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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遇到事,记得喊我们。”黄参拉着他们,又给问荇说了几副方子。
  “现在给的这药方就再吃小半月,到时候柳少爷气色转好,是要换药的。”
  “知道了,多谢黄叔。”
  “可怜的小问啊,怎么又要出去……”
  背景里夹杂着郑旺夸张的鬼哭狼嚎,被问荇不轻不重看了眼,他立马噤了声。
  他倒不觉得太难过,反正问荇家在这,迟早会回来的嘛。
  王宁客气地同长生抱拳:“此去路远,希望道长多关照他们。”
  就连最胆小的闻笛也上前来:“劳烦道长。”
  鬼的天性就是不喜道士,可如果长生愿意帮问荇,就是他们的朋友。
  “这是自然。”
  长生也冲他郑重地抱拳。
  师门里暗潮汹涌,山下有俗世繁琐,他会尽量让问荇和柳连鹊不卷入这些争端。
  “等等,既然是去灵山,那你们要怎么去啊?”郑旺想到些话本里的场面,突然十分好奇。
  “自然是搭马车去。”
  郑旺失望:“就这样?”
  他听说仙人都会骑着仙鹤飞在空中,甚至自己就能御风飞行,眼睛一睁一闭就能到该去的地方。
  这看起来挺厉害的道士居然也要搭马车?
  “要是整日有仙鹤在山里飞进飞出,未免太招摇过市。”长生轻咳两声。
  “喂,我看就是没本事吧。”
  进宝叉腰,凉凉道。
  长生干脆无视了他的话,嘴硬道:“百里路也不远,搭马车用不了太久。”
  他一个人是能想办法快些回去,但带着两个活人未免过于困难。
  “好,只是搭马车需要去镇里,得赶着早先到江安镇上。”
  行李已经收拾妥当,就等柳连鹊魂魄归位后出发。
  “待到凌晨,我们便动身。”
  “好。”
  天色刚蒙蒙亮,方才魂魄归位的柳连鹊僵硬地活动着手指,他身侧的问荇也揉了揉眼睛,缓缓起身。
  “早。”柳连鹊将床头的棉服递给他。
  “今天天冷,穿严实。”
  “我们好久没起这么早了。”问荇打了个哈欠,神色恹恹靠在柳连鹊身上。
  “分明也就几日。”
  问荇之前挺勤快,柳连鹊不信一次早起让他难受成这样。
  果然,他刚换好衣服离问荇几米远,方才没力气的问荇立刻精神抖擞起了床,跟在他后边。
  “夫郎,困。”他理直气壮道。
  柳连鹊不语,替他整好本就齐整的衣袖,轻声道:“等会路上睡。”
  问荇微微弯腰蹭了蹭他的肩,闷声:“好。”
  两人的声音都不大,外头真正迷迷糊糊的长生对此浑然不觉,只是觉得自己衣服穿的太少,怎么后头发冷。
  其他小鬼都出不来了,进宝送了他们一路,直到到村口,才恋恋不舍地消散在晨曦中。
  “大人,你们要记得想我啊!”
  “知道了。”问荇冲着眼前几近透明的进宝道。
  “等回来给你带蜜饯和糕饼。”
  鬼童笑着咧开嘴,冲他们挥手告别。
  三人先找到顺路的牛车搭到江安镇,冬日黑压压的云遮住天,街上的人裹得都严实,也没谁觉得带着帷帽的柳连鹊奇怪。
  今天比前几日更冷,长生因为穿得不够厚被冻得牙齿打颤,问荇好心替他也买了件棉服。
  这件棉服瞧着厚实,就是鲜艳得过于显眼,不像问荇或是柳连鹊的品味。
  拿人家的手软,走得匆忙,导致穷得袖子里只有清风的长生谢过问荇的好意,将棉服披在身上,身体这才渐渐回暖。
  过不了多久,他就明白了问荇买这件鲜艳棉服的用意。
  江安镇里的马车多半只能坐一人两人,问荇不想和长生挤一块,更不想柳连鹊和长生挤一块,干脆寻了两辆马车。
  “我家公子单独坐着,我和我哥哥坐一辆。”
  问荇将长生推到前头,客气又陌生的腔调气得长生险些回头争辩。
  感情他穿得够艳,是替问荇和柳连鹊打掩饰用的?
  哥哥。
  柳连鹊的脸藏在帷帽下,听到问荇给两人生搬硬套的身份,睫毛忍不住颤了颤,心中泛起涟漪。
  从岁数上来讲,问荇说得也没错。
  可他们哪里是兄弟之情?恐怕稍微说上两句话,就会有哪方挑破纱窗纸,忍不住让这出戏穿帮。
  不说话自然不出错。
  对这方面毫无经验的柳连鹊果断选了稳妥办法,安静待在长生身后装作摆设。
  “我家公子应当也不想同我们挤一辆。”
  听到问荇的暗示,长生脸色变了变。
  罢了,拿人家的手软,更何况是让他自己单独坐辆马车,这是多好的事。
  他心里隐约有些不甘,但还是应了下来。
  车夫们看几人的关系觉得奇怪,但为首的青年虽然发色怪了些,品味怪了点,确实挺像保养得当的少爷。
  他身后的拿行李男人里,拿的包袱大的相貌也好,而且俊得讨喜。
  另个带着小包袱,头顶帷帽的始终不发一言,仪态极好,这两人举手投足间也不像下人。
  康瑞镇的风景出了名的好,难道是哪家少爷偷摸着结伴出来玩?
  “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