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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认知干涉
◎我要你们带我去那个地下诊所◎
冷亦并没有因为敌人的弱小而小看他们, 她直接发动了自己的二阶能力：病毒传播，这些家伙很快就出现了咳嗽发热等一系列症状。
她今日前来主要是为了打探情报，而不是来杀人的, 所以仅仅是为他们植入的简单的感冒病毒, 对于这些身受荼毒的北部人来说，就连小小的感冒都能有可能要了他们的性命, 更何况是那些致命病毒？
但这群人先是因为冷亦的反击乱了阵脚，又被眼下突然恶疾的诡异一幕震慑到了, 纷纷跪地求饶。
冷亦蹲下身子，提起为首男人的衣领，语气冰冷地问道：“放心, 我不会杀你们, 只是想问你们一些小问题, 只要你们老实回答，我自然会放你们一马。”
男人连忙点头：“您说，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第一个问题，你们这间公司到底是做什么的？”
“什么都做, 只要钱给得足够多。这是个吃人的世道，我们也是迫于生计。”
冷亦并没有追究其中原因,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 她可没兴趣深究下去。
“第二个问题，里面的人是谁，你们准备将他送到哪里？”
“前两天抓回来的，是个行走在南北之间的商贩。看他长得还不错, 我们打算把他卖到地下诊所, 改造成‘兽人’。”
所谓兽人冷亦已经见识过了, 如今回想起来，冷亦仍然对此感到无比恶心。
“那个地下诊所在哪？”
听到这个问题，男人面露犹豫。
冷亦嘲讽道：“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保护你的盟友？”
男人连连摇头：“我们和那个地下诊所间是用兴奋剂来进行交易的，你也知道，这东西有市无价，我们这些普通人根本没有购买渠道，就算能买到肯定也是难以承受的天价。那个地下诊所会定期给我们运送兴奋剂，我要是把他们的位置信息告诉你，他们就会立即停止给我们供货别的我都可以告诉你，但我真的不能没有兴奋剂。”
回忆起那段时光，男人的表情瞬间变得无比扭曲，他的眉头几乎弯成波浪状，瞪大的眼珠中布满了可怖的血丝，甚至开始不受控制的分泌唾液，浑浊的唾液沿着他的唇角缓缓向下流淌，然而早已被兴奋剂摧毁神经的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此刻的异样，直至冷亦出声提醒，他才恍若梦醒。
“不好意思。”男人抬手擦了擦唇角，对于这个情况，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冷亦知道继续逼问下去恐怕也得不出什么结果，他们对于兴奋剂的依赖已经侵蚀入骨，哪怕是死亡，也无法撼动丝毫。
这是一件非常悲哀的事情，生平第一次冷亦萌生了一种想要拯救这个腐烂世界的荒谬想法，但这个念头也只产生了一瞬间，她知道，自己救不了这些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的北部人民，她甚至都无法保证自己的安危。
这个认知让她感觉到了几分疲惫，冷亦抬手揉了揉额头，这是个在正常不过的举措，但在此刻却带给她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她感觉自己的手掌犹如一滩融化的蜡滴，皮肤和骨骼正在以一种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迅速分离，然而下一秒钟，这些异样情况又消失不见了，她抬手看着自己的掌心，没有融化也没有露出森森白骨，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不，不是错觉。
冷亦本能的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她不动神色的握住藏在腰侧的短刀，冷声问道：“你们老板什么时候回来？”
男人脸上忽然浮现出一丝极为诡异的笑容，那双已然失去亮彩的眼瞳中缓缓映照出一个漆黑如墨的怪物，他指着冷亦身后，语气幽幽：“她就在你身后。”
冷亦迅速转身，手中的短刀同时出鞘。
“刷——”刀刃在空气中划过一道无形的冷芒，一道宛若黑色淤泥般的物质被直接劈成两节。
