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听闻说大家都在等她，便脱口问道：“他也在等我吗？”
“他？”卫灵犀唇角微弯，“秦姑娘说的他指的是谁？”
秦鸢脸颊红了红：“是秦瑜。”
卫灵犀纠正道：“他姓卫，名瑾瑜。”
“对不起。”秦鸢赶忙道歉，“我之前并不知晓他的名字。所以才用我的姓氏给他取了个名字……”
“没关系。”卫灵犀浅笑道，“走吧，他在等你。”
听闻卫瑾瑜在等他，秦鸢脸上露出了笑意。
后院。
偌大的庭院中，有个凉亭，凉亭下方是潺潺流水，几尾锦鲤在水中游弋。
凉亭中，萧珩同卫青岚与卫瑾瑜三人在喝茶。
远远地，秦鸢便看见了那个瘦削却挺拔的背影，如同修竹一般，尽管他穿得朴素，却是人群中最耀眼的那一个。
“ 秦姑娘来了。”卫青岚正对着这边，先看到了她，便站了起来。
闻声，卫瑾瑜回头望了一眼，便缓缓站了起来。
秦鸢行至亭前，停住了脚步，眼神里透着几分喜悦，几分怯弱，低低开了口：“秦…卫……瑾瑜。”
卫瑾瑜原本那张平静的脸，逐渐有了表情，唇畔笑意渐渐浮现。
他开口，与玉石般动听的声音响起：“阿鸢，一别数月，可还安好?”
这一句阿鸢，引得秦鸢眼泪差点掉下来。
她红了眼圈，笑了起来：“阿瑜，我一切安好，你呢?你和阿昭还好吗？”
“好。除了，我二人在家中有些许的寂寞。如今见了你，便也不寂寞了。”卫瑾瑜笑着说完，在他的眼里天地万物都不复存在了一般，只有那一抹青葱翠绿站在风中，袅袅娜娜。
“嘶——”卫青岚夸张的抽了一口气，抬手摩挲了自己的手臂两下，“这话真是肉麻。”
至此，卫灵犀相信了，秦姑娘对他的哥哥有情义。
而她的哥哥……也心悦眼前这位秦姑娘。
真是命运作弄人啊！
六哥在外漂泊了大半年杳无音讯，这一回来，竟然不是个人了，而是一双人了。
卫灵犀不知道是喜还是忧，不过，仔细想想，这样子也好。
至少，六哥遇到了自己喜爱的女子。
能被自己六哥看上的人，品性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秦姑娘。”卫灵犀走到了她的面前，“看来那日姑娘与我所说之事不虚，姑娘是我哥哥的救命恩人，请受我一拜！”
卫灵犀拱手深深拜了下去。在亭中的卫青岚与萧珩二人也拱手鞠躬。
“使不得，使不得。”秦鸢连忙扶住卫灵犀的胳膊，“夫人，您的身份高贵，不能拜我。”
“我们之间不提身份之事。你救了我哥，便是我们卫家的恩人！”
秦鸢忙说道：“说来惭愧。我也是为了我自己才把阿瑜也牵扯了进来，这一拜我受之有愧！”
卫灵犀知晓秦鸢还在因为被太后威胁一事发愁。
此事，亟待解决。
她抬眸朝着亭中的萧珩望去。
无须她说话，一个眼神萧珩就明白了她的想法。
他从亭中走了出来，停在了卫瑾瑜的面前。
“大将军。”卫瑾瑜拱手，“大将军可是有话要与我说？”
萧珩道：“眼下有一件有一件棘手之事。太后娘娘欲将秦鸢赐我为妾，你怎么看？”
卫瑾瑜的脸色微变，目光移向了秦鸢。
秦鸢点头，唇角紧闭，眼圈红了起来。
遇见了卫瑾瑜，她的泪点就低了，随时都想要掉眼泪。
她强忍住泪水：“是，大将军说的没错，太后娘娘是要将我赐给大将军做妾。”
“阿鸢是怎么想的？”卫瑾瑜一双瞳眸紧紧盯着她，似乎怕错过了她脸上的任意一个表情。
秦鸢道：“我心已有所属，不愿嫁给大将军为妾。”
卫瑾瑜眸底泛起一丝波澜，紧接着追问：“阿鸢心中之人是谁？我可否知晓？”
秦鸢望着他，眸中深情毕现：“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我不懂。”卫瑾瑜道，“阿鸢请说的详细些。”
秦鸢抬手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颊，猛然开口道：“你！我心悦你，阿瑜！我不想给大将军为妾，因为我心中有你！”
卫瑾瑜紧张的神情舒缓了许多，身体也渐渐松了下来。
“好，阿鸢！”卫瑾瑜上前牵住了她的手，转身面向了萧珩道，“还望大将军成全。”
“成全是要成全。只是这件事没那么容易，若是太后肯听我的话，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萧珩道。
