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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谷夕悠闲地吹着口哨,声音轻轻的,是我不知道的曲子。
  微风轻轻拂过,我突发奇想,觉得西谷和云很像。
  飞扬在一望无际的长空里,没有束缚,毫不拘束,只是朝着远方而行。
  似乎不会永远在哪处停留。
  *
  春高宫城县代表选拔赛那天,我的吹奏乐部有一场巡游表演。
  我和西谷夕自然双方都没能去看对方的表现,光是忙自己的事都已经觉得时间不够用了。
  巡游现场比现象中轻松一些。我虽然每次表演前都有些提心吊胆,但最后都能安然度过,甚至发挥出不错的水平。
  忙了大半天,在部员们此起彼伏的“辛苦了”声音中,我换好衣服,从包里掏出大半天都没能打开的手机。
  里面一大堆信息。
  映入眼帘的第一条,也是最新的一条:【西谷夕:我们打赢白鸟泽了!!!!】
  划拉到最上面,则是西谷他上午给我发的:【要进场了!我们都要加油!】
  我:“……哇。”
  我校的排球部可是地区知名强豪耶。
  今年居然败了。
  不可思议。
  根据我们部门的安排,是一起先坐大巴回学校,清点人数后再各自回家。
  我拿着东西,研究了一番西谷夕发来的庆功宴居酒屋地点,发现离白鸟泽不远。
  【西谷夕:吃完饭准备回家了ovo】
  还加上一个我总是发给他的颜文字。
  【我:我就在附近,等等我】
  “……”
  反应过来时,我已经站在那家居酒屋附近,狗狗祟祟探头探脑地看着有没有黑压压的乌野众人。
  ……自从上次在他们面前被西谷夕举起来用头拱之后,我就很无颜面对大家。
  结果只在店门口看见了倚着柱子的熟悉身影。
  我放下心来,静悄悄地走过去,正打算吓他一跳,却发现斜倚着柱子的少年呼吸平稳,阖着眼,显然已经睡着了。
  我:“……”
  站着睡啊。
  我伸手,轻轻戳戳西谷夕的脸:“阿谷。”
  没醒。
  我又伸手,这次戳肩:“阿谷。”
  没醒。
  我:“……”
  我再伸手,这次戳腰,稍微大力了些:“醒醒。”
  醒了。
  “?”西谷夕一脸刚醒的困倦表情,靠着柱子的动作一时泄了力,身体晃晃悠悠地歪斜,半晌又懒懒散散地直起,靠着柱子。
  他睡眼惺忪,看着我,努力辨认一会儿,一副放下心来的模样:“啊是千夏啊……”
  西谷夕打了个哈欠,直起身,在我旁边站好,打起精神,但声音还喊着困意的黏糊感:“巡游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我不动声色地牵住他,防止他走着走着撞墙,嗯嗯啊啊地回复:“很好很好,你们比赛呢?”
  我知道他们赢了,但我还是想听西谷他亲口说一遍。
  他描述比赛时总是很有精神。
  果然他瞬间清醒不少,声音也清晰了许多:“赢了!今天是第一次打五局的比赛!”
  “哦哦。”
  “你们学校的那个牛岛,是左撇子,他的发球很难接,但我最后还是接到了!”
  “嗯嗯嗯,厉害厉害。”
  “啊不能都是我讲!千夏你快说说你的巡游——”
  “好好好。”
  ……一路听下来我好像个敷衍男友的无心渣女。
  但我确实描述不出很多东西……
  然后西谷便问我许多稀奇古怪的问题,像是无意之中的循循善诱般,让我回忆起许多表演时自己都未曾注意到的细节。
  像是加上滤镜,回忆丰满了许多。
  ……
  直到坐在公交车最后一排的座位上,西谷夕情绪激动且喋喋不休的比赛描述才慢慢和缓下来,并渐渐归于无声。
  直至变成平缓的呼吸。
  我偏过头,看见窗外暖色的夕阳洒在他的脸上。
  ……又睡着了。
  看来打五局比赛真的很累。
  我看一眼路程,确认了一番下车站台,便放任他继续睡觉了。
  正好我今天忙了一天,此时玩手机弥补一下错过的一整天互联网资讯。
  *
  车上人不多,很安静。
  大家基本都坐在靠近前面的位置,上上下下经过许多乘客,后排始终只有我们两人。
  我玩手机时,西谷他便坐在我身边睡觉。
  他不怎么安分,身体随着行驶的公交车晃来晃去,起初靠着窗,过一会儿又后仰靠在椅背上,不知怎么就往旁边一倒靠在我身上睡。
  睡得很沉。
  我悄悄挪动一点位置,让他靠在我的肩膀上睡。
  公交车此时恰好一个拐弯。
  他靠在我肩上的脑袋滑动一段距离。
  移到了胸口。
  依旧睡得很沉。
  呼吸节奏都没怎么变过。
  我:“……”
  我无情地挪回去。
  于是他便靠在我肩膀上睡。
  西谷夕热乎乎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颈侧,隐隐带着他庆功宴时喝过的葡萄汽水味。
  我们隔着有些危险而暧昧的距离。但他的姿势和情绪都分外无辜。
  只有清醒的我脸颊发烫。
  不知过了多久,我看见车快到我们平时下车的站台了,抬手推他,轻声叫他:“到站啦,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