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号:
密码:
  镜子里,男人的眼神笑眯眯的看向他,江云忽略掉身体的异常,看向后方座位上的男孩,江雨这些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身体也正在以明显的速度生长,就连队伍里的一个特别粗心的人也发现了江雨的身体越来越长大变高的事实。
  “江雨最近睡的时间太长了,我有点害怕,我们之后能不能去带他检查一下?”
  江云乞求的拉住男人的衣袖,乖乖道:“我这几天和你住在一起,可以吗?”
  许时看着江云日渐消瘦的身体,江云怕冷,身上裹着他的冲锋衣。冲锋衣对怀里的人来说有些大,很容易罩住身体,让自己的身体完完全全留下了他的气味。
  许时最近的心情很好,他笑道:“当然可以,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和我说。”
  江云顺从的被男人扯了过去,窝进男人宽大的胸膛中。怀抱温暖着他有些凉的身体,江云蹭着他,找到了一个舒服的位置,低垂下的眉眼间却毫无波动,里面不含一丝感情。
  .
  房间里传来低沉的声音,窗帘紧紧的掩盖住这一切,粘腻的液体和气味将床上的两个人紧紧缠绕,上面的男人照旧将下面人的手腕捆起来,黑色皮带将男人纤细的手腕衬得愈发白皙,引人遐想。江云控制不住被压抑的喉间难耐的发出一丝长吟,男人的动作太快了,江云眼神恍惚,不知怎的,脑海里居然有闲心出起了神,迷迷糊糊的思绪缓缓飘远,逐渐回到了那个一片祥和的年代。
  那个时候还没有这样的病毒和灾害,人们匆匆忙忙的走在街道上,忙碌的工作,朝九晚五,只为能够挣些钱养活某些事物。
  那个时候……他大概是多少岁来着……
  记忆深处传来了一丝裂缝,被刻意尘封的回忆逐渐出现在脑海里,思想变得越来越不受控制。
  那是一个很普通的下雨天,他站在楼下,正在犹豫要不要冲出去。然后就像是无数爱情剧的开端,一个男人撑伞走了过来,站在他身后,声音有些清脆,带着鲜活的活力。
  男人很年轻,身上的白衬衫衬得人像是一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男人笑容阳光,瞬间便驱散了江云心中的阴霾。男人邀请他一起走,撑着伞,并贴心的开车将他送回了家。
  那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另一种情绪,心中开始有了另一个期盼,期盼着见到某个人。对方的面容刻在他的心间,那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家里喂养着许多猫。
  再然后,男人死在了丧尸群里,血肉模糊,尸骨无存。
  他的弟弟也紧随而去,亲人一个一个的离开,他的身边重新被孤独缠绕。
  江云永远记得那段时间的黑暗,身边孤苦无依,他整个人的信念已经完全崩塌,被人推搡着,浑浑噩噩的来到某个避难所,本以为自己会就此生活下去,最终死于某个瞬间。
  但是他碰到了江雨。
  那个小男孩,和他的弟弟一样的年岁,支撑着他活到了现在,就像是他生命中的另一束光。
  江云的眼眶里盛满了热泪,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那个人,想起那个阴沉的雨季。身体不受控制的轻颤,内部传来熟悉的热流,尾椎骨传导的兴奋直冲大脑皮层。他尝试着再次想起对方的模样,却惊悚的发现,那人的脸在自己的记忆中越来越模糊,甚至连那一双眼睛都记不清了。
  以前……以前的一切不是这样的……
  江云悄无声息的哭出声,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深深的渗进枕头里。
  他想家了。那个破旧的、很小很拥挤的房屋。
  许时一开始只当他是动了情,温柔的将侧脸的眼泪拭去,江云闭上眼,转过头不愿再看。没想到许时敏锐的发现了什么,强行转过他的头,皱眉强硬道:“眼睛睁开。”
  江云挣扎了几秒,缓缓睁开眼,声音沙哑的试图解释:
  “我只是……”
  江云话音未落,许时挑起他的下巴,打断他的话:“我之前告诉过你什么?”
  江云回忆起男人的话,身体有些害怕的颤抖起来,男人的某些惩罚他被迫铭记于心。江云示弱道:“不能因为不相干的人和事情哭。”
  “告诉我,你刚刚是在为谁而哭?”
  江云身体后撤,整个人的情绪突然崩溃,眼泪如落珠般源源不断的滚落,被绑住的手腕紧紧护着自己的胸口,不断地摇头。许时皱眉握住他的脚踝,将人轻而易举的扯了回来,看着男人崩溃的表情。
  江云的嘴唇不断地开合,许时将人按在怀里,解开他手上的东西,轻轻将耳朵凑了过去,江云眼神空洞,整个人像是被梦魇住了一样,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江云被男人轻柔的抱住,再也憋不住,哇的一下,痛哭出声。
  .
  黑暗中的基地寂静无声,居民区离这里太远了,周围的设施附近遍布巡逻的人员,月亮被乌云遮盖,花沐悄悄抬起脚,身形迅速的闪过路口,进入了另一个阴影。
  夏逐君紧随其后,两人都穿着便于行动的黑色衣服,轻而易举的避开周围巡查的人员。他们已经走了一个小时的路,勉强将这一小块地方逛了个遍。花沐心情并不是很好,他贴在墙上,无奈的摇了摇头,难过道:“我什么都没有感觉到。”连一丝一毫的气息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