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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欢眠:“你……梦见什么了?”
  郁承泽摁了摁眉心,摇头:“记不清了。”
  他转开话题:“它怎么在地上?”
  小九从地上爬了起来:“坏……”
  它刚说了一个字,就换来凉凉的一瞥,憋屈改口。
  “滑倒了,鹦鹦滑倒了~”
  贺欢眠收回视线,就迎上了郁承泽了然好笑的目光。
  贺欢眠:“咳,那什么……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收购案结束了吗?”
  郁承泽看了眼表:“最后的交割签字两小时前结束了,后续还有些程序上的问题,不需要我留在那儿了。”
  贺欢眠把“你不是该出席交割签字仪式吗”的问题,蔫蔫地吞了回去。
  郁承泽俯身,指尖撩过她的发丝,轻捻起一根羽毛,低语:“答应我,你做什么都行,就是……别再受伤了。”
  他近乎轻叹的语气,和那个搅得人心乱的片段重叠。
  贺欢眠低低的嗯了一声。
  郁承泽心落下,拿起床头的苹果,边削边状似无意问:“所以……你现在还喜欢时阔吗?”
  贺欢眠一怔,使劲摇头:“不喜欢了,一点都不喜欢了。”
  郁承泽唇角勾起细微的弧度,将因刀工不错,还算美观的苹果切块:“那那个姓秦的小明星呢?”
  “你说秦禹白吗?”
  想到没完成的任务,贺欢眠有点点烦恼:“可能还会喜欢一段时间吧。”
  郁承泽唇角扯平,将苹果用刀叉送进嘴里:“哦。”
  小九看着郁承泽手上的苹果,咽了咽口水,但动物对危险的直觉让它不敢像以往一样撒娇卖萌讨东西,只委委屈屈地顺着边边,叼起了一块苹果皮。
  悲怆:“你吃果果,我吃皮皮。”
  贺欢眠:“……”
  我皮皮都没得吃,我跟谁说了?
  ……
  贺欢眠跟小九一人一鸟,又重新回到了斗嘴吵架的日子。
  篮球队那边前来探病的人,见她精神愈发好了,也是大松一口气。
  只是吧……
  贺欢眠看他们的视线,总觉得都有些躲闪。
  贺欢眠趁着他们要走的时候,拉住了窦姝:“说吧,怎么回事?”
  窦姝倒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但她知道的也不多,只一摊手:“具体我也不清楚,反正他们昨天去医院看望完时阔就是这德性了。”
  贺欢眠听到时阔,就失了兴趣,哦了一声,又躺倒。
  窦姝戳她:“我没去,但是李全好像去了,你要是有问题……”
  在窗台悠哉迈着台步的小九,听到男人名,敏感地动动耳朵,翅膀扑腾。
  “李全!李全!李全!”
  窦姝硬是从那双小绿豆眼里,读出了抓到贺欢眠把柄的嘚瑟。
  她还在怀疑是不是看错了。
  就见贺欢眠朝它扔了颗松子:“闭嘴吧你!”
  小九叼住松子,继续扑腾翅膀。
  “不够!不够!”
  窦姝被逗乐了。
  贺欢眠本来就没兴趣,这会儿有了小九的捣乱,更没再问下去了。
  倒是窦姝有些好奇,两人一同回学校时,便问了李全这件事。
  李全唔了一声,昨天去医院探病的事便又浮现在眼前。
  原本以为只是胃上的老毛病,但等真去了,才发现时阔的情况糟透了。
  怎么说呢?
  因为身体不适的憔悴当然有,但更多的是精神上的颓丧。
  大家一时镇住了,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干脆默契地都没提这话题。
  有人昨天后半程就喝懵了,对后面的事,只通过同行人一言半语了解。
  便试图提起些开心的,四下转了转头,眉飞色舞:“嘿嘿,时哥,我听阿全说贺漪陪了你一晚,感觉怎么样?”
  “就是,贺漪人呢?我进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她?”
  “你傻啊!人家是明星,本来通告就多,还能丢下工作陪时阔一晚,已经是……”
  大家话越说声音越小,因为注意到时阔本就沉淡的神色,又冷郁了几分。
  这是怎么了?
  昨天不还好好的吗?
  反应快点的,已经猜到两人肯定是闹出些不愉快了。
  张嘴便劝:“时哥,跟女孩你不能这样,不是每个人都是贺助教,有她这么好的耐心,你该哄就得哄。”
  是啊,没有谁是贺欢眠。
  时阔扯了扯唇,泛出丝苦意。
  说就说,扯贺欢眠干嘛?
  李全暗自杵了说话人一拐子。
  那人大嗓门:“李全,你不要以为贺助教不喜欢时阔,机会就来了。”
  “咱们队里喜欢贺助教的不少,还不一定轮得上你呢,嘚瑟啥!”
  李全翻了个白眼:“再轮不上我,也不会是你。”
  “虽然我是黑了点,那万一呢?贺助教又没当面说过不喜欢我,我就是有机会的!”
  时阔冷脸:“你没机会。”
  说话人跳脚:“时哥你太过分了,你不能跟李全玩得好,就觉得还能他俩在一起更好吧,咱俩关系。”
  时阔的脸已经不是黑了,那是要吃人了:“他也没有。”
  李全昨天就察觉了点异样,此时尚还算冷静。
  但其他人就没有这么稳得住了。
  说话人皱眉:“不是,时哥,你说这话不是我想的那样吧?”
  时阔抬眼:“对,我喜欢她,我喜欢贺欢眠。”
  他的语气很平淡,但任谁都能听出话语里近乎偏执的认真。
  中锋张奇明眼都瞪圆了:“居然还真是!不是!怎么?贺漪?昨天……”
  张奇明难得话都不会说了。
  其他人反应也没比他好哪儿去。
  “时哥你这在干嘛?这贺助教都放下,决定朝前看了,你又这样……”
  “对啊,时哥,你之前拒绝贺助教的事,我觉得没什么好说的,不喜欢就是不喜欢无可厚非,但现在你都在这么多人面前拒绝了她,人家也收拾心情决定重新开始,你又后悔,这算什么?”
  大家说的还算好听,但言下之意都很明白,就别再祸祸人了。
  他们的不赞同,时阔都看在眼里。
  想的却是他的冷言冷语,曾带给贺欢眠的非议,心口密密麻麻泛起疼。
  李全见时阔的脸色愈发惨白,终于开了口:“好了,别说了,时哥刚动过手术,让他好好休息。”
  众人这才收住话头,又说了让他多注意休息的话,离开。
  李全落在众人后,待看见他们都走出门后,才对时阔道:“时哥,如果你说喜欢贺助教的话是真的,就再去试试吧,如果她还喜欢你,就不顾一切地将她追回来,如果她不喜欢你了,彻底放手才是对她最好的。”
  那个梦让时阔更清醒地认识到,她不会再愿意接受他。
  可彻底放手?
  这个念头一起,梦里如落至深海的窒息感又翻涌起来。
  ……
  助理抱着一沓文件:“贺小姐,郁总回国的突然,有些后续的工作亟需他处理,这些文件也要他签字。”
  贺欢眠坐在轮椅上,小九停在她肩头,一人一鸟点头:“恩恩。”
  助理微笑:“打扰了。”
  贺欢眠继续剥花生,又来一个人,他还没开口。
  贺欢眠一看他架势:“进进进。”
  am华区负责人躬身微笑:“麻烦贺小姐了。”
  等人进去了,贺欢眠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
  诶,不对。
  她怎么从堂堂一老板混成看门小弟了?
  还没等她琢磨明白,头发一痛。
  “小九,不准啄我发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