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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存得久的瓜类、番薯、白菜最受欢迎,有些路过的猎户甚至愿意掏点钱去便宜买菜带走。
  从镇子里回来的问荇也赶上了这趟热闹。
  这是他来到这儿后受伤最严重的一次,问荇在家修整了足足两日,伤口疼痛感终于消失。恰巧又听祝澈提起这码事,就动了要去瞧瞧的心思。
  问荇给祝澈家送了十来斤白菜,祝澈则帮他搬运菜去村口,两人约定好清晨碰面。
  问荇的到来吸引农户们的眼光,有些家住得离问荇家远的好奇地频频看他。
  这赘婿平时来无影去无踪的,难得还会跑到人多的地方来。
  问荇来得不晚,但有些相熟的农户互相帮忙占着地,好的位置已经不剩分毫,他只能挑了处干净但不显眼的角落坐下。
  穷讲究。
  旁边有些看不惯问荇挣钱的农户轻“切”了声。
  还说问荇挣了大钱,他看也没挣多少,到现在不得一样跑来村口摆白菜。
  “他这白菜瞧着不错,个头怎么这么大。”
  一个矮个的农户同自己哥哥耳语,面露忧色。
  他也在摊子上摆满白菜,若是其他人家白菜长得太好他就没生意做了。白菜不值钱,但他还指望拿白菜多换点人家的地瓜。
  “别担心,他家那是坟头地,种的菜谁敢吃。”
  年长些的农户嗤笑,声音不轻不重,恰好能传到不远处问荇的耳朵里。
  “李大,你说话放规矩点。”
  祝澈面露不满:“你家也有地挨着坟,说这话不心虚么?”
  村里人对坟头的地本不在意,可偏偏问荇家这片坟头又大又邪门,祝澈不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议论问荇了。
  李大有些忌惮祝澈高壮的身材,但瞧着问荇摆在筐里白胖胖的菜,心里的酸意占据上风。
  一样都是种菜,凭什么问荇的菜长得就好。
  他梗着脖子嚷嚷:“坟头地是没什么,可谁不知道问荇家那坟头真闹鬼,都出过多少事了。”
  “反正你爱要就要,我是不敢要。”
  祝澈还要和他争辩,问荇倒是半点不气,悠悠择掉被虫咬的菜叶,不轻不重道:“我就算挣不上钱,也轮不到你挣。”
  “你……!”李大气急,一时忘了该怎么往下骂。
  众人的目光不自觉转向李大框里的菜,三颗才抵问荇筐里两颗大,而且叶子有些老得厉害,瞧着就是出芽后没静心打理过。
  只是问荇的话说得也太不客气了,这赘婿真是一天比一天不好惹,脑子活络得很。
  还想趁乱挖苦问荇两句的人讪讪歇了心思,怕自己反被问荇挖苦。
  李大对自家菜也心虚,但还是不依不饶嘴硬道:“嘁,咱们走着瞧。”
  问荇自始至终没分给他眼神,在镇里遇到太多事,他过来更多是为换个心情,换不换到菜都是次要的事,犯不着因为别人三言两语心里不痛快。
  地上还有些灰,香囊干脆被他解下,牢牢攥在手中。
  来此处的不止是禾宁村的农户,还有些邻村人,他们转了一圈,不约而同被问荇筐里的菜吸引住了。
  太漂亮了。
  同样都是白菜,问荇筐里的就是比其他人筐里白菜更大,瞧着也更水灵干净。
  反观刚刚和他对骂的李大,筐里白菜也不知什么时候拔的,居然都发蔫得厉害,还沾了些没清理的泥点。
  两厢对比,村民们对问荇的菜很心动,但柳家赘婿的事传得远,他们多少也听过些风言风语的,所以一时间举棋不定。
  问荇像是没注意到他们的目光,闭着眼睛抱臂在摊前假寐。
  终于,有个青年人大着胆子上前:“小哥,萝卜能换白菜吗?”
  他家地也大多挨着另个坟头,所以压根不操心坟头地这码事,菜品相好才要紧。
  “换。”
  问荇睁开眼起身,态度客气了些:“能给我看看萝卜吗?”
  青年人将背篓放下,里面装着个大饱满的白萝卜,问荇轻轻摁了摁萝卜表面,确认萝卜足够新鲜。
  “一换一。”
  两者市价相近,一斤萝卜换一斤白菜对谁都不亏。青年人欣然接受,问荇用二十来斤白菜换了萝卜,依旧剩了满满三筐菜。
  青年人开了个头,陆陆续续有人想找问荇来以物易物,毕竟问荇筐里的白菜太诱人。
  据说鬼会害人,真要有鬼,菜能长得这么好看?
  “小哥,我这白薯你觉得可以不?”
  “问小哥,我有豇豆和地瓜!”
  问荇笑眯眯全部应下,只要是品相好耐保存的菜,他来者不拒,但只要品相差,他也不会亏待自己去换。
  一来二去虽然没人舍得出钱买,但不过一个时辰,问荇已经换到了品种丰富的菜,甚至还有半斤肉和两个蛋。
  白菜已经只剩下颗被压坏的,问荇打了个哈欠缓缓起身,将刚刚换到的葫芦抱在怀里。
  祝澈替他拿了两箩筐,幸灾乐祸看了眼李大几乎没下去的菜筐,学着他的样子道:“咱们走着瞧?”
  李大的脸涨成猪肝色,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扬长而去,一肚子气咽不下去上不来。
  “今天麻烦你了。”
  “不麻烦,我还以为要摆到晚上,结果你早早就完事了。”
  顺利得祝澈都不好意思收那十几斤白菜,他除去搬东西也没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