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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颂颂……”
  “今天晚上九点半有一趟到致宁的飞机还有位置,你要再说不我现在就买。”
  ……
  江颂红着眼眶。
  尽管这事于他而言也是一样的五雷轰顶晴天霹雳,但江颂心里清楚,他必须得坚强起来。
  老爸被送进了急救室,现在家里只剩下他一个男人……他就算装也得装出一副男子汉的冷静模样出来叫老妈此时心里面能有所藉慰和依靠。
  这不是选择,而是不得不。
  但这还是太难了。
  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江颂单手撑着墙面,紧咬嘴唇闭了一会儿眼睛。
  再次睁开的时候,泛红的眼底早已经沁出一汪眼泪。
  下病危。
  不会的,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可能说下病危就下病危呢……江颂深吸一口气。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会场嘈杂,江颂给老妈另一个手机播过去接通之后就给自己开了静音,戴上耳机默默听着医院那边的动静。
  只是,除了老妈偶尔发出的低低地啜泣之外,江颂什么也听不到。
  又安静了约莫三五分钟,江颂终于肯转过身去,失魂落魄一步一晃地回到休息室。
  推门的一瞬,队友们直接一拥而上将江颂围了起来。
  “江颂你怎么了?”陆闻锦站在江颂身边,感觉他好像随时要倒下去了一样于是用两只手轻轻扶住了江颂的肩膀,“家里出什么事了?”
  “没……”江颂深吸一口气,强挤出一抹笑容来对着几位队友摇摇头,“没事。”
  众人哑然。
  瞎子都看得出江颂这会儿根本就不是没事的样子,只是江颂不愿意说,其他人当然是没有强行逼问的道理。
  “既然如此……江颂你下一局好好休息吧。”田钟泽叹了口气,“刚才我已经和卿欢说过了,下一场他会替你上。”
  原本六神无主的江颂闻声蓦地瞪大眼睛,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什么?”
  “已经去和赛方登记了,你要是有急事的话可以先走,到时候我和任禹说。”
  “夏卿欢……”江颂说着,眼睛渐渐游移到了夏卿欢刚刚坐过的座位上。
  他脱下来的外套被叠好整整齐齐地放在那儿,估计是换了队服,看样子是确定要上场了:“他的病情……可以么?”
  “你就不要担心别人了。”
  怎么可能不担心。
  就算近段时间确实和夏卿欢最近关系闹得很僵,但江颂又不是真的不关心他了。
  退一万步说,哪怕是和上一场的火狼打都还好,江颂根本不会多说什么,但偏偏这一次遇到的是ssc……
  热度拉满,关注度拉满,压力更是比拉满拉得还要更满的一场死亡对局。
  临危受命,受得还是要人命的命。
  夏卿欢的病情反反复复,怎么可能让江颂不担心?
  江颂最讨厌给人添麻烦,况且这还早已经不是添麻烦那么简单的事。
  “是夏卿欢自己主动说要替你的,”
  一直没吭声的戚嘉荣似是看出了江颂的心思,于是连忙插了一句:“放心吧,他一个成年人,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有数,如果他觉得不行的话是不会硬撑的。”
  成年人,对自己的身体情况有数。
  现在江颂听到这话都忍不住觉得可笑。
  真有数的话老爸今天就不会躺在手术室里面抢救了。
  训练室内再次归于沉寂,江颂抬眼环顾四周,刚想佯装轻松地缓和一下队友们的情绪,结果就听门外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田教我登记好了,还有不到三分钟,该……”
  死气沉沉的安静之中,训练室的门被缓缓推开。
  夏卿欢从外走进来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被大家围在中间的江颂,整个人怔愣了一下。
  四目相接,江颂那泛红的眼眶叫夏卿欢的心脏猝不及防狠狠揪痛了一下。
  微微皱眉。
  “你……没事吧。”
  夏卿欢轻声问了一句,要关门的手都因此而停住了。
  仿佛已经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没听过夏卿欢这样对自己说话了。
  轻柔舒缓的语气和那被满心担忧所填满的眼睛……
  怎么办,明明刚才都已经努力忍住不要软弱不要哭,可是现在忽然一面对夏卿欢……先前所做的所有忍耐和努力顷刻之间便都悉数作了废。
  一瞬间,眸中似是有涟漪般的水光涌动闪烁,江颂本想用尽全力想要将它们留在眼眶中,不料两道清澈的眼泪当即顺着江颂白皙的脸颊滑落。
  啪嗒啪嗒地滴在了衣襟上。
  “我没事,”
  江颂赶紧狠狠吸了一下鼻子,又用力把那没出息的眼泪抹去,朝着夏卿欢露出了一个比那两行眼泪还更咸涩的笑容来:“谢谢……”
  谢谢你能愿意替我上场。
  只可惜后半句话江颂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嗓子紧得像是被什么异物给哽住了一样,感觉只要再多说一个字,自己就要彻彻底底毫无形象地哭出声音。
  江颂不想这样丢人。
  夏卿欢微微蹙眉,望着江颂明显还是想接着说些什么,但却被门外传来的场务的声音给打断了。
  “sag从a口上场,比赛还有两分钟开始!”
  “走了走了上场了,让江颂在这安静一会儿吧,”周忱边说,边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快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