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是做不完的，但身体最重要。”毛若兰以前做过这一行，怎么会不知道辛苦？见谢奶奶还是不愿意休息，毛若兰干脆拉着她到院子里，“溪溪以前说过，站太久又或者坐太久了，都出来走两圈，活动活动一下。”
这样的架子骨才能放松下来，下回再去做活才有力气。
毛若兰先前跟谢奶奶一样都觉得时间宝贵，一定要将所有的活都做完才愿意去休息。
可被棠溪强制休息了几次后，发现好处了。
“这叫什么？我闺女说是劳逸结合。”毛若兰拉着谢奶奶走了半圈，也抬头看了看蔚蓝的天幕，不见一丝的云彩。
秋高气爽莫过于眼下了。
第213章 两个选择
棠溪带了不少无骨鸡爪和鸭掌过来，到了厨房先是找来了管家，希望他能找来一些冰块，这样做出来的鸡爪和鸭掌的口感会更加清爽。
管家不知道棠溪要做什么，但基本她提的要求都会做到。只不过齐天乐得知棠溪要冰块的时候还是很讶异，说什么都要来小厨房看一眼，到底要准备做些什么。
卫景曜刚睡醒，不想走动，就让他一个人来回跑。
齐天乐也没意见，自个儿就跑过来了，还没进门，远远地看见了棠溪的身影，大力地朝她挥手打招呼边快步走过去，“棠溪！”
进门之后，齐天乐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你要冰块做什么？”
“诺。”棠溪给卫景曜准备的午餐跟棠记的是一样的，香爆肉/丝和素炒南瓜，而例汤莲藕排骨则是从店面带过来的。
见齐天乐过来，棠溪早已习以为常，顺手就指向了料理台上的无骨鸡爪。
无骨鸡爪是用最简单的辣椒香菜等配料凉拌着，可食用的冰块在碟子周围堆放着。
冷气飘乎乎地上扬着，而木盆周围也可感觉到温度在迅速下降了。
齐天乐好奇地看过去，以为只是普通的鸡爪和鸭掌，没什么特别之处，“棠溪，这不就是鸡爪吗？”
“是鸡爪，不过里面的骨头被我抽掉了。”棠溪边回答边切肉/丝，砧板上的肉块被切成一丝丝的，丝毫不拖泥带水，利落干净得很。
齐天乐不过是转眸看了一眼无骨鸡爪，再回眸，棠溪已经切完了肉/丝，开始清洗砧板了。
眨了眨眼后，齐天乐忽地拧眉，后知后觉地再问一遍，“棠溪，你刚才说什么？”
“没有骨头的鸡爪？怎么可能！”鸡爪里面的骨头多小一块啊，怎么可能一整只鸡爪完整地取出骨头？
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齐天乐震惊得倒吸一口冷气，不敢相信地转身去找筷子，也顾不得洗没洗过，就想直接夹一块看清楚。
可是棠溪的速度比他更快，一下狠狠地拍在他的手背上，声色严厉，“筷子没洗过，洗了再用。”
“……”齐天乐咬咬牙，不甘心地点头，“好，我也不差这一会儿了。”
棠溪的脸色这才缓回来，淡淡地解释，“筷子虽然放在箸笼里，但是只要有缝隙的地方都有可能有蟑螂。”
尤其是南城这一带，夏季高温多雨，冬季阴冷少雨，可非常潮湿，特别是到了回南天。
不用洒水，地面、墙壁都是水珠。
而喜暖爱潮是蟑螂的重要习性。
厨房又是蟑螂觅食的重要地方，棠溪每一次使用餐具的时候都会重新清洗一遍。
齐天乐一听到蟑螂，脸色顿时就变了，“南城这一边的蟑螂挺特别的。”他怎么也不会忘记第一次到南城居住的时候看到巴掌大小还会飞的蟑螂的震惊以及……害怕。
而且蟑螂这个玩意儿很脏，齐天乐乖乖地去洗了筷子，不是用清水冲一冲那么简单了，而是认真用力地搓。
棠溪见他去洗筷子就不多管了，继续手头上的工作。
“诶，真的是没有骨头啊。”齐天乐洗了筷子就迫不及待地去看无骨鸡爪了，看到鸡爪软趴趴的。齐天乐很是好奇，“棠溪，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什么样的刀工才能做到这种程度。
“很简单，你要学的话，我可以教你。”无骨鸡爪的做法在现在的确是很少人会，可到了后世基本在网络上随便一搜，各种简便的方法任人挑选。
齐天乐愣了一下，“真的？你不怕我将你的秘方转卖给其他人？”要是掌握这一道秘方，赚上一笔不是问题。
说不定还能卖一个人情。
“你大可试一试。”棠溪勾了勾唇角，“这不算的是秘方，稍微有点刀工的人都知道怎么做，只不过是愿意去做和不愿意去做而已。”
齐天乐彻底沉默了。
“先别急着吃，等会儿冰得差不多了，口感会更加清爽的。”棠溪看他左右看了好一会儿，准备入口，忙着提醒。
齐天乐依依不舍地答应了，“好，那我能端出去不？”
“随你。”棠溪没有意见，也猜到他这是要给卫景曜看看，再去看齐天乐的时候，棠溪莫名地想起上一世看网剧的时候，那个小小的，矮矮的，胖胖的小朋友得到新玩具就等不及要跟好朋友炫耀分享一样。
齐天乐抱着木盆走出到门口，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回头看着她，“棠溪你会做馄饨吗？”
“好久没吃了，明天能准备一下吗？”
棠溪闻言怔愣片刻，很少会见齐天乐点单的，略微意外一会儿后点头应下，“好的。”
