离。
  沈然除了觉得两人之间的气场很不对劲外,没有忘记关心男生的身体情况。
  察觉到他越走越慢后,不动神色地放缓脚步:“你是不是累了?要不我们歇一会儿?”
  如果不是对方看起来只剩一把骨头,瘦得有些病态,沈然不会像对待什么易碎品一样,这么关心对方。
  “有点。”男生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疲态,也实在掩饰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