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感觉很难用言语去形容，总之就是不舒服。
然而究竟是因为自己莫名其妙就要上轮换席而不舒服多一点，还是因为不能与夏卿欢一同上台而不舒服多一点……这江颂自己也说不清楚。
刚刚夏卿欢在挂断之前特地嘱咐江颂说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发他微信上，但一直到现在，江颂却也没对他说出一个字来。
把夏卿欢的对话框打开了又关上，关上了又打开，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江颂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纠结个什么。
夏卿欢应该也觉得这事儿挺奇怪的吧，先是大晚上打电话过去说有事情要说，结果挂了电话之后转脸人就消失了。
江颂闷闷地叹了口气，有苦倒不出的感觉让他觉得窒息。
独自郁闷的时间持续了也不知道多久，就在江颂即将要在这沙发椅上迷迷糊糊地睡着的时候，一通微信电话忽然打断了他昏沉的睡意。
以为又是队友打电话过来问自己为什么没去直播，江颂本不想接，然而拿出电话来随便瞧了一眼，上面竟赫然写着夏卿欢的名字。
哎？
是夏卿欢？
这对于江颂来说倒是个十分意外的事情，夏卿欢怎么会在这时候给自己打电话。
不敢犹豫，江颂摁下接听键的时候就连手都是抖的：“喂？”
“小江？”
果然是夏卿欢的声音。
说真的接通电话之前有那么一瞬间，江颂甚至都怀疑是夏卿欢的手机被人偷了。
“哎。”江颂努力打散了刚刚那股消沉的情绪，努力让自己表现得积极阳光，不想让夏卿欢察觉到自己的低落。
“直播结束了么？”
夏卿欢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温柔得叫人摸不清他的情绪。
“嗯……”
到底不是学演员的料子，明明上一秒才立定心志装也要装得很开心，结果这一个“嗯”字说出来，便直接把自己的真实状态给暴露无遗了。
加之夏卿欢一直都是一个很善于观察别人情绪的人，察觉出江颂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他的语气也随之变了变。
“你怎么了？”
“我？”江颂一怔，赶紧坐直了身子，“我没事啊，刚刚回寝室，有点犯困。”
……
电话那边持续了数秒的沉默让江颂的心里面不免打起了鼓，知道自己这番解释在夏卿欢那儿十有八九是过不了关的。
夏卿欢多聪明啊，猴子成精都不一定奸得过他。
“没事？”夏卿欢语气微微上挑，“那我问问你。”
“嗯？”
“刚才那通电话是直播时候让你打的是不是？”
果然。
江颂自知自己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夏卿欢的一双眼睛，索性放弃了挣扎，再次以一种半死不活的状态继续趴回了沙发上。
“是。”
“那你怎么不说清楚呢，”夏卿欢有些无奈地笑了一声，“我忙了一天忘记今晚你们要直播，这会儿闲下来才从网上看到。”
“没事，”江颂强颜欢笑了一声，“本来我也是打得不情不愿，觉得挺打扰你的，挂了也好。”
“这话说的，你打扰我的时候还少么。”夏卿欢被逗笑了，“这会儿反倒矜持起来了？”
“就是因为之前次数太多了所以现在才想着能少一点是一点啊，怕你烦我。”
“怎么会，”夏卿欢说，“是你我就不烦。”
半开玩笑的语气让江颂并没有太把这句话当真，只当是夏卿欢做人大度，然而一想到这他不知怎的顿时便感觉更加不舒服了。
“节目我还没来得及看，是有观众刁难你了么？”还在纠结江颂情为何会不开心的夏卿欢又问了一句。
“没有……”江颂咬着嘴唇，听夏卿欢嘴里面说出的这些话，不知怎的莫名有些委屈难受，“没人刁难我。”
“真的没有？我可是要去看回放的。”
“真没有，”江颂苦笑，“我是谁啊，谁敢刁难我啊。”
江颂的回答再一次引得夏卿欢陷入了一阵沉默，最后浅浅叹了口气：“好吧。”
两个字说得不冷不热不咸不淡，没有一丝情绪的掺杂，白得像汪水。
这顿时让本来情绪就有些低落的江颂莫名有些来气。
再怎么说自己不高兴他夏卿欢多多少少是占去了一部分原因吧，莫名其妙杀出来个戚嘉荣来，虽说江颂从来也没有想过夏卿欢能够在这件事情上跟自己统一战线……但是这才刚有一点消息，八字都还没一撇呢两个人就赶紧凑到一块去了算怎么回事？
枉费自己一片苦心刚比完赛拿了冠军就风风火火赶回国，结果到头来还不如人家屁一点大小道消息来得实在，有种小三在外面孩子都生八个了却依旧抵不过家中原配一通电话的感觉。
江颂气啊。
记得之前有一次叶回在队里嘴欠，拿江颂回国见夏卿欢这件事情打趣，说他像个上赶子倒贴的舔狗，净整不值钱那出。
江颂只当这是句玩笑，根本没往心里去，并坚信自己只要付出就会有回报，夏卿欢不会不领情的，可是现在……当他再度想起这句话的时候，怎么感觉越琢磨越不对劲，越想越刺耳朵呢？
见夏卿欢迟迟不说话，江颂的小暴脾气算是再也忍不住了，重拳出击张嘴就是一句：“我说你大晚上不在家歇着跟戚嘉荣在一起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