冷亦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身后的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身后的大门任然维持着上锁的状态，可那扇磨砂玻璃门却不知何时被一种诡异的黑色黏液污染了，原本干净敞亮的办公室也是如此，地面、天花板，肉眼可见的地方都布满了宛若腐烂泥浆一般的黑色黏液，还有部分黏液正在沿着门缝缓缓涌入，它们汇聚在地板上，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汇聚成一个粗糙模糊的人形轮廓，冷亦直视着怪物的身影，后脊瞬间渗出一层冷汗。
因为那个怪物的胸口中央正藏着一张脸，而那张脸不是别人，正是她自己，另一个自己正处于一种假寐的状态，她的身体深深的陷入到了这片充满了腐臭味的泥沼之中，周围的黑色黏液似是拥有生命一般，慢慢覆上她的鼻子还有嘴巴。
冷亦明明没有受到任何伤害，但在此刻，她也同样感受到了窒息。
这是无面人的五阶能力，认知干涉。
认知扭曲改变的不仅是视觉，还有听觉、嗅觉甚至触觉。
手中短刀变成了阴冷滑腻的毒蛇，这条毒蛇正在沿着她的手腕快速爬行，目标直指她虚弱的咽喉，她脚下的长靴也变成了紫青色的触手，上方的吸盘紧贴着她的肌肤，让她无法挪动身躯。
冷亦很清楚，现在发生的一切并非是现实，但她却无法反抗这一切。这就是认知干涉的恐怖之处，这个能力能够会干涉到她对现实世界的反应和判断，比如说，如果认知中的她蛇被蛇咬了一口，那么现实中的她也同样会感到疼痛。
但这种干涉对于冷亦这种三阶超凡者造成的影响是有限的，她很快清醒过来，眼前的景象也慢慢回归到了正常。
黛丝似是没想到冷亦能这么快清醒过来，她眼中划过一丝错愕，不可置信的退后半步。
在战斗中分心是非常致命的一件事，冷亦抓住这个空档期，迅速冲上前，手中的短刀划破黛丝的手臂，鲜血瞬间流涌而出。
黛丝并没有在意身上的伤口，意识到眼前的人是个难以打败的硬茬子，她立即转变策略，只见她的身体变得犹如面条般柔软，无限延长的四肢缠上冷亦的双臂还有大腿，让她动弹不得。
这是无面人的四阶能力，形变。
虽然两人的格斗技巧有着相当大的差距，但作为一名五阶超凡者，黛丝有着天然的力量优势，她的四肢犹如兼顾如铁的锁链，将冷亦的四肢牢牢锁住。
“还愣着干什么？一起上啊！”黛丝朝众人大喊。
人们这才如梦初醒，他们纷纷拿起武器，朝着冷亦的方向冲了过来。
冷亦借助瞬间产生的爆发力，朝着前方一跃而起，没有任何躲避的意思，她抬起双腿，直接朝着对方的刀刃撞去，不过两秒钟左右的时间，冷亦就已经窜到他的面前，她的双脚直接撞上对方脆弱的胸口。
“咔……”伴随着一阵骨骼碎裂的声响，男人直接被踹飞数米远，后面跟上来的几个人也被他撞倒，所有人都哀声连连，完全失去了战斗能力。
冷亦侧目看着缠绕在自己背后的黛伦，已经过去了这么久，想必她的二阶能力应该开始生效了。
黛丝起初只是感觉自己的大脑中传来了一阵莫名的眩晕感，开始她以为这是频繁使用能力的后遗症，但渐渐的她感觉自己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像是有人在用钝器敲凿她的大脑，起初她还能够忍受这种痛感，但随着痛感变得越来越强烈，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也发生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她感觉自己在慢慢变虚弱。
虽然不知道冷亦到底对自己做了些什么，但她清楚一件事，这场战斗的胜负已经有分晓了。
黛丝面色难看地收回自己的能力。
“是我输了，要杀要剐随便你。”
倒是豁达。冷亦看向黛丝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欣赏之意，要知道不是谁都能如此坦然的面对自己的失败。
冷亦却没有着急对她出手：“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想与你为敌。”
黛丝冷笑道：“误会？你把我的手下打成这样，还说是误会？”
冷亦：“难道不是你先指挥他们对我出手吗？”
黛丝顿时哑口无言，她确实没有提前问清对方来意。
但回想起今日发生的一切，黛丝敢肯定冷亦一开始就是冲着自己来的，但她不明白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毕竟此前她们从来没有见过面。
黛丝语气强硬道：“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一开始冷亦确实只是单纯的想要帮店主跑趟腿，毕竟她留在北部的时间会很长，她可以慢慢与黛丝培养友情。
可谁能想到这么简单不过的一件事，中途也会出现岔子。但这反而给她带来了一个意外惊喜，如今市面上各类型号的兴奋剂都由安德森家把控，哪怕是在一些由□□教团掌控的地下渠道中，兴奋剂也是极为稀缺的货物，别说是现在正当流行的s950，就是之前早已被淘汰的品类，都是有市无价的存在。而这个地下诊所竟然可以用兴奋剂作为交易代币，显然，他们背后的靠山一定与安德森家有关联。
