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眉骨浸出点薄汗，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腰间按了按，微微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甘棠，过来一下！”
张导在监视器后冲他招了招手。
岳甘棠蹙了下眉，右手按住胃部几秒，然后迈开稳健的脚步走到机位监视器后面。
莫稻枚也在那里，苦笑着看他。
拍摄结束后的张导没有那么严厉了，眼角皱纹含着笑意。
“甘棠啊，我下部电影明年春天拍，剧本质量有保证，你看要不要接着当我的御用男一号啊？”
岳甘棠抬眸看了眼莫稻枚，对方做了个手势，冲他小幅度地摇了摇头。
他垂下目光，淡淡道：“抱歉张导，档期可能对不上。”
张导失望地叹了口气，“刚刚你经纪人就这么说，我寻思你能卖给我一个面子呢。”
“瞧您说的这话，甘棠的档期是真排不开，”莫稻枚从兜里摸出一包烟递给张导，“合作这么多年了，您还不了解他，有空闲时间绝对会接戏。”
张导笑着点了根烟，“是，我就没见着他休息过。”
跟着岳甘棠去休息室换衣服，莫稻枚苦笑：“贾导那儿刚跟我说完合作的事，没想到张导也盯上你了。”
因为要腾出几天时间专门给两人作秀，贾导的电影只好辞演，贾导收了赔礼没怪岳甘棠，只是想下部电影能够与他合作。
男人慢条斯理地解开衣襟，露出劲瘦的腰身和结实的背部，隐隐带出几丝已经消肿的抓痕。
无意中瞥到一眼，莫稻枚的声音瞬间卡壳。
这是…谁抓的？齐莫莫吗？可是两人不是正在闹离婚吗？
一连串地疑问砸在莫稻枚脑门上，他索性直接问岳甘棠这些抓痕是怎么回事。
反手摸到几道结起小痂的划痕，岳甘棠眸子黯淡几许，是齐莫莫醉酒的那天留下的。
那天莫莫叫出的那声“棠棠”，果然是昙花一现吧。
岳甘棠收回手，面无表情地撑起黑色t恤套进头，不理会莫稻枚的问题。
莫稻枚啧了声，继续说正事：“于夏楚想请你当一部电视剧的男一号。”
于夏楚……岳甘棠扣着腰带的手一顿。
“不接。”
莫稻枚有些迟疑：“不接？当年他也算帮过咱们。”
“互利而已。”
岳甘棠淡淡道，将衣角随意别进裤腰，更显完美的身材比例。
这么说也对，岳甘棠演好了男一号，于夏楚作为副导演也因此名利双收，两人的确是互利的关系。
莫稻枚嗯了声，编辑了条客套的短信婉拒于夏楚的邀请。
*
“莫莫，世家的剧本看好了吗？”
在送两人离开公司大楼时，祝学义突然问了句。
《世家》是公司给齐莫莫的第一份资源，讲述了民国时期各大封建世家的兴荣衰败历程。
齐莫莫在里面演男三号宋凯轮，是一位风流不下流的贵公子，看似吊儿郎当，实际却对女一号情根深种的痴情种子。
角色很讨喜，适合作为提高观众好感度的基石。
齐莫莫点点头，“看过几遍，宋凯轮的角色我应该能把握住。”
“那就好，”祝学义想起接到的消息，皱了皱眉，“剧本是好剧本，导演班底也很好，本来公司打算通过这部剧直接把你捧到演技实力派小生，可是现在剧组临时换了导演。”
临时换导演？齐莫莫有点诧异。
“哦你别多想，不是剧组矛盾导致换导演，是原来的导演突然查出来癌症，需要住院治疗。”
祝学义宽慰了他两句，“新导演于夏楚虽然水平差了点，但估计不会影响你这个角色。”
谁？
于夏楚？
齐莫莫愣住，这不是那个在马场侮辱他的人么。
同样听到他们说话的谢有庆直接问：“是那个号称天才导演的于夏楚？”
“是他，”祝学义好奇，“怎么，你们认识？”
谢有庆撇嘴：“我们可不想认识他。”
齐莫莫拍拍他的肩膀，扭头示意他先去把车开出来，然后对祝学义简单地解释了下马场的事情。
祝学义没想到这两人居然有矛盾，一时愣住，然后想了想道：“先看看情况，毕竟这部剧已经接了，临时辞演不太好。”
恰好谢有庆将车开了过来，齐莫莫嗯了声，跟祝学义道别完上了车。
“你跟他怎么装恩爱？”谢有庆抬头看着路况，忍不住问道。
“我陪他去医院看胃病，他陪我逛街买衣服，”齐莫莫关了空调，降下车窗，“让路人拍点照片传网上，差不多就行了。”
谢有庆：“……”
“那不就是我们的日常么，这算什么装恩爱？”
他说着说着突然神情复杂起来，现在看起来，他跟莫莫好像是有点gaygay的感觉。
“当然不一样，我们是兄——喂谢有庆你在干什么？！”
齐莫莫抓住他探向自己衣服里的手，狠狠向后掰开三根手指，听到谢有庆杀猪般的惨嚎声。
“疼疼疼疼！疼哥是真的疼！松松松开啊……”
行驶在大道上的车突然拐了个弯，在即将撞上路边台阶时紧急转回方向。
车里，谢有庆甩着右手，左手紧握方向盘，嘶了几声。
“莫莫，你下手太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