“夫君。”小七走到他的身旁，轻轻扯着他的衣袖，“那就去禀明太后吧，先把秦姑娘的家人救下来。”
萧珩握住她的手，点头道：“我听夫人的。”
见萧珩和卫灵犀终于肯帮她了，秦鸢喜极而泣，当即便拜了下来：“谢谢大将军与夫人。”
卫灵犀将她搀扶起来：“秦姑娘倒也不必这么客气。我肯帮姑娘也是存了私心的，感谢姑娘救我哥。也还请姑娘别忘了当初答应过的。”
秦鸢道：“放心，我从今往后便是大将军的眼线，时不时去太后身边走动盯着那边的动静。”
“好。”萧珩答应了下来，“明天一早，我便禀明太后，纳姑娘为妾，度过眼前的难关。”
“谢大将军。”秦鸢抬手发誓道，“我绝不会给大将军与夫人惹出麻烦来，只求救下我弟弟，能与阿瑜在一起不分开。”
卫瑾瑜的脸色有些复杂，最终也没有说什么，也只是施了一礼。
“六哥，你与秦姑娘有些日子没见了，便留在此叙叙旧吧。我与三哥先去见母亲，将这个消息告诉她们。”
卫瑾瑜颔首：“多谢。”
见其他人散去了，卫瑾瑜也不再端着了，逐渐松懈了下来。
“阿鸢。”他低低唤了一声，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去，轻轻将秦鸢的手握在了掌心中。
秦鸢心中甜蜜，脸颊上烧起了云霞：“我这些日子不在，你和阿昭过的可好？”
“不好。”卫瑾瑜皱眉道，“那日你走，我与阿昭便知，你不会再回来了。原本想去攒够了盘缠去找你，但，仔细想，你应该更希望看见阿昭有所出息。”
“所以你便一心教习阿昭？”
“嗯。”卫瑾瑜低下头，眼眸中闪过一丝忧伤，“你是被太后接走的，我一介平民恐难救你回来。其实，我打算送阿昭去考试，待他考完后，想着将他送至坤州读书，再来的……”
“幸好，幸好……”秦鸢扬起笑脸望着身边的如玉般的男人，“幸好你我的命运不是那么悲惨。”
“是啊，幸好。”卫瑾瑜也庆幸。
次日。
不等萧珩找秦太后，秦太后命萧珩下朝后留下来等她。
“如何？你考虑好了吗？”秦太后笑问，“昨日你留秦鸢吃了晚饭才回来的……”
“考虑好了。”萧珩道，“我纳秦鸢为妾。”
秦太后喜出望外：“真的？那再好不过了！”
萧珩道：“臣愿意为娘娘一直效忠。但，臣也不能对不起发妻。若要纳秦鸢为妾，臣有两个条件需要得到娘娘的首肯。否则，此事便作罢。”
第374章 两个条件
听说萧珩还有条件，秦太后满心不悦。
哪里有臣子与君主讨价还价的？
可她眼下势力孱弱，并不足与萧珩抗衡。
而，新皇还未登基，大战之后大周朝的经济萧条，周边的乌合国还对此虎视眈眈，她暂且还需要萧珩。
衡量一番，她唯有忍下这件事情。
“好，你说说看，你的条件是什么?”
萧珩道：“我可以纳秦姑娘为妾，但是此事不能大张旗鼓，夜里，我命人派去一顶小轿子将她抬到府里。”
秦太后尖细的眉梢挑了挑：“大将军，我秦家的女儿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么？何况她还是我的堂妹！你就这么不给我面子？”
“并非。”萧珩道，“我夫人年纪小。听闻我要纳妾，险些要悬梁自尽。”
秦太后冷哼一声：“年纪不大，气性不小，还是不折不扣的醋坛子。”
萧珩颔首道：“确系如此。”
“她不肯，这不是要与我叫板么？”
“并非。”萧珩解释，“她说了若我执意要纳妾，便抱着孩子去跳河。不管那妾是什么来头，她都不能接受。
臣可是好说歹说，连哄带骗，她才勉强接受的。
条件便是不准大张旗鼓办喜事。”
眼见着秦太后不满意，萧珩唇角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太后娘娘，既纳了秦家的女儿，臣定然会一心谋划为江山。人前受得委屈，暗地里一定会补给秦姑娘。”
原本秦鸢也不是她喜欢的人，把秦鸢嫁给萧珩不过是为了笼络他，让他好好为秦家效力。
其二，则是将秦鸢当做棋子安插在萧珩的身边，让她监视萧珩身边的一举一动，日后来向她汇报。
只要她牢牢握住秦鸢的命根子——秦昭，就不怕她不听话。
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秦鸢已经提前倒戈了。
“第二个条件呢？”秦太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