冷亦：“你们不是号称只要给钱什么事情都能做吗？我要你们带我去那个地下诊所。”
黛丝立即拒绝：“不行，你以为那是什么可以随便进出的公共场合吗？就连我也没有弄清楚那个地方的位置，也只有交易的时候才能与他们碰面，而且那群人非常多疑，如果出现生面孔，交易就会立即停止。”
冷亦抿唇轻笑：“谁说我要以交易者的身份前往？你们不是还需要抓人吗，你看我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除夕，狗子在这里祝大家新春快乐，希望新的一年里大家都能平安健康、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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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交易
◎对不起，我不该对您不敬。◎
这是个非常冒险的决定。
毕竟冷亦对这个地下诊所还一无所知, 对方有几个人，有几个超凡者？这点就连多次与他们打过交道的黛丝都无法确定。
据她所言，他们每次交易的地点都不固定, 每次都是对方单方面下达指令。
而且对方身上还携带了一种可以屏蔽超凡力量的机器, 她根本没办法探查到他们的大本营所在地。
在这种完全未知的情况下，一个人孤身潜入敌营显然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
但正所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如果能够借此掌握有关于安德森家的信息，这次冒险就是值得的。
虽然只是和冷亦萍水相逢, 但黛丝还是忍不住提醒了一句：“你确定吗？”
冷亦坚定地点了点头：“当然。”
清醒、疯狂，两个意义截然相反的词汇在此刻完美的糅杂于一身，仿佛广阔无垠的深海, 风平浪静的表象下隐藏着万丈波涛。
这就是冷亦此刻带给黛丝的感受, 她其实不太愿意和这种疯子打交道, 但她倒是很欣赏冷亦的胆识。
长时间的观察让黛丝的大脑感到疲惫，她习惯性地口袋中摸出一支香烟，想要借着尼古丁麻痹自己的神经。
比起香烟，其实兴奋剂才是最好的缓合剂，但这东西的威力她比谁都要了解, 虽然她身为五阶超凡者，但在长年累月的影响下, 她也不可避免的对兴奋剂产生了依赖性, 只是这种依赖还没有到达能够让她失去神智的程度，但是再过一年两年，她也会沦落为兴奋剂的奴隶。
因为兴奋剂的存在，地下诊所那边她肯定不能得罪, 但她也不打算拒绝这单送上门生意, 虽然不知道冷亦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但她料定，她肯定没办法与有安德森家撑腰的地下诊所抗衡，既然如此，她何不答应下来呢？
不管怎么看，这都是一单稳赚不赔的买卖。
黛丝点燃指尖的香烟，哑声道：“事先说明，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任务，如果出了什么问题，我们布洛实业公司概不负责。而且考虑到这次委托蕴含的风险，我收取一些保证金应该不算过分吧？”
乳白色的烟雾很快逸散在空气中，烟草特有的香气瞬间占据了冷亦的鼻腔，冷亦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还以为黛丝又要使用迷药。
见冷亦的表情，黛丝直接将刚点燃的香烟丢到地上，毫不犹豫地用脚碾灭。
“抱歉啊，我不知道你讨厌烟味。”
黛丝坦荡的表现直接让冷亦心中残存的怀疑烟消云散。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黛丝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低声道：“稍后我会让人拟定一份相关合同，要是没问题你就在合同上按下手印吧，今天正好是交接日，不出意外的话，我们今天就能把你送进去。”
不过多时，一道淡蓝色的光幕就呈现在冷亦面前，她飞速浏览上面写着的条例，确认无误后，在下方按下了自己的指纹。
考虑到事情败露后带来的风险，他们在合同上拟定的数额是十万元。
这相当于是他们布洛实业公司一年下来的总营收，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这都是一笔难以承受的天文数字，但冷亦却没有丝毫犹豫，仿佛这笔钱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串微不足道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