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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很想去抱抱对方,像是以前一样把对方圈在怀里,抱在腿上,轻轻的去吻一吻他的额头,从鼻尖一直吻到嘴巴。
  可是他什么也做不了。
  阻隔在他们之间的距离太长太长了,他用尽所有的力量,也不能离对方更近一些。
  -
  太阳渐渐西沉,天黑了。
  最后一缕阳光从窗帘处消失,整个世界陷入一片死寂。
  过了好久好久,那个小小的身影才动了动,然后慢吞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以前的时候,他一直被自己捧在掌心里哄着,连曾经把他关起来气到最急的时候,也不过是说几句脏话吓吓他。
  动作都是轻的,生怕碰疼了他。
  他胆子那么小,圆而亮的眼睛又总是含着一汪水汽,似乎下一秒就会掉金豆豆了。
  可是现在,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去洗了脸,又像游魂一般在别墅里走着。
  他的新丈夫不喜欢傅寒洲在别墅里留下的任何痕迹,佣人早就换了,以前都没留下几个。
  他似乎不知道去哪儿,也不知道该把心里的话给谁说。
  大学里的那些朋友已经很少联系了,因为那是和傅寒洲在一起的时候认识的,丈夫不喜欢这段过往,所以不允许他和他们一起玩。
  他总是把姜洛洛介绍给商场上的那些伙伴,他们谈的都是利益,姜洛洛像个小傻子一样,只能笨笨的在那里听着那群人打哑谜。
  所以后来,他能聊得来的人屈指可数。
  就连偌大的家里,那些佣人听的也全都是丈夫的话,明明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人总把它当成养在窗下的金丝雀,当成一个过客。
  孤零零的影子从客厅穿过。
  他一个人去了厨房,给自己下了碗素面。
  明明只需要抬一抬头,就能通过宽敞的窗户看到外面的戏台。但不知道为什么,从拿起筷子到最后一根面吃完,那颗小脑袋连抬都没有抬。
  他就这样孤孤独独地吃完了饭。
  连一个人回去的背影都格外寥落。
  -
  丈夫夜不归宿,并没有回来。
  这样的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姜洛洛一开始问对方的时候,对方还会好声好气的解释。
  后来他带着酒气回来,身上还有若有若无的脂粉气,衬衫上还有没擦掉的口红印。
  姜洛洛再次问他,他就会发脾气。
  他说生意场上需要应酬,说所有的男人都是这么做,说自己和别人不一样,说他只是逢场作戏,怪姜洛洛不相信他。
  可仰着一张雪白小脸的姜洛洛只是垂了垂眼睛,眼底的星星一颗颗陨落。
  所有的男人都是这样吗?
  可为什么和傅寒洲在地下室里住的那半年,为什么从来没有夜不归宿过?为什么他不需要逢场作戏?不需要带着醉醺醺的一身酒气回来?
  似乎是看透了他的想法,那人冷嘲热讽:
  “并不是谁都是那位手腕强硬的傅少爷。”
  姜洛洛张了张嘴巴。
  什么都没说。
  -
  傅寒洲气红了眼睛,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
  这次对方在外面过了一天两夜,第三天的早晨才回来。
  听说妻子去菜园那边挖自己种的生菜了,那面目可憎的男人嗤笑一声,
  “我们这种身份还自己的种菜,传出去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了。”
  他坐在深色的真皮沙发上,没过多久就等回了自己的妻子。
  藤条编织的小框子里装着新鲜的生菜,每一片叶子都很饱满,氤氲着一层湿乎乎的水汽。
  可男人看见只是拧了拧眉毛,语气冰冷的吩咐:
  “以后不许再种菜,你又不是乡下人。”
  “我已经联系好了人,下午他们就会把你的菜地推平,那里建成个宴客厅,以后还能宴请宴请客户。”
  目睹一切的傅寒洲气极反笑,眼眸一片猩红,恨不得将这个恶心的男人活活掐死。
  他看见他的宝宝抓着菜篮的提手,一次次的拒绝。
  他眼圈都红了,瘦弱的身影站在男人面前,声音都在颤抖,
  “为什么?”
  “我没有招你,也没有惹你,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小菜园?”
  “这是我的家,你凭什么这么做?”
  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骤然起身,高大的身影几乎要将那个小小的身子完全笼罩,声音里带着讥笑,
  “什么你的我的,这是我们夫妻共同的产业。”
  “姜洛洛,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是你那位奸夫给你建的,你现在这么勇敢,是不是在守护你们俩的美好回忆啊?”
  “还什么小菜园,什么游戏区,什么滑滑雪……”
  对方嗤笑,眼底冷冰冰的,
  “姜洛洛,你多大年纪了?快30岁的人,还跟小孩一样,你以为你是小宝宝吗?”
  “你能不能成熟一些?”
  姜洛洛骂他让他滚蛋。
  可对方轻轻松松地就把他推到了沙发上,一只手就攥住了他两条手腕,按在了头顶上方。
  白着一张小脸的姜洛洛挣扎着要他走开。
  可男人只是冷冰冰地看着他笑,
  “你在想什么?姜洛洛?”
  “你不会以为我还和以前一样,想在这里要了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