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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云祁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人,一身纯白,干干净净像捧新雪,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
  “真乖……”
  冷冽的声线在血雾弥漫的山谷回荡,带着点儿心满意足的愉悦。
  他低头用唇瓣蹭了蹭怀中人的额头,声音缱绻:“是我自己的就好了……”
  -
  姜洛洛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熟悉的青霜殿寝殿了。
  他睁开眼睛,迟疑地盯着头顶上的巍巍房梁,眼珠缓缓动了几下。
  “师尊!师尊醒了!”
  “姜师弟?”
  耳边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子声音,姜洛洛偏过头,看着眼前一身藏蓝长袍,面色庄严的男人。
  这张脸和系统给的人物谱对上了。
  姜洛洛手肘撑着床榻起身,“掌门师兄。”
  “嗯。”对方应了一声,坐在床边,“醒了。”
  他叹息一声,“醒了就好。”
  姜洛洛的视线从掌门身上滑过,又从房内一众陌生的面孔上滑过,他嘴唇动了两下,“云祁呢?”
  被那邪祟勾着衣服拍出去的时候,他是曾经落入一个怀抱的。
  如今他回来了,墨云祁呢?
  掌门带着探究的目光,“哦,你说那个小子,我们到的时候你们俩都昏迷了,但身上没有致命伤,至于这些皮肉伤,养养就能好了。”
  “对了,姜师弟,师兄还想问问你,你是如何从那个赤猄兽手底下脱身的?那东西是千年蜕皮一次长成的凶兽,听知晏描述,你们遇到的那只少说也蜕皮七八次,有近万年的道行了,以师弟你的功力,怕是对付不了。”
  姜洛洛皱了皱眉心,黑亮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滑到胸前,他诚实地摇了摇头:“我昏过去了,不记得了。”
  “掌门师兄,那个赤猄兽被捉住了吗?”
  掌门眼中闪过一丝异光,“死了。不知道是哪方大能路过,将那畜生给杀了……”
  他语气顿了顿:“就是手段过于残忍了。”
  “好了,见你没事,师兄就放心了。”
  掌门起身,将一个青铜瓶递给姜洛洛,“对了,仙门大会的日子马上就要到了,师兄明日就要启程去浮梨岛,紫云山就麻烦师弟照看一二了。这个瓶子给师弟防身,关键时刻,可保师弟周全。”
  送走了掌门师兄,姜洛洛用灵力探查了一遍自己的身体。
  情况出乎意料的好,一点儿受伤的酸痛感都没有,他对着镜子解开点衣服照了照后背,只有一道浅浅红痕,并没有那个赤猄兽利爪上粘液烧灼的焦黑。
  难道是系统救了自己的性命吗?
  不知道墨云祁怎么样了。
  姜洛洛出了门,朝墨云祁的房间走去。
  刚一进门,就见许知晏在里面指挥着小弟子给墨云祁煎药,见姜洛洛进来,许知晏眼睛一亮:“师尊!”
  姜洛洛点了点头,目光落到床上陷入沉睡人的脸上。
  浓黑的剑眉几乎入鬓,长直的睫毛垂下来,在脸上打出一片阴翳,薄唇苍白到几乎透明。
  “他怎么样?”
  姜洛洛说着话,坐在了床边。
  “我们到的时候,小师弟和师尊昏迷在了一起……”
  许知晏吞了吞口水,咽下了自己想说的后半句话。
  他那位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小师弟满背是伤,沾满了血迹,却紧紧抱着师尊,小心地把昏迷的师尊护在怀里。
  这种场景……
  多么忠心耿耿尊师爱道的一个好弟子啊!自己竟然还误会了他!
  许知晏双眼发光:他就知道,师尊这么好的人,所有人都会喜欢他的!
  许知晏继续说道:“我们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把他和师尊分开,小师弟受的伤太重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醒。”
  “他是为我受的伤。”
  明明他可以离开,明明他也可以不管自己,明明知道那里那么危险,但他还是留了下来。
  姜洛洛微微低头,没人能看见他如蝴蝶般剧烈抖动的睫毛。
  宽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的动作,姜洛洛悄悄攥住了那只冰凉的大手,用自己掌心的热气给他捂着。
  那夜雾气弥漫的山谷底,他也是这样牵着自己,走了很久很久。
  久到成为那一瞬间自己所有的依靠……
  “师尊。”
  许知晏小心叫了一句坐在床边的人,“楚师弟也受了重伤,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姜洛洛攥着那只手,目光落在墨云祁俊逸的脸上,慢慢点了点头,“好。”
  两个人走出房间,空旷的房间寂静一片,而在床上躺着的人,忽而睁开了眼。
  身上的伪造的龟裂伤痕瞬间复原,墨云祁瞳仁漆黑,狭长凤眸闪着浓浓的占有欲。
  他抬着自己被握住的那只手端详,软软的触感似乎还留在上面。
  那只手真软,只是看向自己的目光太短暂。
  墨云祁薄唇紧抿——
  师尊的眼睛,为什么不能只看着他自己呢?
  他手指一划,半空中出现姜洛洛的身影。
  床边的楚叙白似乎是情绪激动地咳嗽了几下,姜洛洛伸手给他拍了拍背。
  楚叙白抬眼看,眼中是波动的爱意。
  姜洛洛递了块儿手帕过去,楚叙白擦了擦嘴角,又暗暗嗅了一下。
  手指攥着帕子摩挲,又像是通过帕子感受上面残留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