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来做什么？”
“说是找您有要事相商。不过，我看少夫人的脸色很不好的样子。”玉珠汇报道。
第74章 中看不中用
听说儿媳妇脸色不好，大夫人第一时间就联想到，这小两口是不是拌嘴生气了？
“走，去看看。”
大夫人刚刚回了房里，儿媳妇宋莹玉便满脸泪痕的迎了上来：“母亲，母亲替我做主啊。”
“哎呦，怎么哭成了这副样子？”大夫人掏出帕子，轻轻帮她擦着眼泪，询问道，“是谁欺负你了？还是和子煊拌嘴了？”
“母亲。”宋莹玉抽抽噎噎地命丫鬟春梨把那肚兜拿了出来，递到了大夫人的面前，“这肚兜是在子煊的书房里发现的，若不是今日我让人收拾他的书房，根本就不知晓他还在书房里藏着这东西。”
既然她来告状了，那这肚兜肯定不是她的。
“是不是你房里的那些小浪蹄子们的肚兜？你得提防着那些小浪蹄子，他们表面上看起来老实，这暗地里脏心眼子最多了，都指望着爬上主子的床，日后好做个妾室。”大夫人说这话的时候后槽牙磨得咯吱吱的响。
“不是丫鬟们的。母亲您看这肚兜的质地根本就不像是普通丫鬟能够穿得起的，分明是哪家的小姐或者哪家的夫人的。”说到这儿，宋莹玉顿了顿，目光中透出了几分恨意，“依我看来，这肚兜不是别人的，正是卫灵犀的。”
“这话可不敢胡说。”大夫人立刻制止了她，“莹玉，这肚兜是任何一个丫鬟的都不要紧，万万不能够是卫灵犀的。若是她的，那我们子煊与他的婶母岂不是有了不伦之情？”
“我明白。”宋莹玉当然知道了，她就是要在此事之上做文章，“母亲，若是卫灵犀不要脸，故意勾引自己的侄儿，她这该当何罪啊？”
大夫人心里明白了。
宋莹玉这是要置卫灵犀于死地！！
婶母与侄儿勾搭成奸，一旦此事传出去，卫灵犀必然会身败名裂，到时候不光卫灵犀没脸见人，就连卫家也都跟着受牵连。
家族之中出现了这等伤风败俗之事，这是要被天下人所不齿的。
那卫山河养出这样的女儿来，出门定然要被人们戳烂脊梁骨的。自此，卫家也无法再抬头做人了。
这件事能把卫家人死死钉在耻辱柱上！
大夫人因为桑枝一事，恨透了卫灵犀，这正是一个绝佳的主意可以收拾了她！
可，一旦公开了此事，卫灵犀是完蛋了，她的儿子的名声也会因此遭受牵连，这是她所不愿意看到的。
“等等。”大夫人对宋莹玉说出了自己的顾虑，“若是卫灵犀完蛋了，那子煊的名声也受损了。他是探花郎，若是因此受了牵连，那日后他的前程也就毁了。”
宋莹玉才不在乎萧子煊的前程不前程的 ，她只想让萧子煊臣服在宋家的淫威之下，这样子他还好摆布一些。
若是他平步青云，日后手握重权，不再畏惧和忌惮宋家的势力，那时候，他岂不是身边要妻妾成群了？
这是她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宋莹玉心里很清楚，萧子煊娶她，无非是为了宋家的权力。
在他的心里，卫灵犀是他得不到的女人，是他心心念念，魂牵梦萦的存在。
“母亲，子煊的未来你不必担心。有我父亲和我哥哥在，若想要让子煊高升，不过是父亲的一句话而已。”宋莹玉说道，“我需要母亲来配合我做这件事，收拾掉卫灵犀，你也开心了，我也安心了。”
这句话真的是很诱人，大夫人动心了。
“我可以帮你。但是，必须得确定了，这肚兜到底是不是她的，别到时候搞错了，没有扳倒卫灵犀反而把子煊给绕进去了，这就惨了。”大夫人说道。
“明白。那桑枝不就是从卫灵犀的房里出来的？母亲，不若明天问问桑枝此事？”
大夫人缓缓点头：“好，明日便问。”
“谢母亲。时辰不早了，我便不打扰母亲了。”
宋莹玉从大夫人的住处回来，感觉心情好多了，只需要确定那肚兜是不是卫灵犀的，她策划的好戏便要开演了。
一想到卫灵犀日后的下场，她憋在胸口的那口恶气便消散了许多。
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便命春梨又把肚兜放回了原地。
