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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生过了会才反应过来。
  问荇该不会是要带着鬼套麻袋屈打成招吧?
  他猛然惊醒想劝问荇回头是岸,可问荇早已没了踪影。
  禾宁村。
  “大人!”进宝欢呼着从墙上跳下来。
  “你终于回来啦。”
  他好奇地盯着问荇身后的背篓。
  好奇怪,装东西的背篓里面放了装东西的麻布袋。
  进宝疑惑地歪头。
  “连鹊呢?”
  “柳大人在屋里看书,今晚没出来。”
  进宝听到柳连鹊的名字,动作都变得规矩三四分。
  “你去找郑旺他们玩会,我有事和我夫郎说。”
  “有事说,噫————”
  进宝支起耳朵:“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听的吗?”
  “全是你不能听的。”
  “小孩子别听大人说话。”
  问荇笑得灿烂,进宝毛骨悚然。
  “好吧,我去找傻大个就是了。”
  进宝夹着尾巴消失在田野间,临走前还小声嘀咕句:“小气!”
  问荇推开卧房门,进去后又轻轻掩上。
  幻境里,沉香木散发着淡淡的幽香,精巧的书架上摆满了形形色色的书和手抄本,柳连鹊轻轻合上本书,动作有些紧张。
  “你是要问什么?”
  原来早就听见了。
  问荇开门见山:“夫郎,你记得二十年前漓县的县令和县丞叫什么名,当时大概什么岁数吗?”
  柳连鹊的表情出现了一瞬呆滞,似乎是没料到问荇要问的问题。
  随后呆滞变成了极其微弱的窘迫,掩埋在平静的神色里:“记得。”
  他眼珠微微移动,表情也变得严肃,开始回忆有关的线索。
  果然记得。
  作为柳家少爷,他能看到、知道很多寻常人不能知道的消息。
  县衙和柳家这种高门大户往来紧密,而柳连鹊的记性好得可怕,他幼年开始学着应酬和记账的时候,应当过目过曾经县衙里的官员。
  “县令姓文,是从京调来的,现在不在世了。”
  “县丞姓葛名仕,似是云和镇还是江安镇的人,我十岁那年才离任,现在要是还活着应当有六十余岁。”
  “我也不知他的现状。”
  “你为什么查县衙的事,是遇到麻烦了吗?”
  问荇将慈幼院的事告知柳连鹊,听得他眉头越皱越紧。
  “我也听过江安镇慈幼院的事,当时只以为是瘟疫作祟,没想到还有别的原因在。”
  那几年恰好赶上瘟疫大旱,穷苦人揭竿而起,小巷里有饿死的婴儿和孩子,世道乱得厉害。
  正是一片混乱遮掩住了慈幼院里的罪行。
  “若是真如你所说,那不止要找县丞,慈幼院出事是县丞之过,出事后未能沉冤昭雪是县令失职。”
  能将十来条人命掩埋,也许其中的每一环都“不小心”出了疏漏,县丞不过是过错最大。
  “但县令都死了,我也不能把他拉出来,眼下只能去找县丞。”
  “你对县丞有别人印象吗?”
  柳连鹊轻轻摇头:“我不与男子独处,而且那时候岁数太小,见过几次县丞但没和他说过话,只记得是个很圆滑的人。”
  “我可以给你画张画像,但时间隔了太久,也不能保证足够像。”
  画像是太重要的线索,让问荇找到葛县丞的可能性又高了几分。
  “能画几分是几分,你真是帮上大忙了。”
  柳连鹊提笔沾墨,眉头微微蹙起,露出思索状。
  实在是隔了太久,他下笔每一笔都在迟疑,勾勒出的男人相貌普通,扔在人群里眨两眼都会跟丢。
  要是拿这张画像出去找人,恐怕一路上能抓出十来个“葛县丞”。
  “他脸上没痣没疤,也没有突出的五官。”
  柳连鹊颇为头疼,画像不怕人长得奇怪,就怕人长得毫无特点可言,又抓不住神韵。
  “矮个子,寻常模样,姓葛的老年男人。”
  问荇丝毫不急,记下画像的样子,笑着夸赞柳连鹊:“夫郎记性真好,要让我记,三年五年都把人脸忘光了。”
  “反正二十年他容貌肯定有变,七八分像、五六分像都没区别。”
  听得出问荇在宽慰他,柳连鹊有些不甘心,死死盯着画像,指尖摁着额角:“要是我能出去,也许能辨认出他。”
  “那我们出去吧?”
  “这是何意?”柳连鹊放下手,怔怔看向问荇,不理解他话里含义。
  “我说,我们一起出去抓他。”
  “在家里待了这么久,你不想出去吗?”
  “可我出去后丧失神智,认不出人岂不是还要给你添乱。”柳连鹊黯然。
  “长生道长也在查,让他想办法帮你保持清醒。”
  想不出也没事,邪祟本身也是柳连鹊,没了神智,记性依旧好得很。
  再不行还能带鬼出去透透气,反正柳连鹊是他见过最乖的鬼,压根不会添麻烦,还能去吓吓熊孩子。
  当然问荇是万不敢这么和柳连鹊说。
  “不能总劳烦他,况且就算我今晚跟你出去,明早我还是得消散回屋里。”
  柳连鹊很心动,但还是拒绝了。
  “这个简单。”
  问荇早有准备:“反正灵体不见光就不会散,所以我在镇里就买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