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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哥哥来了!”
  问丁被包成颗小汤圆,抱着比她还高的扫帚,板着小脸跟在阿灿身后学扫楼梯,见到问荇高兴得差点摔下来。
  “小心。”
  问荇扶起女孩:“最近几天怎么样?”
  “高兴!”问丁拍了拍手上的灰,奶声奶气。
  “有好吃的饭,姐姐们教我缝针、扫地、搬凳子,但是凳子好重,我搬不动。”
  “当然重了,最近新来的那批凳子都是好料子,花了我不少钱。”
  许掌柜笑呵呵走过来,摸了摸问丁的头:“阿丁不用学这些,等力气大了再说。”
  随后他看向问荇,抢在问荇开口猜到他的意图:“那边动作很快,已经发给我们酒楼了,而且我打听过,是前几个递帖的。”
  前天清晨,几个穿着缎子的人来到酒楼,将份表面上镶嵌金线的帖子递了过去。
  “早闻醇香楼在江安镇颇具盛名,期待掌柜的能为柳家筹办迎春宴。”
  “贵客到来,让我们酒楼蓬荜生辉,是我的荣幸。”
  许曲江欣然接受。
  “他们的筛选标准是什么?”
  “柳家选了十八家酒楼,最后从十八家里选一家。”许曲江让问丁和其他跑堂伙计都离开,这才缓缓道来。
  “其中九家都在漓县柳家附近,我们这种小地方,一般一个镇子也就一家做得最好的。”
  “有小半月时间准备食材,而后柳家会派人前来品尝,要求按照迎春宴的规格制式来做菜,他们选做得最好的酒楼。”
  “当然就算没让他们满意,也能获得一笔不错的赏钱,至少这半个月的准备不会赔本。”
  “这么说,其实如果想要偏袒谁家非常容易,毕竟都是好菜,其实很难分出口味好坏,也就是他们说了算。”
  问荇好奇:“为什么是十八家,有什么寓意吗?”
  他记得柳连鹊同他提过迎春宴一般也就选十家左右,免得太大张旗鼓浪费银子。
  “有两种说法,一个是说柳家那位二公子今年恰好十八,是他牵头,他这人又爱显摆,所以……”
  许曲江对柳携鹰并无好感,意味深长里带着讥讽:“前面这种你听听就可以了,还有个说法能靠谱些。”
  “有二少爷偏心的酒楼混在里边,酒楼多是为了掩人耳目。”
  “他喜欢的酒楼要是水平够格,也不需要大费周章找这么多酒楼,很有可能是那家酒楼本身条件很一般,才需要其他酒楼当挡箭牌。”
  “能打听到其他收到帖子的酒楼,其中又恰好能寻到家水平明显不够格的,基本上就能确定是柳携鹰喜欢的酒楼。”
  “没错。”许曲江赞许地看了他眼,随后又露出愁色,“就算知道是哪家,其实也没用处。”
  “至少柳携鹰还知道掩饰,说明他也没十足把握能掌控住迎春宴最终走向。”
  柳家家大业大,柳携鹰又没有柳连鹊的本事和服众能力,加上还是花天酒地的纨绔,就算柳夫人溺爱孩子也不会纵容他胡作非为。
  一切都有转圜余地。
  “也是,眼下我们只能做好自己分内事了,反正柳家给报的价比我想得好,忙活十五天也不算两头空。”
  许掌柜冲问荇比了两根食指:“十两黄金,不是银子。”
  百两银子。
  作为富庶镇子里的首富,柳家果然出手阔绰,只是试菜就能给出百两银子。
  要知道按照醇香楼之前的价格,如果不在食材上花重金,把菜全上一遍都不够百两银子。
  高价背后就是更高的要求,他们必须尽快寻觅珍惜食材,研制出特殊的菜肴和其他酒楼竞争。
  毕竟到了柳家这种条件,菜的排面才更重要。
  更要紧的事还在后头。
  “如果能选上,柳家开的价是六百两银,办完还会有赏钱。”许曲江眼中难掩兴奋,“而且迎春宴还会有其他大户人家在席间,菜要是足够好是打响招牌的大机会。”
  如果有六百两银,不光伙计跑堂们能过个好年,再凑点钱都够再开家酒楼了。
  问荇顿了顿:“柳家出手是真豪横。”
  可他记得柳连鹊和他说的迎春宴不是这价。
  柳连鹊在世的时候都是柳家一方提供食材。
  这样一来吃着也放心不担心酒楼偷偷以次充好;二来柳连鹊亲自过目过价格能防止有人做手脚,而酒楼空手过来,就拿个最多百两筹办的钱。
  但酒楼们依旧趋之若鹜,毕竟对于酒楼来说,迎春宴上能得到的人脉比百两银子更重要。
  柳携鹰要让酒楼带食材,无非也就两个原因。
  一个图他省事少对账目,第二个让他青睐的酒楼多吃利润。
  好个一箭双雕,可惜全用在了邪门歪道上。
  说完酒楼的事,问荇想起来祝澈路上念叨的慈幼院,便多问了许掌柜两句。
  “掌柜的,我们镇是不是也要造慈幼院?”
  “你消息真灵通。”许曲江以为问荇话里有话,又信誓旦旦保证了遍,“问丁现在就是醇香楼的人,就算江安镇造三五个慈幼院,我都不会把她送过去。”
  “况且那家慈幼院说过些时候只要男娃,连小哥儿都不要,我觉得不对劲。”
  “只要男孩?”
  被遗弃的婴儿和孩子里,健康的女童最多,哥儿其次,男孩被遗弃的缘由多是先天有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