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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是再细到禾宁村,估计把柳连鹊领到祝澈面前,祝澈都会觉得问荇是另找了个好看哥儿的负心汉。
  但禾宁村里头生活条件一般,没改善过之前甚至算得上恶劣,柳连鹊是魂魄时不在意这些,真要去村里生活,他心性够好,身子也未必受得住。
  到时候受风病倒,去养魂魄的事只能搁置。
  所以在漓县歇几日,等到长生有消息,柳连鹊身子稳定些直接回江安镇收拾好行李便离开,倒也不失为种办法。
  柳连鹊正色:“不必担忧我的身子。”
  “我没孱弱成如此地步,今日动身离开。”
  “好,我听夫郎的。”
  两人收拾好行囊,问荇先去客栈外寻找车夫,顺道再捎带四个刚出炉的包子,又买了两块红糖糕在路上吃。
  漓县物价比江安镇贵,包子个头还比江安镇小,这些小点心花了快二十文,找车夫也比在江安镇找多三十来文。
  但现在这大冷天,能遇着个不熟悉柳家的外地车夫愿意带他们,已经很不错了。
  太久没有进食,柳连鹊胃口还没回来,连带着灌水勉强吃了大半个包子,就说什么也吃不下了。
  “回去多喝些粥,油纸包里有红糖糕,过半个时辰要是饿掰点吃,别空着肚子。”
  柳连鹊不能一下子吃太多,只能靠慢慢进食恢复胃口。
  问荇吃了两个包子,剩下一个当做顺水人情,捎带给了隔壁刚醒的长生。
  “多谢了。”
  长生虽然纳闷为什么给他个大男人就带一个包子,但毕竟是白来的早饭,他不好过问太多。
  凡鸢飞落在问荇手背,发现没有稻谷失望地咕了声,回到长生的肩上,眼巴巴瞧着白胖的肉包。
  “养不熟的家伙。”
  长生啃着包子,恨铁不成钢:“平日里灵草挑挑拣拣,倒喜欢吃小米稻谷。”
  凡鸢不是一般的鸽子,是灵山里养出来的灵鸟,不但灵气重,而且非常聪明。
  都怪问荇给凡鸢乱喂吃的,搞得凡鸢嘴都挑了。
  但是不得不说,漓县这附近的米面的确好吃,他都想捎带些回师门去。
  “咕……”凡鸢耷拉着脑袋,委委屈屈。
  “我下次再给它带就是。”
  “千万别,我怕过几日,它都要跟着你跑了。”长生潇洒地挥手。
  “你们忙你们的事,无需太担心,我已经算过你们二人往后命途,守得云开见月明。”
  “过几日再会。”
  辞别长生,车夫已经早早在客栈外等候他们。
  柳连鹊留了心眼,装他私房钱的木盒全都挑的是普通玩意,所以车夫搬上车时只感叹盒子很重,压根没去往百两金银上想。
  “二位怎么要去江安镇?”
  路上无聊,开朗些的车夫总喜欢拉着人闲谈。
  “对,我们要在江安镇安家。”问荇同柳连鹊对视了眼,坦荡道。
  “倒也好,江安镇那地方我去过,比不上漓县繁华但很安静,菜肉小吃这类很便宜,适合过小日子。”
  他扬着鞭子,奇道:“但想在江安镇安家的多数都到我这岁数求安稳,你们这么大的孩子都想挣大钱,二位也很稀罕。”
  “挣过大钱了,所以只想过安生日子。”
  问荇靠在柳连鹊肩上,随着热源传递,柳连鹊比寻常人缓慢的呼吸声渐渐变快。
  “哈哈哈哈……原来是这样。”
  老车夫只当问荇在打趣,毕竟这两个青年虽然衣服干净,行李也不寒碜,但离大富大贵差得远了。
  车比预想中行得慢,行到一半,柳连鹊面色异常,用手轻捂着嘴。
  “他头晕,劳烦先停下。”问荇察觉到异常,赶忙提醒老车夫。
  车夫依言稳稳停住车,面露担忧:“这位小兄弟身子是不是不好?”
  这段路很颠簸,但马车已经走得足够慢了,成年男子哪怕是个哥儿,都理当不会发晕。
  稍微歇了会,柳连鹊渐渐缓过神来:“我没大碍,还请您启程。”
  现在看天色已经快要到傍晚,越早回去,他们越方便做准备。
  而且他这身子成了拖累,柳连鹊心有不甘。
  “再歇一刻钟。”
  问荇握着他的手,不容置疑道。
  “二位感情真好。”
  车夫笑道:“是刚成婚吧?”
  本来他担心这二人是兄弟,可现在看他们言行举止,倒像是夫妻。
  “已经成婚半年了。”问荇自然地道。
  柳连鹊低着头,模样比方才好了不少。
  车夫饱含赞叹地道了几声好,吱吱呀呀的车轮缓缓拧动,只是速度比方才还要慢些。
  天色渐暗,柳连鹊的状况又开始出现异样,他靠在问荇肩头,呼吸声微弱到近乎停止,失去了意识。
  可有帷帽遮挡,他这般就像是睡着了一样,车夫忙着看夜路,居然也没发现异常。
  天色黑得不能往前走了,他们也到了处小镇里。
  车夫下去解手,问荇吃了个早晨剩的红糖糕,依旧同柳连鹊依偎在一起。
  柳连鹊的魂魄白天被颠得发晕,只偶尔出来告诉问荇他没事,其余时间都躲在躯壳里,等待天亮。
  天色蒙蒙亮,马车又不停歇地重新启程。
  离开崎岖的小路,前边的道路皆是坦途,再次苏醒的柳连鹊气色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