“谢谢哈。”齐天乐满意了，抱着木盆乐呵呵地回去了。
留下棠溪一个人在小厨房里继续忙活。
香爆肉/丝在店面已经做过了一会儿，棠溪更加得心应手了，只不过起锅的时候听闻门外有细小的窸窣声。
一开始，棠溪以为是管家他们，但听着感觉不对。
等放好了锅铲，棠溪转身看去，见是张小霜，双眼红/肿，不知道是哭的还是被人打的。
“溪溪，”张小霜抽噎了一下，连连抬手擦掉眼角的泪花，扑腾一下朝棠溪跪下来，“我求求你了。”
“让我继续留在小厨房好不好？”
“大厨房那边真的不是人。”张小霜在大厨房那边什么都看不到，更别说是学厨艺了。
大厨房看着她像是见到贼一样，做什么都躲躲藏藏的，更甚是直接让她在院子外面洗菜摘菜，根本不被允许进去。
张小霜越想越委屈，泪水像是缺了堤一般奔涌出来，原本就红/肿的双眼更是睁不开了。
“溪溪，我知道错了。”
“真的知道错了。”那天梁凝雨来过之后，张小霜就被管家调回大厨房，还说没有允许不准再去小厨房了。
张小霜就知道那天的想法被棠溪看出来了。
心里羞愧可又恨啊。
明明棠溪会做那么多的吃食，稍微透露两样又不会怎么样，为什么就死死攥在手里头呢？
她的要求又不高，只想在卫家站稳脚步而已，张小霜自认为她没有想要取代棠溪，她的想法更是没有错。
张小霜大概还是太过于年轻了，心里想了什么一一都在眼眸中透露出来。
棠溪看着就知道她没有改，亦或是比之前更疯魔。
“我给你两个选择。”哭声萦绕在小厨房里聒噪得很，棠溪听着心烦。
第214章 区别
两个选择？张小霜顿时就燃起了希望，忙着上前攥住棠溪的衣角，“我选，我选。”
棠溪退后了两步，不让张小霜碰到自己，“第一，我让管家来请你回去。”
“第二，你自己回去。”
什么？张小霜以为自己听错了，连连摇头，“棠溪，棠小姐，我真的知道错了。”
“不，你并没有。”棠溪忽然弯腰下来，一双清冽漠然的瞳孔对上了张小霜那双藏着心思的眼瞳，她一下子就转眸避开了，可棠溪并不在意，语气淡漠，“你只不过是觉得我对你还有些利用价值罢了。”
“既然话都说开了，那就没有必要躲躲藏藏，开门见山地说吧，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当时想着只要你不要太过分，我还是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惜了。”
“你的心被养大了。”
张小霜茫然又无措地看着棠溪，想要否认，可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眸，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最后三秒，你自己选吧。”棠溪懒得去看她，洗了一把手，就蹲下去看柴火，准备下一道菜。
张小霜蹲坐在地板上，刺骨的阴冷透过衣服再渗透到骨子里，冻得人浑身发颤。
“我自己回去……”若是被管家知道了，张小霜有预感，她可能要离开卫家了，至于合同什么的。张小霜记得，卫夫人说过，若是她犯了规矩，是要赔偿违约金的。
十倍啊！
张小霜就是把自己卖了，也拿不到那么多钱。
一瞬间，心如死灰。
棠溪见她麻木地站起来，一双瞳孔失去了高光，抿紧了唇角，张小霜的错多多少少还是有她纵容的成分在，“所有人都是要从最基础开始做的，你若是诚心改过，在大厨房那边好好呆着，十年八年，也应该会学到一点东西。”
上一世，棠溪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但她没有像张小霜那般，而是战战兢兢地完成厨师长吩咐下来的任务，切一大箱的萝卜丝，削一大袋子的土豆……
可不都是这样慢慢走过来的吗？
哪有什么捷径？
就算有也不应该盲目自信，更应该要踏踏实实，走好每一步，才不会辜负上天的期望。
——
齐天乐抱着带冰块的木盆兴高采烈地往偏厅走去，见卫景曜一个人在看书没忍住激动，脚踏入门口的刹那就叫他的名字，“你猜棠溪准备了什么？”
“嗯？”卫景曜抬眼，空气中流动着香菜、蒜蓉等等调味料气味，眉头微微一皱，隐隐当中还有一丝丝道不明说不清的感觉。
“猜不到了吧。”齐天乐嘿嘿地一笑，将木盆放在桌面上，得意洋洋地指着木盆中间的碟子说，“这是棠溪做的无骨鸡爪和鸭掌，是不是很特别？”
“没有骨头的啊。”这一句，齐天乐说得特别重，“是真的，我已经检查过了。”
卫景曜淡淡的扫了一眼，无骨鸡爪和鸭掌被辣椒油和香菜覆盖着，丝丝缕缕的辣味透过香菜叶子的缝隙散发出来，空气中满满都是这个味道。
其中蒜蓉的香味也很浓郁，可偏生让人讨厌不起来，甚至衍生出一点点想要尝一口的冲动来。
卫景曜的剑眉微微一蹙后“嗯”了一声，“我知道了。”
“？？？”齐天乐觉得他的反应不对劲，“你就不惊讶吗？不好奇吗？”
卫景曜一脸坦然地看着他，“是棠溪做出来的，就没有什么可惊讶的。”
是理所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