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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来自灵魂的恐惧让明莱觉得很陌生,又忍不住颤栗。
  “殿下,殿下您怎么了?不要吓珠珠!”
  明莱脸色发白,他强忍心头的恐惧,对珠珠道:“我没事,我就是摔倒了,有些疼。”
  “殿下,我们回寝殿吧,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我们还有王与王后呢,您才化形一个月,就不要出去了,珠珠真的心疼。”
  珠珠带着哭腔道,她可怜的殿下,今日都摔了多少次了,两只手臂都青紫了。
  在已经化形三百年的珠珠眼里,才化形一个月的殿下就像人族刚刚诞生的婴儿,需要关爱与呵护,最好在第一次蜕皮之前,一步也不要离开微明殿。
  明莱坐回轮椅,他抬手抚上心口,这里的恐惧,随着黑云上的电闪雷鸣,一下一下加深。
  “我要……见……父亲母亲……”
  说完这句,他整个人向前倒下来,一个妖侍慌乱地接住明莱,他对身后一位妖侍道:“去请医官!快!”
  碧海上巨浪滔天,似有淹没“雾镜如涯”之势,要不是“雾镜如涯”一再加固结界,恐怕此刻早就被海浪淹没了。
  祭坛上,明王与王后、几个长老、大祭司神情凝重地看着远处雷电环绕的天柱。
  天柱偏离,狂涛怒吼,这是上天在警示。
  一颗红色珊瑚珠散发着微弱光芒,从海浪中飞出来,穿过结界,来到明王与王后面前。
  明王闭了闭眼,沉声道:“鲛王失败了。”
  鲛族一直有收集帝流浆的习惯,数千年下来,从天柱逸散的帝流浆虽然不多,但一点点收集起来,却也不少,足够玉织仙子作药引。
  前段时间鲛王来“雾镜如涯”,为的就是这件事。
  他们本打算等孔雀妖王与魔尊再次争夺帝流浆的时候,将收集到的帝流浆献上,以免去碧海的生灵涂炭,却不想孔雀妖王与魔尊还未恢复伤势,天权文曲来了。
  相比孔雀妖王与魔尊,天权文曲是修仙界最令人恐惧之人,也是最难对付之人。
  鲛王失败,只说明一件事,鲛族收集到的帝流浆还不够多,天权文曲势必要移动天柱。
  几个长老面色灰败,在苍穹上的可是天权文曲,他要移动天柱,谁能拦得住?
  他们冰夷一族,今日就要灭绝了。
  支离氏王后指尖陷入掌心,天柱还没崩塌,他们一族就要先灭绝了,这难道是灭世之征?
  正此时,一位妖侍急匆匆走来,对明王与支离氏王后道:“王、王后,不好了,殿下晕倒了!”
  明王与支离氏王后脸色一变,支离氏王后急声道:“怎么会突然晕倒?可请了医官?医官怎么说?”
  妖侍:“殿下要出微明殿见王与王后,还未出宫门就晕倒了,医官正在给殿下诊治,原因目前还不知晓。”
  支离氏王后退后一步,怒道:“本宫不是说不准殿下出微明殿吗?”
  天柱偏离,明莱又在此刻晕倒,难道是……支离氏王后看向明王,身体一软,就要晕倒在地。
  明王接住她,慌乱道:“王后,你怎么了?别吓我?”
  苍穹之上,黑云中。
  天权文曲看着下方的天柱,计算着下次移动天柱的时辰。
  申时,天柱又偏离了一分,碧海的风浪愈发可怖,隐隐约约听见海底水族的哭喊声。
  酉时,原本正面向南的神像已经彻底偏向了东。
  一位士兵快步到天权文曲身后,行了一礼,他恭敬地道:“星君,孔雀妖王来了。”
  天权文曲没有说话,视线仍在天柱身上。
  黑压压的士兵分开一条道路,一道烈火般的红色身影走出来。
  孔雀妖王唇边扬笑,他道:“天权文曲,好久不见。”
  天权文曲淡声道:“你这废物竟还活着。”
  孔雀妖王脸色微变:“我只不过是不小心受了点伤,找了个地方养伤而已。天权文曲,要取帝流浆也应该是我,你来凑什么热闹。”
  “两个废物在碧海大打出手,结果都失踪了,你说我为什么来凑热闹?”
  天禄竟也失踪了?真是今日最高兴之事。
  孔雀妖王道:“如今我伤势好了,天权文曲,你可以离开了。”
  “该离开的是你,废物。”
  孔雀妖王强忍心头怒火:“天权文曲,玉织仙子不忍看生灵涂炭,已经答应迟一些重塑灵根,这段时日,就由我来收集帝流浆,不劳你费心。”
  他原本以为,只要把玉织仙子搬出来,天权文曲看在玉织仙子的面上,会停止对天柱动手,谁知天权文曲神色丝毫不变:“玉织仙子答应,那是玉织仙子的事,我要取帝流浆,那是我的事。”
  酉时三刻,天柱即将偏离,孔雀妖王看着下方雷电环绕的天柱,急道:“不可!我未婚妻子在下面!”
  话音未落,只见滔天巨浪之中,神像已经彻底偏向东的天柱,一下、一下地偏了回去。
  而每偏一下,碧海就会震动一次,碧海每震动一次,“雾镜如涯”跟着摇摇欲坠。
  孔雀妖王看得心惊胆战,生怕“雾镜如涯”就这么塌了。
  同时他也看得明白,不是水族与冰夷族不敢反抗,而是他们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压得无法出来。
  天权文曲往前走了一步,看着重新回到原位的天柱,他道:“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