夜深，萧子煊满身酒气地从宴云楼回来，沐浴之后，便翻身上床，见宋莹玉还未睡，便搂着她诉说自己的宏伟志向：“今日和几个同僚聊了一阵子，听闻圣上要在朝中掀起改革一事。这次他要挑选几个亲信培养，日后将会成为国之栋梁。我若是能够入了圣上的眼，那平步青云之日可待。”
宋莹玉才不要听这些话，她长臂勾住萧子煊的脖子，声音柔媚地问他：“夫君，这官位高了未必是好事。都说高处不胜寒，你瞧我爹爹这太傅当的多累？我觉得夫君在翰林院就挺好的。”
萧子煊却是皱起了眉头：“这翰林院有何好的？我日后要成为岳父大人那样的人！我若是成了，你的地位也会跟着提高，有何不好？”
见他不悦，宋莹玉不想再惹他不开心。
“听夫君的便是，我日后也会让爹爹多多相助的。”
萧子煊一听，脸上顿时就露出了笑容，面对着妻子的主动示好，他抖了抖精神，拥她入怀。
只可惜，心有余，力不足。
宋莹玉感觉难受又委屈:“夫君可是嫌弃我不成？面对我就如此没有兴致？”
“不，不是。”萧子煊抹了一把身上的汗水，“可能是酒喝多了，有些累……”
“呵，这蹩脚的借口。”宋莹玉心下顿时凉了一片，便忍不住嘲讽他，“难不成夫君就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男人怎能忍受别人说自己不行？
他翻身下床，对她说道：“等着，我先去沐浴一番，等我养精蓄锐够了，看我不弄死你个小妖精！”
“我等着你。”宋莹玉嘴角一勾，露出了笑意。
萧子煊披着外衣离开了卧室去了书房，宋莹玉立刻翻身下床，悄悄跟了过去，她轻轻将那虚掩着的门推开了一条缝，只见橘黄如豆的烛光下，萧子煊取出那条肚兜放在自己的鼻尖下贪婪着嗅着，嗅着……
第75章 她不敢动，我敢动
宋莹玉心头如遭重击，虽然她也曾想象过这个场面，但是想象的场面远远不如亲眼所见的这个场面令她震撼、羞愤、恼火。
她强忍着要冲进去打断他的冲动，忍了许久，才转身离去。
萧子煊自己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并未发现窗外有人在偷窥他，直到熟悉的感觉升起，他才匆忙将那肚兜藏起了起来，抬脚回了房中。
宋莹玉还未睡，似乎还在等着他的归来。
“夫人。”他直接熄灭了灯火，一头扎入了帐中，俯首在她颈间，低声说道，“我要让你看看你的夫君到底是不是那中看不中用的人！”
一场激烈的狂风暴雨过后，他沉沉睡去。
可宋莹玉睡不着了，她盯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贝齿死死咬着自己的锦帕，仇恨又痛苦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她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他的男人面对她没有任何的兴趣，只有那个女人才可以激发他的热情。怪不得每次……他都要熄灭室内的红烛，并不是他怕她害羞，而是面对她的脸，他无法在自己的脑海中将自己想象成为卫灵犀。
这个认知像是一根尖刺狠狠刺入她的心里。
她恨死了这种感受，可她又爱惨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眉目如画，风姿俊逸，举手投足之间都透着文人的雅气，却又糅杂了一些俗欲，那亦正亦邪的气质让她极度的着迷。
从小之时，她便见过他，那时候她刚情窦初开，便很想要去跟他示好。
可那时候他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子，那便是卫灵犀，他们二人时常骑马踏青，弹琴作画、对弈写诗，郎才女貌真的是养眼极了，她也真是羡慕极了。
值得高兴的是，她的爹爹在官场之上平步青云，一步步登上了太傅之位。
