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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长生的劝阻置若罔闻,一头撞入了光晕之中。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问荇只信自己。
  门一推即开,看似沉重的木材甚至未发出声响,进宝的幻境并没排斥问荇进入。
  “问荇。”
  只是踏入门内的一瞬,温和的声音突兀在问荇耳边响起,让问荇动作一滞。
  柳连鹊站在他的身畔,手还维持着抱书的姿势,有些茫然:“这是哪里?”
  他刚刚还在埋头整理书籍,怎么突然就跑到了个陌生的地方。
  “连鹊?”问荇瞳孔紧缩。
  出现了意料之外的状况,柳连鹊应该好好在屋里休息,而不是和他一起出现在险境。
  他们正深处宅院门口,原先的鬼宅比现在大了一番,只是院内布局没怎么改变,现在种着槐树的地方,当时也种着棵槐树。
  近处没有下人,可远处有。
  “这里走。”
  问荇见有人过来,不由分说拽着柳连鹊躲到墙根。幻境里也所处夜晚,他们藏在阴影里,行踪并未被发现。
  “怎么门开着?”
  无面的仆人抱怨了句:“是不是你没看好。”
  “反正没人进来,可能是风吹开的。”
  “主人家这……”那责问的下人顿了顿,语调古怪,“算了不说了,你自己明白就好,别偷懒睡觉了。”
  问荇这才发现,另个角落里看门的下人刚在偷懒睡觉,他们刚进来时安静得就像死了一样,所以他没察觉到。
  下人们只有大概的人形,却都没有确切五官,应当是进宝还没记起来的缘故。
  许是在幻境里,他能听到柳连鹊的呼吸声,很慢,但同他的交织在一起。
  随后,问荇感觉手上挨了不轻不重的力道,柳连鹊正用愠怒眼神看着他,又轻轻指了指自己胸前问荇的手。
  原来问荇刚刚一直揽着柳连鹊,伸出头去打探情况时也没松开手,几乎是将柳连鹊半圈在怀里。
  问荇抱歉地笑了笑,讪讪松开禁锢着柳连鹊的胳膊。
  这动作确实像登徒子。
  两人继续蜷在角落,柳连鹊不敢开口,指了指院子,又指了指问荇和自己。
  他们为什么在这?
  “夫郎,我需要帮个孩子,他很可怜,因为些倒霉事马上要失去理智变成邪祟。”
  趁着有下人推车出门,车轮发出吱呀声,问荇赶紧解释:“这里是他臆想出来的八十年前宅院,如果不尽快找出他的怨气来源,我们家甚至是整个村子,都会有麻烦。”
  柳连鹊正派,听到这种理由自然容易接受。
  “至于你为什么在这,我也不知道。”
  问荇感觉自己这辈子所有和心虚有关的情绪,都尽数给了柳连鹊。
  柳连鹊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难怪我前几天心悸,总觉得院子里不安生。”
  “我也愿意尽份力,只是照你的意思……”他的目光满含质疑。
  “你之前是要自己解决,不打算告诉我?”
  问荇肯定是要擅自行动,结果不知道哪里不对劲,才把他卷进来。
  这卷进来倒是好,让他看看问荇平日里都是如何自作主张。
  “话不能这么说。”
  问荇眼神游移:“事情来得突然,否则我怎么会故意瞒着夫郎……等等,噤声!”
  吱吱呀呀的声音停止,他们讲小话的时间到此结束,反倒救了问荇一命。
  问荇压低声音,凑在柳连鹊耳边同他耳语:“不对劲,他们好像看不见我们。”
  这宅院里躲无可躲,能躲片刻是运气好,他们这都进来有些时候了,还没人发现他们着实不合理。
  他都准备好暴力闯入找进宝了,这群下人倒是客气过了头。
  “终于发现了?”
  凉凉的声音在他们头顶响起。
  问荇和柳连鹊齐齐抬头,发现是只油光水滑的鸽子,眼中闪着智慧的光。
  随后两人对视,柳连鹊从问荇眼中看出无语,问荇从柳连鹊眼中看出惊讶。
  柳连鹊在惊讶鸽子怎么会说话,问荇在无语长生简直无孔不入。
  居然耍手段变成鸽子也混了进来。
  进宝说过银灰头发道士帮着这家家主养鬼,长生突然出现,在问荇眼中愈发可疑不像好人。
  进宝虽然有时候欠了点,但也没到该被道士追杀的地步。
  “长生道长,听我和我夫郎墙角可不是君子作风。”问荇激了两句长生,却让柳连鹊耳根发红,干巴巴咳嗽了两声。
  问荇这话说得,好像他俩干了什么似得…
  “你……”
  由于修道寡欲多年的长生气得支支吾吾:“我对你们私事全无兴趣,只是担心你如此莽撞,被邪祟杀死。”
  问荇摆出个假笑:“既然没兴趣,下次就别变成鸽子。”
  “若非我那天胃口不行,你都要和被萝卜一起清炖汤了,那我可真犯了大罪。”
  “那不是我!”长生气得跳脚,白日那是凡鸢本体,他现在只是借了凡鸢身躯通灵,怎么就变成鸽子了。
  他声音忿忿:“你俩这角落里讲得倒是高兴,知道现在这是什么状况吗?”
  “什么状况?”问荇一脸虚心求教,可语调分明是下次还敢。
  “那鬼童不知为何有本事寻来血玉,血玉之事,我也同你说过。”长生飞落树梢,拔高嗓门想让问荇重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