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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现在想放跑的是第四条。”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柳连鹊倒是钓上来了好些鱼,而且有条个头还不小。
  “叽?”
  蹲在他斗笠上的团雀歪了歪头,跟着他一起看向柳连鹊。
  “……”
  柳连鹊面不改色:“我没钓上来第四条,是你看错了。”
  他实在是不适合撒谎,问荇也不拆穿,收杆起身:“我去给它拿些米,待会再来。”
  头上的斗笠一直在抖,就是这只小团雀啄的,要是不给团雀喂粟米,小家伙估计是会蹲着不走。
  有些丧气的问荇顶着欢欣鼓舞的小团雀,消失在树丛之间。
  柳连鹊目送他远去,被阳光照成浅色的瞳接着盯住平静无波的湖面。
  问荇回来的时候,两人的桶被叠到了一块,柳连鹊的桶里四条鱼正在无章法地游动着,时不时溅起水花来。
  团雀心满意足趴在问荇的斗笠上,羽毛在阳光下无比蓬松。
  问荇屏息凝神走到柳连鹊跟前,轻拍了下他的肩。
  “夫郎,我的桶怎么没了。”
  “一个桶就足够,算我们一同钓的鱼。”
  柳连鹊早料到是他,收杆后换上饵,随后目不转睛甩钩。
  问荇早没了钓鱼的心思,搬着凳子靠到柳连鹊旁边:“为什么你能钓上来,我就钓不上。”
  “钓鱼要专心。”柳连鹊眼中不自觉带了笑,“你总往别的地方看,自然难钓上鱼。”
  其实钓鱼还有些运气成分,问荇今日的运气也算不上好。
  “你就在我边上,我怎么可能不往你身上看。”
  问荇盯着柳连鹊握住钓竿的手:“夫郎,你就半点都没往我身上看吗?”
  “没有。”
  柳连鹊顿了顿,才飞快地否认。
  “骗人,你肯定看了。”
  问荇慢腾腾摘下斗笠,引得小团雀不满地扑棱着翅膀飞起,然后又落回他手中的斗笠上。
  “你瞧,我好像这只鸟给赖上了。”
  问荇用手指戳了戳团雀圆滚滚的身子,团雀啾了几声,依旧趴在斗笠上,不服气地睁着豆豆眼看问荇。
  可他又不是道士,还需要灵鸟相伴。
  “别欺负它。”
  柳连鹊的注意力全散给了问荇,连鱼上钩都没注意到。
  “它要不走,有些事我都不方便做。”
  话是这么说,可问荇也没再去骚扰小团雀,而是把斗笠放在块青石上。
  鱼钓不下去了,柳连鹊叹了口气,红着耳廓也放下鱼杆:“现在在外头,你是想做什么?”
  “先回家去。”
  问荇眼睛一亮,忙不迭拎上桶跟在柳连鹊身后,把斗笠留给了尚且在茫然的小团雀。
  湖边转眼变得空荡荡。
  “啾?”小团雀梳理着羽毛,迷迷糊糊歪了歪脑袋,一蹦一跳,消失在树丛之中。
  ………
  “胡来。”柳连鹊喘着气,推开还要凑过来的问荇。
  “现在还是白日。”
  若是回到一年前,他做梦也想不到画像上看起来乖顺的问荇会追着人索吻,缠人得很。
  更想不到他会鬼迷心窍,白天都能着了问荇的道陪着他胡闹。
  “可我也没做什么。”
  脸被柳连鹊的手压住,问荇无辜地抓住柳连鹊的手:“只是亲了两下,也没脱……唔!”
  “还说。”
  柳连鹊的声音似从喉咙底下发出来,原本温润的声音里带了些沉意。
  “不说了,我不说了,我去煮鱼汤。”
  问荇将柳连鹊的手挪开,往后退了几步,原本乖巧的笑容变得有几丝狡黠。
  “白天不说,等天黑了再说。”
  柳连鹊还想斥责,他躲进灶房已经没了踪影。
  唇边的触感好像被刻在他头脑之中,柳连鹊怔怔摸着自己的唇瓣,又想到了在禾宁村的那一晚。
  问荇那只骨节分明的手,额头冒出的细汗……
  少年郎自己动作也不算熟练,轻声呢喃劝着他别紧张,好似山野里跑出来的,修行千年的精怪。
  他在做什么?
  一开始还能维持住模样,往后就是毫无章法地笨拙发颤,腿也几乎瘫软。
  其他事,柳连鹊甚至都不记得了。
  或者说,不敢细想。
  直到吃饭,柳连鹊都有些心不在焉。
  “夫郎?”
  问荇递给他筷子,柳连鹊猛然回神,看他脸带担忧,心中有些歉意。
  “我无事。”
  “没事就好,你晚上早些休息……”
  他声音越来越小,问荇发现柳连鹊听到休息,又有些魂不守舍了。
  他心领神会:“就是休息,不做别的事。”
  柳连鹊低下头,安静喝着汤。
  见柳连鹊是因之前的事羞得紧,问荇也打算缓上几日,两人晚上只是盖着一张被子睡了觉,什么出格的事也没发生。
  这时节没什么果子,但山花不少。
  家里存的吃食还够,两人干脆不再往山下去,而是在灵山里四处转悠欣赏风景。
  梅花树落了花,但长出来叶。映山红多数含苞待放,开得过早得已经绽出艳红,山边时不时有白色花瓣黄色蕊的小花,再过上些时候就会变成野山莓。
  他们在康瑞见到的第一个熟面孔还是赵小鲤,小哥儿又热心地从隐京门捎了好些药下来给柳连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