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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孩子睡着了,明莱正好可以解放双手。
  他走出去,双臂微抬,把孩子小心翼翼地交给侍女,又回到浴池。
  江逐月正在试水温,他叹息地收回手,一回头就看见明莱向他走来。
  “夫人,水温会不会太高了?”
  “很烫吗?”
  明莱伸出纤白指尖,探了探,一点都不烫。
  “抬手,脱衣服,”他把手落到江逐月胸膛,示意江逐月抬手,他好给他脱衣服:“水一点都不烫,是你身上太冷了,才会觉得烫。”
  江逐月觉得有道理,他配合地脱下衣服,进入池中,靠在池边。
  明莱卷起长袖,坐在他身后,给江逐月擦背。
  “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从淮安到涿郡,最快的速度也要七天,别告诉我你七天就解决完了所有事情。”
  这还没算上回程的时间,就算江逐月见了端王一面就解决完所有事情,来回也要十四天。
  江逐月懒声道:“七天的路程而已,我七个时辰就能赶到,来回十四个时辰,我还嫌端王太废物了,需要我在涿郡帮他五天。”
  明莱:“……”
  差点忘了江逐月武功天下第一。
  他想起另一个同样武功很高的人,对江逐月道:“我知道一个人,他的武功也很高,可能是这个世界除了你以外,武功最高的人。”
  明莱想起云斐,不知道云斐现在在昆仑过得怎么样,他有时候还挺想云斐的,毕竟是他交到的为数不多的朋友。
  江逐月:“谁?”他的声音变得危险:“夫人居然还认识除了我以外的江湖人士。”
  “云斐,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晏华曾经跟他打过架。”
  江逐月:“……”他不自然地道:“是他啊,武功确实不错。”
  浴池水流声潺潺,明莱没注意到江逐月声音的不对劲,他叹道:“云斐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惜他回了昆仑,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找他。”
  “你想找他?”
  明莱摇头:“云斐离开江湖,回到自己的门派,是一件好事,我只是有些难过,以后不能再见他了。”
  江逐月沉默了一会儿,他道:“你们还会再见面的。”
  “我也这样觉得,”明莱笑了笑,他想起第一次见云斐的场景:“我和云斐刚认识的时候,我能感觉到,云斐并不喜欢我,甚至有点讨厌我,但随着我们慢慢接触,云斐将我当做了朋友,我很开心。”
  江逐月更沉默了:“他不是讨厌你,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对你。”
  “你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明莱回过神,听到江逐月在说话,但他没听清,不由疑惑地道。
  江逐月伸出手,明莱一双漂亮的眼眸睁大,下一瞬,整个人到了江逐月怀里。
  明莱:“!!!”
  他伸手推江逐月的胸膛:“我的衣服都湿了,你还想不想让我擦背了?”
  回应他的,是江逐月火热的唇舌。
  明莱推不动他,被迫仰起头,他眼底氤氲着雾气,却不是难过,伤心、痛苦,而是心动,欢愉、深爱。
  这次,他的衣服真的要湿了。
  第二年开春,明莱带着孩子,跟江逐月北下去了涿郡,第三年开春,端王兵临京城,老皇帝一夜之间退位,将皇位让给了端王。
  一个月后,端王正式登基,大肆封赏功臣,江逐月被封为当朝第一个异姓王,封明莱为王妃,刚刚两岁的绫舟为世子。
  江逐月名为异姓王,实为摄政王,他在朝廷军中的威望之高,就连端王也要避其锋芒。
  明莱劝他低调一点,毕竟端王已经不是端王了,他现在是皇帝,要知道“狡兔死,走狗烹”,江逐月功高震主,难免端王不会产生其他想法。
  江逐月抱着明莱,在床榻上懒懒开口:“不听话就换下一个,总有听话的。”
  明莱:“……”
  好一个反派发言,果然江逐月即使披上了王爷这一层皮,骨子里还是那个大魔头。
  在京城待了半年,江逐月带着明莱回了琅琊,不管京城有多好,多繁华,对江逐月和明莱而言,最让他们怀念的,还是琅琊。
  明莱在琅琊买的宅子里,教众们正勤快地打扫着,很久没有住人了,桌椅上都是灰尘,院子里也全是落叶。
  打扫完,教众们离开,明莱牵着儿子的手,和江逐月站在院子里,看着面前雅致的宅子,明莱心道,这就是他的家了。
  回来的第二天,江逐月将赵父赵母接了过来,宅子很大,人多更热闹一些。
  最重要的是,江绫舟这个年纪喜欢黏人,他一天到晚黏着明莱,这让江逐月很不开心,他都没办法抱着明莱一起睡觉了。
  有爷爷奶奶在,江绫舟要黏人也不准黏他夫人。
  知道江逐月真实目的的明莱:“……”
  第三天,明莱带着礼品,去王府见王盈双。
  王盈双病得更重了,躺在床上,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明莱站在她面前,她好一会儿才认出来。
  “明……明莱,是你吗?”
  王盈双双眸模糊不清,已经看不见当初的豁达温柔。
  明莱心沉沉地道:“是我。”
  他没想到,仅仅两年过去,王盈双就病成这个样子,她脸色苍白,双颊凹陷,手上更是连最后一层皮都没有,皮肉贴着手骨,骨瘦嶙峋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