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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趁着酒楼所有人忙得停不下来,悄无声息凭着记忆又遛去了慈幼院旧址处。
  左拐右拐,越过阿明的家,就到了昨天他们去的地方。白天的空地远不如晚上阴森,而且前面还汇聚了群人,窸窸窣窣不知在议论什么。
  问荇走到人群后面,借着个子高朝里面望。
  “唉唉,你说真有鬼吗?”
  “我不信,这片地方有十几二十年没动过,要那时候有鬼也该没了。”
  “可要是没鬼,怎么会请道士呢?”
  街坊们议论纷纷,到最后也没得出个结果来。
  问荇环顾了一圈,没发现有道士的身影,倒有些着装一致的人。
  街坊们不约而同离他们远远的,应当是衙门派过来的官差,惹得普通老百姓忌惮。
  “走走走,都走开别看了。”
  一个壮汉走上前,挥手想要驱散看热闹的街坊:“没什么事,但是要动土修慈幼院,到时候搬东西伤着大家概不负责。”
  居民们往外退了些,有事要做的干脆就走了,没事干的则还远远地观望着不想走。
  奇怪,明明说着要动土,怎么没人动地上的木材石头,也没人开始挖地基呢?
  “他们请了道士?”
  问荇自来熟地寻了个面善的老爷子问,满脸洋溢着求知的欲望:“爷爷,我是别的村里来的,你们说的道士长什么样啊?”
  “我昨天见过,小伙子算是问对人了。”
  “就是穿着黄色袍子的人,瞧着也未必靠谱,对着前面那块地不停说话。”老人家努了努嘴,“但我是一句都听不懂。”
  “算喽,估计又和前几天一样白天到晚上都弄不出结果。”
  “唉,我这老腰站不住,先走了。”
  临走前,老人家贴心提醒问荇:“前面这地之前真死了好些娃娃,你也少待会吧。”
  “好,谢谢爷爷。”
  目送着老人家远去,问荇继续观察前边嘀嘀咕咕的官差。
  他长得出众,凑热闹的人现在又少了很多,所以显得问荇孑然一身极其显眼。
  “小兄弟,我见过你,你是不是醇香楼那的人?”
  有个官差经常去醇香楼吃饭,所以记得问荇,对他还有些好感,主动走上前去劝道:“别看了,你再过两时辰来看,也是这副样子。”
  “要不是县里非要弄什么慈幼院,我们也不用顶着大太阳到处跑。”他小声嘀咕,“又不给多几文钱。”
  “县里搞慈幼院,是有县里头的大人过来吗?”
  官差明明还想说什么,却生生住了嘴:“这我不能说,反正你也别在这看了,真没意思。”
  那就是了。
  县丞肯定不能贸然走开,来得人遇到了问题却不方便抛头露面,还真有可能是谢韵。
  问荇谢过官差,却只是换了个阴凉的地方继续看,抽空还去买了碗木莲冻吃。
  就连当班的官差都换下去几个,他依旧巍然不动。
  终于到了半下午的时候,有个官差神色诡异走上前:“这位小哥,有位大人想找你。”
  来了。
  问荇茫然:“是谁啊?我不认识什么大人。”
  “你跟着去就行了。”
  “我没犯过事,只是看了会热闹。”
  问荇脸上的茫然变成害怕,他争辩道:“不能随便抓我吧?”
  坐在那大半天叫只看了会热闹?
  官差腹诽。
  “放宽心,不是因为你犯了错,就是想见见你。”
  “对了,那位大人姓谢,她说你会愿意来的。”
  官差默默擦了擦汗。
  县里来的那位女公子着实心思深沉可怕,他们都不敢惹她,眼前这小兄弟别是哪里得罪了她,肯定没好果子吃。
  “我知道了,带我去吧。”
  问荇缓缓起身,他等现在,已经等了足足半天。
  “好,请吧。”
  他们穿过小巷,绕过治所,一直走到处治所边的偏门。
  官差拉开门,微微躬身:“就在里面了。”
  他并没有远离,而是跟在问荇身边。
  门内的气氛紧绷,有处四四方方的天井,阳光从天井中落下,落在规矩的庭院里,并没驱散屋里的压抑。
  少女身穿官差的着装,只是一些地方都做了修改,使得衣服更加合身。
  她侧目看来,起身迎接:“问公子,又见面了。”
  官差识趣地退到雕花门后。
  问荇拉来凳子坐在她的对面:“谢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他笑:“江安镇平时太无趣,我只是凑个热闹瞧瞧慈幼院动工,应该没犯事。”
  “你对慈幼院的事很感兴趣?”
  谢韵看着他:“漓县那会,你就在打听慈幼院的事。”
  “你有爹娘,还有兄长姐姐和妹妹,慈幼院和你理当没关系,为什么总如此关心慈幼院。”
  被她调查家境,问荇却丝毫不恼:“谢公子家境美满,但恐怕也听说过有些爹娘只生不养。”
  “本是因我自己无力养妹妹,所以想替她找好去处,眼下有更合适的地方,已经犯不着去慈幼院了。”
  谢韵沉默了会,岔开话题:“你是不是知道些江安镇慈幼院的事?”
  “我也就不瞒问公子了,我清晨去查过慈幼院旧址,昨夜有人来过,而今天凑热闹的人里你又待得最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