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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所里,天乐看着对面认真低头翻阅资料的黎明,下午的阳光从窗户落进来,映得她那头棕发柔柔的亮。
  「我这里整理完囉!要帮忙吗?」天乐闔上书,放到一旁叠成山的书堆最上面。
  「哦,你好啦?没关係,我快看完了。」黎明抬起脸微微笑说。
  「好。」天乐起身,稍微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双手扶着窗框,懒懒得打了一个哈欠。
  她再次从书页上移开视线,偷偷瞄着他,那头有些凌乱的栗色短发四翘。
  上次他问过锦辉,锦辉说天乐是令风影推荐来的没错,但为了什么突然找了个新人塞进来,他没听见什么风声。
  但他们俩猜测,八成是令风影嫉妒,想刷个业绩之类的。甚至是塞进来搅事的,但后者因素应该较小,毕竟老闆也不是白痴,狼群内部已经有潜在分歧,要是再放个可能会破坏和谐的傢伙进来,岂不是拿捕兽夹夹自己脚?
  而他本人,到目前为止都挺好相处的,有种庸懒的优雅,谈吐也很得宜,(除了第一次见面有点突兀的话题),上起工来一点也不含糊。至于本事,看这身材,似乎干上几回架不是问题,而修为嘛,还在观察中。
  最后,令她最好奇但不会太讶异的,是天乐丰富的医学和法术知识,让她挺佩服的,像是在哪里正派大统的门第下出来的术士。
  「嗯?怎么了吗?」
  天乐突然回过身,跟黎明的视线对个正着,微微笑问,让黎明瞬间尷尬起来,连忙翻过正读着的几页书半假装乾笑问:
  「哦,呃,那个,想请教你,你知道增殖药水吗?」
  说完,便起身把书拿起来走到他旁边问。
  天乐接过书,扫过上面的文字和图片:「嗯,我知道这种药水,又叫裂殖药,算是禁药的一种,但非常冷门,材料不好取,而且很难调製和抓用量,通常是用在植物或虫类身上的药,使其瞬间大量繁殖,若调错或用量有误,可能会导致被投药的生物变形。」
  「了解。」黎明点点头,这种药她稍微有耳闻过,但从来没有调製和使用过,目前也没遇到使用这种药的人。
  「我听说地龙的诞生,有一个说法,就是当时施法的术士用了增殖药,但不晓得是用过了头还是调配错误,所以被投药的生物扭曲变形并且增生,但还好还能控制,所以被野弃前,都是战争的工具。」
  「哦?真的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耶!」黎明眨眨眼,认真的回道。
  「我想这个说法可能是真的吧!不然太医所照理说不会有这种冷僻的禁药藏书。」天乐闔上书,翻过书封和目录看了下。
  「嗯,是有些奇怪,这种算是禁药的书,居然放在太医所里可外借的参考资料区。」黎明接过书,顺便抱起桌上一叠参考校正的书籍,走到书架前,分别一一归好。
  天乐走上前,从黎明臂弯里抽过一半的书:「给我一半吧!两个人还比较快。」
  「好的,太感谢了。嗯对了,可以问一个私人问题吗?」
  「你儘管问。」天乐和善的笑着。
  「可以问你在哪边修行或研读吗?」
  「我是格拉朗修道院毕业的。」
  天乐爽快的回答让她愣了一下,但随即道:「难怪前辈学识渊博呢!」
  「哪里!还有很多地方得学呢!」背对他的天乐俐落的把书放回架上。
  档案书籍都整理归位好后,黎明匆匆回到住所,收拾好晚上要给老闆上课的东西,然后抱起衣服去洗澡时,却发现该死的姨妈已经来了。
  她大大叹一口气,漱洗好头发吹乾后,把遮掩明显血味的小香包塞进裤口袋。换下宝石发带改成平常的发圈,又把纸甲上的油全卸了。
  老实说,暂时换下这些东西她捨不得,毕竟是爱人送的,但她总不能打扮闪亮亮的去给老闆上家教吧!又不是去约会,那得多奇怪!
  简单的吃了两个五彩饭糰(米在北方极稀贵,锦辉不知道哪里弄来的,前几天提了一盒说要给她嚐鲜)
  嗯,一定要好好学做菜才行,总不能一直被这样供着宠不付出吧!
  她暗暗下定决心,而正当她拎着书袋刚从门里走出来,却差点没跟一个黑色人影迎面撞个满怀。
  「长——奶奶!」叫长老还是奶奶在黎明脑中也撞了下,但想到算还没上工,叫声奶奶比较合适也不见外。
  「正找你呢!一阵子不见,就想来看看你。你要外出吗?」
  彩月见黎明一身平日黑色白边猎衣,头发束的整整齐齐的,拎着一个褐色书袋,身上还有刚洗完澡的香味和特殊的香料味儿。
  而原本亦刚亦柔的灵气,多了好几分柔。
  「是的,给狼王教书写。要不,我们一起走过去?如果奶奶没事的话。」黎明提议,自己也确实有阵子没来看看奶奶了。
  彩月耳里立刻响起今儿下午听见的对话,心里边那股不安又多了些。但旋即露出慈祥的笑容:「我没事,一块走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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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路上,彩月听着这姑娘满脸笑容的分享最近在工作和感情上的事,儘管她也是轻松笑着回应,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黎明开心的模样,一种不好的预感却越发强烈。
  等到谈天到一个段落,见适时候了,彩月便笑问:「话说奶奶什么时候能参加你的婚礼呀?」
  「欸,这个嘛……我觉得现阶段的自己还没准备好,所以跟他说再等等。」黎明想起锦辉两次求婚,一股幸福的甜又漫上心头再淹到嘴角。
  「哦!是因为还没有准备好要生儿育女吗?」彩月极有技巧的探问。
  只见这孩子面有些难色的开口道:
  「这到还好……只是,只是我怕自己没办法给他幸福。」
  「怎么会呢?我倒是看好你们俩咧!」
  「嗯,就,我还没准备好。」
  「那好,人生大事确实是该准备好再来,不着急的。」彩月感觉到这孩子不愿说什么似的,顺着她的话结束笑着这个话题。
  是一般烦恼也好,复杂的原因也行,甚至惊人秘密也罢,她彩月五百多岁了,丰富的生命经验来自世间悲喜的百态,凭着五百多年的生活经验,自己是可以猜列出一大堆可能答案。但她不愿也觉没必要往下推测或臆测。
  任谁相处总要有私人空间思考,甚至为自己规划回身的馀地,刻意越过那条线去关心或刺探,完全不是为对方好的行为。
  特别是在这种带上公事的敏感私事里。
  「嗯,是的。」就着灯火,黎明再次绽放笑容和彩月一起踩上雷嘉央宫的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