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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待会要去镇里,夫郎有什么要我捎带的?”
  他要去镇里抓药,顺带给许曲江报平安,家里的肉也不够吃了,最好能买些鲜嫩的牛羊肉,冬天煮汤更滋补。
  柳连鹊默了片刻。
  “替我带几件冬服。”
  寿衣料子好,可原本就不是给人穿的,压根经不住洗穿一次就得报废,而且问荇也不乐意他穿寿衣。
  再这样下去,他明日要么别下床,要么只能穿问荇的衣服在院子里做事了。
  问荇身量比他高,而且为了干活,挑的衣服本就宽大,他的衣服穿在柳连鹊身上,必然松垮不像样。
  “嘶,我差点都忘了这事。”
  柳连鹊无奈地看了他眼,继续低头挑菜。
  哪里是忘了,问荇这副模样分明是故意的。
  “若是夫郎真着急,先穿我的冬服也行。”问荇贴心地提议,“洗好的都在柜子里,很干净。”
  “不合适。”
  柳连鹊端起碗喝了口汤,姿态优雅得像在吃筵席,态度不咸不淡。
  “你不出去也没人知道。”
  问荇嘴角噙着笑:“反正我的衣服也是你的衣服……”
  啪嗒。
  一个饼落在他碗里。
  “食不言。”
  柳连鹊收回筷子,淡淡道:“吃饭。”
  什么食不言,柳连鹊自己分明都破了戒。
  问荇没得逞,只能转而把心思花在盯柳连鹊吃饭上。坚持了几日,柳连鹊总算对进食不再抗拒。但仍然不自知地耍小心思,光喝汤不吃肉。
  临行前,柳连鹊伸出冻得发红的手,照例替问荇整理好衣襟。
  他有些奇怪。
  记得问荇之前比大部分五大三粗的农户爱整洁得多,怎么最近穿衣服反倒愈发没章法。
  但比起这个,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叮嘱问荇:“记得买冬服。”
  说罢,柳连鹊不知从哪掏出二两银子。
  瞧见修长的手指在他胸口翻动,问荇喉结微动。
  看来不光要买棉服,还要买手套。
  “我有银子,而且冬服用不着这么多钱。”
  “你拿着,剩下的钱给你也添些冬衣。”
  柳连鹊同他目光相接,固执道。
  他错过了同问荇一道做的太多事。错过了给问荇置办家具,修缮宅院,至少不能错过给他添置冬服。
  “夫郎真好。”
  问荇也不再推辞,接过钱:“那我就出发了。”
  “一路顺风。”
  “我不要听一路顺风。”问荇放软语调,“你换句话说。”
  “早些回来。”
  柳连鹊公事公办的模样略微松动,神色也随着软下。
  “我在家等你。”
  如果可以,他也想同问荇一起见江安镇里的风景。
  眼见着再缠柳连鹊时候要来不及,问荇这才拿上二两银子朝着村口赶去。
  村里拉牛车的不愿意冬时跑江安镇,他亦不能强求人家,需得再走一段路去寻别人。
  在村口处,问荇刚巧遇到了祝澈。
  “好久不见!”
  祝澈热情地上前同他拥抱了下,见他这副行头,猜到问荇是又要走,只是微微诧异。
  毕竟问荇这闲不下来的性子,到处跑才是常态。
  寻常人身后站着整个家,再怎么操劳都有尽头。
  可瞧见问荇过年都在到处奔波谋生计,连心大的祝澈都觉得他苦,没好去多问问荇怎么突然回来,又匆忙要去哪。
  问荇倒是平静,甚至比之前瞧着面色更加和煦,并不为去江安镇感觉担忧。两人聊了几句,问荇同他谢了祝清带来的饼。
  “祝清早上给你送饼的时候,是不是又提要去醇香楼?”
  祝澈听到自己弟弟的名字,发愁得很:“我也想明白了,肯定是留不住他,随他去得了。”
  话虽如此,但祝澈的语调里全是挂念,怎会真不管祝清?
  “我这次去镇里就同掌柜说,到时候你带着祝清再去醇香楼看看,要真放心不下,再同他好好商量。”
  “能遇着你这个兄弟,真是太好了!”
  祝澈面上的忧虑略微宽慰些,露出灿烂的笑容。两人分别后,问荇又走了段路,才搭上邻村的牛车。
  最近的天气渐渐回暖,可凌冽的寒风依旧刺骨,拖慢了他行进的脚步。
  等到到江安镇已经是未时,问荇马不停蹄下车,背着箩筐先去药铺里抓了些药。
  那药铺掌柜正是之前高价买了他药草的那位,他家药材种类多。
  就事论事,这家药虽然贵些,至少品相在江安镇算得上顶好。
  见到问荇过来,掌柜想到花出去的银子脸色发绿,终究是还留了些操守,没给问荇偷摸涨药价。
  青年给他的方子像是调养身体的,方子上字迹清隽工整得不似寻常郎中所写,纸也好得不似寻常郎中会用。
  掌柜按下心中嘀咕,他现在看到问荇都觉得对方没安好心,自然不会多问生事。
  问荇付了银子,将分好的药包扎成捆压在箩筐里,接着再去集中挑选新鲜的肉。
  可当下时候已经不早,在冬日好些的肉都要清晨去抢,问荇简单逛了一圈,没找到太能入眼的。
  次等的肉他宁可不要,反正摊贩指望不上,还能指望醇香楼。
  “问小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