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山青笑了。
他和叶同尘下车回了律所，没想到律所里好多人在。
戴也和霞婶在等着他们下班，白胜男和麦子、苗苗居然也在。
白胜男说：“他们俩晚上看你们那个节目，担心你，非要来看看你。”又问：“你还好吗？”
麦子和苗苗全围过来。
叶同尘一时之间竟有些不好意思，她真没什么大事，这么晚了还等着她回来。
她摸了摸苗苗的脸，弯腰看她的新耳蜗：“还习惯吗？”
苗苗点点头，想比手语。
麦子拉住她的手，和她说：“要说话，苗苗说话回答。”他最近在努力改掉苗苗习惯性用手语，不开口说话的问题，她还在做语言康复训练，要多多说话才行。
苗苗就说：“快习惯了。”
晓山青惊喜：“这句话说的很清楚，苗苗说话越来越好了。”
白胜男也笑了。
时间太晚了，叶同尘让戴也送霞婶和晓山青回家休息，白胜男带着麦子也回家了。
只有苗苗留了下来，因为她说：她一定要留下来陪叶尘。
叶同尘当然不会拒绝她，她那些洗漱的牙膏牙刷还都在呢，正好可以用。
一大一小两个人洗漱之后，关了灯躺在床上，苗苗就伸手来抱她，小小的手搂着叶同尘的脸，让她枕在自己胸口说：“不怕不怕。”
叶同尘才反应过来，苗苗是担心她在直播里遇到那样血浆飞溅的场景害怕吗？
“你是担心我做噩梦才要留下来陪我？”叶同尘问她。
苗苗点点头，摸着她的头发说：“我答应过，要暂时当你的妈妈，肯定要说话算话的。”
妈妈要抚慰害怕的孩子。
叶同尘有一些感动，搂着苗苗亲了一口，“那你会当到什么时候？”
苗苗想了想说：“等你的师父回来好不好？”
叶同尘在她怀里眨了眨眼，她的师父……会回来吗？
她们俩躺在床上，全都忘了办公区域还有一个摄像头，虽然没有画面，却录得到声音。
直播间里全听到了——
【麦子和小女孩！苗苗就是王有福的女儿吧？他们回来看叶律师了！】
【原来叫苗苗啊！麦子和苗苗，名字起的真好啊！】
【5555太好了，苗苗装了耳蜗会说话了，麦子和妹妹还在一起，他们还在好好的成长着】
【救命，我有点想哭，苗苗要暂时当叶律师的妈妈，好像两个小女该在嘀嘀咕咕的说悄悄话，好美好啊】
【苗苗好乖啊】
【是啊，叶律师也没有妈妈了。】
【要命了大半夜你们要把我整哭了，5555我老婆也想妈妈了吧？】
【叶律师好美强惨啊】
【导演镜头不要调走！我愿意听我老婆和苗苗睡觉！】
但镜头还是很快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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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第二天镜头再切回叶同尘和晓山青的时候，他们已经在警局跟宋明明汇合了。
“新突破。”宋明明看起来像是一晚上没睡，胡茬子都冒出来了，却很开心的说：“昨晚我们在银象大厦抓到的那个人叫孙可，他之前在疾控中心工作，王超死前的狂犬疫苗就是由他注射的。”
但现在还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他和之前的另外四名死者有过接触。
“我的同事已经去疾控中心调取录音和各项记录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宋明明问他们今天是不是要去见他们的当事人，他也一同前去。
确实要去，节目组也已经征求了家属的同意进行拍摄。
这位起诉的当事人，就是其中之一的死者富商李某的家属。
宋明明自告奋勇开车带她们去李某家里。
李某也算是当地很有名气的建筑商老板，家里是临江独栋别墅。
这一点倒是和王峻一样迷信，相信流动的水能带来财气。
见到了李某的妻子甘敏敏，晓山青才记起来，这位甘敏敏之前好像是位老一辈的明星，嫁了富商之后息影隐退了。
确实，甘敏敏四十岁看起来依旧年轻漂亮，看起来是精明的长相，可实则……太看重配偶了。
叶同尘看见她的婚姻宫里，居然是会为李某守寡到底的。
李某有三个孩子，两女一男，但只有大女儿是甘敏敏亲生的，二女儿和小儿子都是李某在外面的情妇生的，抱养到了甘敏敏跟前。
甘敏敏一见叶同尘和晓山青就很开心，她说她看过两位律师的案子，她们要是愿意接这个案子，她老公的死肯定能真相大白。
叶同尘就问她：“你为什么会坚信你老公并非自杀？还咬定嫌疑人是白薇？他们之间有什么过节吗？你老公为什么去白薇家里闹事？”
“为什么闹事我不清楚。”甘敏敏说：“那几天我刚好出国不在家，但我听我女儿说有天晚上他半夜开车出去，回来脖子上被猫挠了，什么人半夜会被猫挠脖子？我怀疑那根本不是猫挠的，是女人挠的，就是白薇挠的，因为他第二天就去白薇家里闹了。”
晓山青在一旁忍不住提醒：“警方尸检，您先生脖子上的抓伤确实是猫挠的。”
