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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光是自然睡醒的,床外没有什么太阳,今日天气不算得很好,盖着薄毯依旧有丝丝寒气渗入。
  他起身穿衣,给林似萤打来水洗漱,卷着被子抱起来给人洗脸。
  “唔……”林似萤瞌睡间脸上莫名的凉意将她从梦中惊醒,半晌才掀开一线眼皮,矫气地哼声,“干嘛呀……”
  若光见人醒了,捏着茶杯抵到她唇边,“净口。”
  “我想睡觉嘛…”林似萤扭动着避开唇,对上他没有什么波澜的双眼,嘴一扁就鼓起脸要哭,“师尊你好过分…”
  “嗯。”他不动声色地将水给人灌下去,又递过水盆,“吐。”
  她这会儿倒是乖得很,吐完也没有挣扎,身子一歪脑袋靠上他胸膛就接着睡。
  他只能抱着人轻声规劝着:“起来,我们去天光楼吃东西。”
  “不要…走不动…”
  若光无奈却也没有在为难她,从自己的储物戒里找了她的衣裳给沉默着她穿好衣裳。
  她再醒来的时候,人正躺在天光楼雅间的榻上,睁眼打量周围,若光坐在身边闭目休憩。
  “师尊…”她扭动身体紧挨上他大腿,头悬在边缘歪着眼睛看他,晃着手撒娇,“师尊抱。”
  四目相对,若光没看出她又耍些什么把戏,没有退开也没有回应,静候她的下文。
  林似萤看他半晌没有反应,扭着脑袋搁上他腿间,再度说话的声音都稍稍染上怨意,不开心地大吸了口气:“师尊抱啊~”
  若光只好把人抱上膝间,低下头鼻尖紧贴鼻尖,不到一会儿,呼吸暧昧地将两人联系到一起,对视终有人忍不住地喘息,嘴唇忍不住去寻找另一抹温热。
  “吃饭了。”他有些奇怪,但也还是埋头轻啄了一下,有些疑惑。
  林似萤挣扎着爬起身,像小猴子一样挂在他身上,脸拱进他脖颈微微敞开的衣领里,含糊地应了两声,又是摇头又是点头,让人不清楚她现在在想什么。
  若光不再多说些什么,将人抱在腿间坐好,把她的手规规矩矩摆回桌上,将桌对面的饭碗挪到眼前,往她碗里布菜。
  林似萤往他怀里挪了两下,扭过头去看他,眼睛神追随着他冷峻的眉眼,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又垂首一言不发。
  “怎么了?”若光将筷子塞进她手里,从侧边歪头去看她皱巴巴的脸蛋,“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
  她只是摇头,身体转动方向又扭回他胸前,扭捏地回答:“想吃师尊做的”
  若光以为听错了,瞳孔在眼眶里颤动,又看她目光坚毅,抬手抚上她额际,掰着她的脸,左看右看,有些不可置信,却又找不到任何破绽。
  “你今日怎么了,怎么想起吃…这些?”他沉默了片刻,若不是自己整日陪伴着,他都有些怀疑认错人了。
  第一次有些犹豫地不知怎么开口,看她那副再多说一句眼角的水珠就要挂不住的表情,他又适时的把想说的话咽下去了。
  “打住,不许哭”
  折腾了半天,小姑娘也是如愿的回到小屋里,吃上了天光楼的饭餐。
  若光只觉得奇怪,这还是十多年来吃过他的手艺之后,第一次听见她这样撒娇。
  小姑娘吃饱之后连喝了几大口茶,才满意地大松了一口气,眼睛里亮晶晶地盯着他又不知有何所想。
  若光竭尽所能去无视她目光带来的种种,但总感觉每一下呼吸,每一下眨眼都像是被她牢牢掌控,无时无刻都想要尽力去维持一副更美的姿态。
  “师尊,我吃饱了。”小姑娘站起身不过几秒,又软绵绵地靠上来,像片羽毛一样坐在他腿上,小脸白里透粉,没由来地在他颈间乱蹭,像天晴午后的白猫,翻开肚皮在屋顶的脆瓦上翻来覆去地晒太阳,喉间咕噜咕噜地发出舒适的声音。
  “嗯。”
  若光将人抱上榻放好,自己起身去收拾她用过的碗筷,通通迭进餐盒内就往门外去。
  林似萤目光追随着他的行踪,见他往外走的动作,不安地追问:“师尊去哪!”
  若光提着餐盒站在门口,背着光远远地打量着她,心底隐隐觉察了她的不对劲,但她身上却没有任何被施过术法的痕迹,又让他心生怀疑。
  见他不回应,林似萤也有些坐不住,不带一丝犹豫地赤脚往地上踩,在他错愕的表情中很快地逼近,站在他跟前,满脸写满了委屈、紧张,揪着他的衣襟,脑袋抵上他的胸膛,欲语泪先流。
  若光别无他法,只好暂停所有要做的事情,将餐盒放在脚边,将人抱到手上,扛在臂间,大步走回床边将人放好。
  “不要,不要走……”生怕他再次离开,林似萤紧紧拽住他的袖袍,指尖绞紧布料,勒得关机泛白不见血色,“师尊陪我睡觉。”
  “好。”他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掌心,扯出拧巴的袖角,拇指塞进她掌心,顺势裹紧她小巧的拳头将人抱进怀中安慰。
  身前的小人向抓住了救命稻草,盘着那只手借力坐直,耳朵贴近他的心脏,才长舒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听他平稳跳跃的心跳声,渐渐入眠——
  另一边——
  秦不遇被血咒枷勒着脖颈回到财神殿,政殿通火灯明,远远看着热闹皆冷清的矛盾感,让人不寒而栗。
  推开政殿大门,仓河这会儿也和仓凛仓珉几个小孩罚站在一起,看见秦不遇回来,众人异口同声地请礼。
  “仓河,带他们下去吧。”秦不言手中把玩着桌上一卷被拆得稀烂的卷轴竹片,面色还算温和地看向仓河。
  “是。”仓河一副重获新生加自求多福的表情看向秦不遇,领着众人退出政殿,只留兄弟二人独处。
  秦不言听见政殿合门的声音,才缓缓掀起眼皮看过去,上下扫视了一番,才撩袍起身。
  “哥”
  “滚回你寝殿去。”
  秦不言掠过他身边,走在前头,身侧浮现一道金色咒文,像一张大网扑上他眼前,最后拐弯落在他腰间的玉笔上,玲珑剔透的玉质辉光一闪,逐渐黯淡下去。