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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悄然抬头,小心观察师尊神色,自是什么也看不出来,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师尊,不知小师弟如何?”
  扶泽抬眸看他,眼眸淡漠:“灵丹自刨,再无仙途。”
  游离一愣,神色骇然:“......什么?”
  自刨?
  为何?
  薛霄言为什么要那么做?
  他傻了不成!?
  纵使当时昏迷,可游离有所印象,小师弟浑身是血,胸膛处血淋淋的窟窿,他那般随时都可丧命,为何还要挖出灵丹?
  他不想活命了吗!?
  扶泽并未多言,修长手指点了点他的丹田。
  游离困惑不解,但也熟悉师尊动作意味,他闭眼凝神竟是在这残废之躯感知到有熟悉的灵力转动。
  他心脏如被狠狠砸了一下,惊得睁开双眼,他不可置信,不敢置信!
  “这是......”
  游离哑然,顿觉鼻尖一阵酸意。
  是了,他不过凡人之躯,当时即便有结界相护也被压的七窍流血,当时游离已经气若游丝,始终硬憋挺着一口气,却没想小师弟爬起时竟会为他做出此举。
  游离绝非好哭之人,但纵使此刻也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悲痛。
  他没想的,他根本没想会变成这样。
  如果当时不与小师弟争论口头誓言,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游离想自己死便死了,他有系统,只要等系统回来找到他,他也不会真死的。
  可是小师弟不一样,他不一样啊!
  游离痛不欲生,他红着一双眼,恳求师尊。
  “师尊,灵丹我不能要,我要还给小师弟,该如何做?我知错,真的错了!我自愿领罚,我本就应死,我会以死谢罪,但小师弟不该,他不该的!求您教教我,请您再教教徒儿!求您......”
  游离神色慌乱,低头认错,发顶突然传来一道不轻不重的抚摸。
  “他命中注定此劫,无须自责。”
  游离抬眸,眼中皆是红丝:“师尊......”
  “此事已成定局。”
  扶泽音色平淡,无情宣告此事尘埃落定。
  游离还欲再争,师尊却不给他争论机会,只是对他摆了摆手便作势离去。
  “师尊!”游离慌忙拽住他的衣袖,“我、徒儿,知错!请师尊责罚!”
  说罢,游离松开师尊衣袖,郑重磕首。
  扶泽却是不曾计较,一双眼眸淡然冷漠,几百年来从未有所波动,似是并不在乎,又或者早已看穿万物。
  “你与那魔尊本就注定露水之缘,不必介怀。”
  再抬头时,游离再也不见师尊身影,如一场清风吹散而过。
  他呆跪在原地久久未能回神,直到胸口一片滚烫,他从衣襟中掏出玉坠,似是一颗炙热心脏。
  参凤,又如何了?
  想起他时,游离心中莫名酸涩,可他实在不知为何。
  他摇了摇头,站起身来,眼下当务之急还是去寻小师弟为好。
  “大师兄。”
  游离踏出房门,门外有小童看守,见他出来主动迎了上来。
  小童有些面熟,游离想起他是师尊院中水池的锦鲤,多年不见还是那般模样。
  “锦鲤?”
  “是,”锦鲤与他作揖,“大师兄是要寻薛师弟吗?”
  游离点头。
  “请随我来。”
  锦鲤领着他来到师尊后院。
  游离同小师弟还没自己的洞府时便是住在此处,如今回来再看竟也毫无变化,百年来依旧如初。
  他望着院中那颗四季常开的硕大桃树,突然忆起这里曾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小师弟与他便是在这棵树下成长为人,也是在这颗树下彻底决裂......
  “大师兄,仙尊特意交代,若是无事最好是莫要出峰,有什么需求告知我来代办便好。”
  锦鲤与他说道。
  即便不用过多解释,游离也清楚为何。
  “你可知掌门他们现下如何?”他问。
  锦鲤摇了摇头:“不知。”
  游离点了点头再没有过多追问,他心中有愧,这回他又为师尊招了麻烦。
  “仙尊说了,莫要大师兄多想,若想要重新修炼遇到难处可以再去寻他。”
  游离喉咙哽咽:“好,多谢师尊。”
  锦鲤歪头看了看他:“可要我代为传达仙尊?”
  “不必,改日我再寻师尊。”
  锦鲤点了点头:“到了,薛师弟就在里面。”
  游离谢过便走了进去,房内充斥着浓重血腥,他心中一涩朝着床榻靠近。
  虽然他是做好了最坏打算,例如小师弟不愿飞升,可他实在没想到他会甘愿自挖灵丹。
  怎么就这么傻?
  好好的搞事业他不香吗?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游离心中想气,早前因为他囚禁自己,强迫婚事恼了许久,但现在却是再气不起来。
  早前还压着他不停欺负的人此刻气息不稳,那张清贵的面容即便昏睡也透着明显憔悴,呼吸微弱好似下一刻就能撒手人寰,他想定是师尊为小师弟保下一口气。
  想起他先前破了洞的胸膛,游离伸手轻触,那处绑了绷带但依旧盖不住浓烈血腥。
  游离静默,手指静静感受着小师弟轻微起伏的心跳,听着他微弱几乎闻不到的呼吸,久久未曾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