“你为什么会怀疑是白薇？”叶同尘疑惑：“警方调查，你丈夫和白薇过去没有过交际，也并不认识。”
“不认识他怎么会去白薇家里闹事？”甘敏敏反问：“我听说我老公把白薇的车子都砸了，白薇都没有报警，这难道正常吗？他们肯定早就勾搭上了，因为白薇最近跟王峻的儿子王超领证了，我老公就受不了去闹了。”
“白薇怕王超发现她出轨我老公，所以就想办法把我老公杀了。”甘敏敏毫无根据的推理道。
叶同尘少见的沉默了。
晓山青也是。
只有宋明明乐了，鼓励说：“你继续说你的猜想。”
“白薇的老公昨天不是也在大厦被害了吗？我怀疑就是白薇自己害的，因为她发现瞒不住她老公了。”甘敏敏给她们倒了茶说：“你们也别觉得我说的荒唐，为了嫁入豪门离谱荒唐的事多着呢。”
“所以你没有其他证据吗？”叶同尘问她：“白薇之前和你老公有过联系的证据也行。”
甘敏敏却说：“我要是有其他证据，不是早就让警局把白薇拘留了吗？”
弹幕里惊呆了——
【这是完全没有实证全靠自己推理断案啊……】
【哈哈哈哈难得见到叶律师和晓律师双双沉默。】
【宋警官咋还起哄让她瞎推理呢！】
【这女的没有脑子吗？全是恋爱脑？】
【叶法师遇到了从业生涯以来最大的难题——恋爱脑的脑补断案。】
【这起诉不了吧，没有一点证据，闹着玩呢】
第47章
当然起诉不了, 如果全凭直觉断案那就太可怕了。
但离开甘敏敏的家之后，宋明明和叶同尘、晓山青说，警方查过死者李某自杀前的所有行踪，包括甘敏敏说去白薇家闹事前一天, 他半夜开车出门被猫挠伤的行车记录仪, 都没有发现跟白薇有任何关联。
异常的只有被猫挠伤那晚, 他接了一个电话开车去了郊外，在郊外逗留了将近半小时，在这个期间被流浪猫抓伤了。
而联系他的那个电话号码是一个网上买来的境外号, 已经停机，还没有查到是谁使用了这个号码。
“去郊外这半个小时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是见了什么人吗？”晓山青问。
宋明明也没办法解答, 因为那个地方荒郊野岭, 没有任何监控, 很难查到这个期间李某是不是和什么人会面了。
但可以确定的是，没有和白薇见面，因为那段时间白薇怀孕胎不稳，一直由她丈夫王超陪着在医院保胎，这些医院可以证明。
“一个人不可能好好的突然冲去完全陌生的人家里闹事。”宋明明说：“这也是我们进行调查的疑点。”
晓山青点点头, 虽然这样无端的揣测一个人不好，但确实很奇怪，李某怎么会突然冲去毫无瓜葛的白薇家里闹是？
宋明明开着车说：“带着这个疑点，我们将再次去拜访案件相关的白薇女士。”他看向镜头。
晓山青：“……”
叶同尘：“……这是节目组给你的任务吗？”
宋明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其实节目组给我的角色除了警察本职外，还有主持人……必要的时候介绍一下流程，活跃一下气氛, 避免让节目过于严肃。”
【哈哈哈无语，怎么还有主持人的设定啊】
【哈哈哈辛苦了宋警官！】
【节目组原来是怕我们看不懂呢！】
【可能节目组要照顾到跟我一起追节目的我爸妈, 他们没有太接触过直播节目。】
【是哦，差点忘了这是央台的节目，受众群体还有父母、爷爷奶奶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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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白薇家，是白薇家的保姆阿姨来开门的。
对比起甘敏敏的豪宅，白薇住的就没那么好了，是高档小区的的大平层，据宋明明说，王超的父亲王峻一直不同意儿子跟白薇交往，甚至不惜闹到断绝父子关系的地步也不同意，然后王超就真写了断绝父子关系的证明，带着白薇住在了王超自己买的房子里，就是这套房子。
虽然断绝父子关系的证明在法律上是无效的，但王超确实有段时间不和王峻联系，直到王峻出事死了以后，王超才被迫承担起父亲留下的问题，公司倒闭、清空财产、还债务、王峻的豪宅被拍卖……
也是在那段时间他女朋友白薇怀孕，王超和她结婚。
房间里在播放大提琴曲，叶同尘隐约记得这首音乐叫《elegy》（挽歌）。
她们进去看见半躺在沙发上的白薇，她没有化妆，穿着柔软的驼色针织，黑发依旧披着，看起来很憔悴，刚哭的样子。
白薇不好意思的对她们说：“实在抱歉，我昨晚回来有些不舒服，医生让我静卧，我这样太失礼了。”
保姆阿姨给她们倒茶解释说：“太太昨晚回来就见红了，医生让躺着保胎，还请几位体谅一下太太吧，她才是最伤心的人。”阿姨的语气不是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