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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听语气,魔尊反倒更加了解,他从未怀疑到这人身上......
  脑子愈发混沌,许多事情完全无法思考,他只能用尽全力亦或者遵循本能的拒绝男人的亲近。
  口中几乎麻木的重复着,离我远点。
  亦或者让他滚开。
  声音越来越虚弱,直到失声。
  参凤本就在他一声声的拒绝中脸色阴郁,突见他唇角溢出鲜血。
  他怔了怔,神色突变。
  有血从游离唇角源源溢出,亦如当初被薛霄言一剑穿心那般,好似当初场景与此刻彻底融合。
  参凤瞳孔骤缩,心脏几乎跳停,像极了眼睁睁看他从空坠落那日一样莫名心慌。
  来不及想太多,他满腔怒火的将游离从浴池抱起,怒喊着让人去传魔医!
  人心惶惶,魔医不敢怠慢,诊断过后也只能让他服药慢慢修养,若是再咬下去,怕是能将舌头活活咬断。
  参凤坐在床榻,唇角鲜血早已擦去,他静坐了许久,眼睛不曾离开游离半分,盯着他看的出神。
  脑子里不断回想起两人的过往点滴。
  参凤本体凤凰,凤凰本应是天上神兽,他曾在修士人界呆过许久,可修士规矩枯燥繁多又一个个端的道貌岸然,他性子洒脱天生孤傲,自是一群人类无法与他共鸣。
  后来他入了魔,做了魔尊,逍遥快活却慵懒随性,心情好时随处逛逛。
  便是那时他初次见到了还是四肢短小,说话都不算利索的游离。
  像个小包子,生的白嫩可人,即使夏日也裹着毛绒大氅,婴儿肥的脸被白绒裹着像极一只小兔子。
  他不免盯着看了起来,小兔子跟易碎珠宝似的被奴仆抱着,他似是不太乐意,挣扎了好几次才被放下来。
  谁料脚刚落地,才走几步直接摔了个脸朝地。
  奴仆慌作一团,跪地就要将他抱起。
  小兔子这般大的幼童有点磕碰少不得哭天喊地,参凤不太喜欢,眉头率先皱了起来,出乎意料的是小兔子竟没哭。
  似是觉得窘迫,羞愧的捂着脸怎么也不肯让奴仆抱他。
  不服输的又开始走路,走两步摔一步,起来,再走,再摔。
  嘴巴都磕出血来,愣是一声没哭,眼泪一滴没掉。
  参凤觉得有趣,留在小兔身边许久。
  夏秋而过,雪花飘落,小兔里三层外三层裹成了个球。
  走起路来歪歪扭扭,气急了直接坐台阶上翘起二郎腿,衣着太厚翘不上去,翻身一滚躺倒雪中发泄的滑动四肢留下轨迹。
  奴仆寻了许久,战战兢兢地将他抱回房里。
  第二日因着着凉大病一场,险些没能挺过去。
  凤凰属火,参凤也不知怎得鬼迷心窍的塞了根羽毛送他。
  小兔病有好转,渐渐与常人无异,修炼是块料子,若是能同他修魔自是最好。
  不过他也不屑强求,只是再没有像他幼时那般长留回了魔域。
  后来一日无聊又想起小兔,回去时他身边竟是多出个小师弟。
  参凤只需一眼辨出那小师弟绝非善类,与那些道貌岸然之辈并无差别。
  小兔子纯良,久久未能看出,对其溺爱有加,他心生不满但也不曾做过阻拦。
  参凤最是知晓人性,修士路途漫漫,小兔悟性极高终有一日他会看透,毕竟只有刀真的落到身上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痛。
  事实证明,他总是对的。
  小兔与他师弟决裂,参凤抱回了本就属于他的小兔,抱回魔域,他的身边才是小兔的家。
  但可惜,小兔始终天真,总是对他那惹人厌的小师弟抱有莫名幻想。
  既是如此,参凤不介意让他看的更加清楚。
  被众门派讨伐当日他并不慌张,目光落在小兔身上难免惋惜,但他也没有办法,孩子总是长不大,总要给些刻苦铭心的痛才知何处为家,何为良人。
  可当长剑贯穿小兔身体,参凤前所未有的惊慌害怕......
  小兔死了,尸体被他出关的师尊藏了起来。
  他找了许久许久,费尽心思寻了回来。
  可为何小兔就是不长记性?
  视他为敌,不肯交心。
  只要小兔想,只需他一句话参凤什么都可以给他,只要他肯离那薛霄言远一些......
  参凤不断抚摸着他的眉眼、鼻梁、嘴唇,想起他幼时磕破了血也不曾哭出一声的倔强模样,不堪热浪折辱咬舌自尽的模样,终究是为他取出百年前放在他体内驱寒的羽毛。
  小兔已是凡人之躯,再承受不住他的羽翼。
  游离躺在床上,绯红的脸颊终于慢慢恢复正常。
  他额头发了许多热汗,参凤为他擦去,感受着热浪减退。
  体温逐渐平衡,游离渐渐苏醒。
  “可有哪里不适?”
  耳畔是熟悉的声音,游离侧头对上一抹刺目的红。
  他竟还活着吗。
  还以为要被活活烧了。
  现在看来,是被魔尊救了回来。
  他张了张唇,话没能说出口硬生生抽了口气,抽了口凉气也觉得疼痛的厉害,舌头险些被他自己咬废。
  瞧他吃痛模样,参凤一声冷笑:“活该。”
  游离喘了口气,瞪也不是,不瞪也不是,干脆别开了头。
  这才发觉身上所有禁制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