她便央求了爹爹，她要嫁给萧子煊。
当她知道萧子煊答应之后，她开心了许久许久，她以为终于有机会在卫灵犀的面前扬眉吐气了，可以看见她哭哭啼啼的悲惨样子了，谁曾想她失望了，这卫灵犀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九夫人，她见了她的面还需要喊她一声“婶母”。
可也正是因为萧子煊不能娶卫灵犀，才让卫灵犀成了他心头无法弥补的遗憾。
也恰好验证了一句话，越是得不到的，便越是诱惑。
整晚，宋莹玉都无法安然入眠，一直到了天亮才浅睡了一会儿，等她醒来之时，萧子煊已经用过早饭去上早朝了。
“春梨。”她翻身坐起，张口就唤来了春梨，“快去问问大夫人有没有从桑枝那里问出点什么来？”
“是，少夫人。”春梨得了命令，就急匆匆往大夫人那里去了。
……
桑枝一夜就把嗓子给叫哑了，第二日，整个人倦怠得睁不开眼睛。作为妾室，她理应去拜见正妻，给正妻奉茶，萧梁怜惜她，便直接命人传话给大夫人，让桑枝几时起来了，几时去给她奉茶便是。
可怜大夫人早早起来在梳妆镜前好好打扮了半天，金钗玉簪坠了满头都是，还专门选了一件大气华贵的衣服来彰显她正妻的气势，却不料，萧梁竟然让人传了这么一句话过来。
大夫人的一直提在心口的气，瞬间便泄了，她清楚的知道她完完全全失去了自己的丈夫的爱。
薛妈同情夫人，痛恨桑枝那小蹄子：“夫人别难过，等过了这几日，大爷对她的兴趣淡了，咱们再好好的收拾这贱人！”
大夫人捂着胸口，眼底是滔天的恨意：“桑枝能有今天，全是拜那卫灵犀所赐。我真是没想到，倒是我小看了那小丫头片子，竟然有如此手腕！！！她很清楚我的伤口在哪里，痛处在哪里，她一次又一次地给我的伤口上撒盐。若是不除了她，这萧府之内便不得安宁。”
薛妈眼珠子骨碌一转：“夫人若是真的下了狠心，我可以帮夫人。”
“你？你怎么帮？”
薛妈在她的耳边嘀嘀咕咕了一阵子，抬起头来询问她：“夫人，只听您一声令下，若是您同意，一有机会我就让人去办这件事。”
大夫人正在犹豫之时，玉珠来报：“夫人，少夫人差遣春梨过来了。”
“让她进来吧。”
春梨一进来，先恭恭敬敬行了礼，才说道：“夫人，我们少夫人差我过来问问，那桑枝可曾说了那个肚兜是谁的？”
“没有。”大夫人没好气的说道，“人到现在还没起来呢。”
“这……”春梨正不知道要如何去回复宋莹玉之时，又听见大夫人开口说话了。
“昨晚我仔细想了想，这件事不能去问桑枝。桑枝是九夫人的丫鬟，如今也是托了九夫人的福才能够给老爷做妾室的，若是现在问她，不就等同于是给九夫人通风报信了吗？为了避免这件事打草惊蛇，暂且先搁下吧。你去告诉你们少夫人，这件事先放放再说，等有了更好的方法再从长计议吧。”
春梨微微愣了愣，随即应下了：“是，大夫人。”
等春梨一走，大夫人就对薛妈说道：“昨晚莹玉所说之事，我仔细考虑过了。虽说可以让卫灵犀身败名裂，可我儿子探花郎的美名也终究会遭受牵连。若那卫灵犀那丫头再来个倒打一耙，只怕再坑了我儿。”
经过这几次交锋，大夫人终于开始正视卫灵犀的手段了。
这一次，她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现在已经失去了丈夫的宠爱，儿子就是她的一切，她不能够让自己的儿子出任何的意外。
“夫人考虑的周到。少夫人毕竟还年轻，到底思虑的是差一些。”薛妈奉承道。
“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了。若是办妥当了，我有重赏。若是办砸了，你就想办法把屁股擦干净，不能波及到我！”大夫人心一横，开口说道。
薛妈立刻答应了下来：“是。”
等春梨回了青云轩，宋莹玉正在对着铜镜梳理自己的一头青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