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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看他发冠没有血玉啊。”
  长生纳闷。
  问荇上前几步,盯着柳携鹰的发冠看。
  果真如长生所说,原本发冠上硕大的血玉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镶嵌血玉的凹槽。
  “几个时辰前还有,应当是被消耗了。”
  “几个时辰被消耗殆尽?”长生惊讶地盯着不小的凹槽,“那他身上怨气比你我现在看到的还要重,恐怕是因为之前有血玉压着,所以现在他还没缓过气。”
  “此地不宜久留,再待下去柳携鹰缓慢恢复,进宝压不住他。”
  进宝不满地反驳:“破道士,你凭什么瞧不起我!”
  “虽然他怨气是比刚才要重,但压住他轻轻松松。”
  “不是瞧不起你,是要你别小看他。”
  长生严肃:“柳少爷被锁住生魂灵体强过寻常邪祟,血玉都能撑住十来日,放在柳携鹰身上才几个时辰,他的怨气已经无法同常人相比。”
  “用不了太久,马上有人要来了。”
  果不其然,问荇话音落下去后没多久,就有一队举着火把,行色匆匆的高大家丁穿过门来到附近。
  家丁们每个都全副武装拿着棍棒,瞧着像要去杀野猪打棕熊,不像是找人来的。
  “夫人白日不是说不让来这里吗?”
  “别管了,少爷不见了不知道多久,现在找少爷要紧……”一阵阴风刮过,另个家丁害怕地将火把举得更高。
  奇怪,天怎么会冷成这样?
  “有人吗?”
  问荇打手势示意小鬼们收手,满脸恐惧地大声叫喊:“帮帮我,二少爷晕在这了。”
  长生拍了拍翅膀,飞得离问荇一丈远。
  又要开始了。
  家丁们闻声一震,立刻跟随声音来到角落里,见到的景象让他们心脏骤停。
  缓过气的柳携鹰正恶狠狠扑向问荇,问荇手撑在地上抵抗得艰难,他鲜艳的红衣上染满灰尘,手腕上青紫色触目惊心。
  无助和失措在他那张苍白漂亮的脸上我见犹怜。
  问荇笨拙而仓促地躲着柳携鹰的动作,头发被弄得凌乱,见到有人过来,他眼睛一亮,赶忙拼尽全力跑进人堆里去。
  长生一跳一跳躲在树后,和小鬼们漠然地看着问荇这副装出来的狼狈模样。
  “问大人比戏班子演的好。”进宝叉腰。
  郑旺抱胸,补充了句:“也比戏班子嗓门大。”
  闻笛结结巴巴:“还,还比旦角都好看……”
  两个兵卒赞同地点点头。
  黄参捋着胡子,叹了口气。
  家丁们还没反应过来,柳携鹰就撞开人墙,双目无神地冲着问荇伸出手去。
  “杀……杀了他……”
  “几位帮帮我,二少爷瞧着真要杀人了。”
  问荇的模样似哭出来,家丁们回过神来,赶紧将两人隔开。
  柳携鹰的力气大得吓人,四五个壮汉才堪堪把他们拉住。
  “少爷这是怎么了?”
  一个家丁扯着问荇:“他为什么突然要抓你。”
  问荇不停摇头,蹲在地上不知所措,等到柳携鹰挣扎渐渐变小,不远处还有其他人赶来的声音,这才小声道:“我是打算早些回屋里休息,瞧见少爷他抓着个侍女,想……想要扒侍女的衣裳。”
  迎春宴已经结束,终于抽出时间闻讯而来的柳夫人刚好就听见这话,她身后的侍女眼疾手快,把其他家丁拦在外边。
  “夫人要进去看少爷情况,你们都不准往前。”
  而原本跟着柳携鹰离开迎春宴的两个下人姗姗来迟,听到问荇的话脸色煞白,唯唯诺诺跪在柳夫人身后。
  他们谨遵夫人的话,不管怎样都不要进屋看二少爷,别放二少爷闲逛,只需要在门口守着二少爷别让他出来。
  他们看着柳二少爷进屋后就在门口守着,听到门里头闹了三两声后久久没动静,本以为是轻松差事,方才才见着窗不知何时被直接用蛮力撬开,这才急匆匆地去找人。
  没想到这才距离二少爷进屋过多久,就遇着档子麻烦事。
  “这话不能乱说。”
  搜柳携鹰的家丁吓得又问了遍:“问公子,你说得当真吗?”
  “自然是真的,我怎会随便污人清白。”
  问荇局促地低着头,磕磕绊绊继续往下道:“我看少爷身边没人拦着,又担心他做了错事,所以就要劝他迷途知返。”
  “谁知他突然就朝我扑过来,那模样和中邪了一样。”
  “是我不中用,没拦住少爷,请夫人恕罪。”
  他看向柳夫人,柳夫人脸上表情出现了片刻僵硬,但很快就恢复如初。
  家丁们都看到是柳携鹰想要抓问荇,问荇身上伤更是不好好养几天都消不掉。所有人都看向柳夫人,等她的决断。
  柳培聪今天大出风头,方才还想找问荇,再拖下去,十有八九又要遇着碍事的旁支亲戚。
  柳夫人沉默了会,徐徐开口:“既然你说少爷扒着姑娘的衣裳,那总要有姑娘在,可现在姑娘在哪?”
  “那姑娘衣服被扯破,自然是躲起来了,我不便多看姑娘家,也不知她藏在哪儿。”
  问荇答得滴水不漏,但柳夫人依旧没松口的迹象。
  “你先回去,明日若是能找到这姑娘,我让携鹰来给你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